第一百零七章 降临
白面男子已经看出了慕宝宝有什么难言之隐,虽然和所有人一样,心存着万分的好奇,但此时慕宝宝的状态几近奔溃,犹豫了一阵,也只得应了下来。
随即看向赵岚,心中极为不甘地说道:“今天我看在小师妹的面子上,就暂且的放你一马,但是下次,你恐怕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赵岚调笑一声,却没有罢手的意思,先有苟大富无端贬人,再有慕宝宝咄咄逼人,又有这个叫秦勉仗势欺人,再加上潜圣峰整体都有着不服骆绝尘的意思。
自然,赵岚不会就这么算了,径直道:“那就干脆约个时间,地点吧,我和你们也该有个了断。”
白面男子微惊,却被赵岚这样的言语一时迷惑,只不过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断然没有回绝的道理,想了想,阴沉着声音回道:“那就三个月后,我在天门峰会武上等着你!”
赵岚双眸深眯,瞧着男子,意味深长地问道:“你说的话,算数吗?”
男子的眉头登然一皱,这语气赵岚分明是看轻了自己,不禁踏上一步,正视着赵岚:我乃王夫之坐下首席弟子,秦勉,你觉得我的话,算数吗?
赵岚长声一笑:“那行,就定好了,三个月后,天门峰会武见。”接着,他神色稍定,转而淡淡说道:“只是还我有个条件!”
那位叫秦勉的男子微微一怔,细细地打量了赵岚,凝声道:“你说。”
赵岚幽幽说道:“我的条件便是,到时候,我如果赢了你,你们潜圣峰的所有弟子都得向我、不、亲自前往整个碧神峰,向我们碧神峰的人负荆请罪。”
秦勉一张脸旋即崩的很紧,在他的眼里,赵岚不过是一个十二三岁左右的孩子,可听这样的语气,以及那俯瞰一切的姿态,却仿佛是一个已经得道多年的武者。
碧神峰上,他仅仅知道骆绝尘,仅仅见过青鸾,仅仅听说过阿大,却从没不知道有赵岚这样的人物,,不过瞧着这番年纪,也不该会强到哪里去,毕竟,即便是被誉为天下第一奇才的陈阿斗在他这副年纪,也不过刚刚迈入武师的行列,他自然不会认为,赵岚能与陈阿斗相提并论,毕竟,那样的人,早就该被天子学院那种地方收过去了。
甚至从一开始墨宝宝对赵岚的态度上,他也可窥一斑而见全豹。
大概是虚张声势了吧。
秦勉的心里暗暗地猜测着,接着也就放下心来,看着赵岚,正色问道:“那要是,我赢了呢?”
赵岚淡淡回道:“你赢了……”他顿了顿,随即将手指向了慕宝宝,沉声说道:“我会满足她的想要的一切。”
慕宝宝想要的,自然便是解除婚约。
……
赵岚给出这样的答复似乎并不能满足秦勉,他皱眉看向了赵岚:“你说的这个……似乎……”话才说到一半,慕宝宝却骤然站到了秦勉的跟前,匆匆打断了他的话。
“就依你说的,我们应战!”
或许,她太渴望得到赵岚所说的那个了,以至于她根本就无暇顾忌,也无需去顾虑其他人的想法和感受。
她生怕一旦晚答应了,赵岚就会变卦。
……
赵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慕宝宝的心里却感受到一丝悔意。
为何后悔?
她看见了一双眼睛,那双正冲着她笑的眼睛,这眼睛所载的目光,如此坦荡,自信,不带有一丝畏惧。
为何这样?
他明明只一个连先天元气都没有的人,又从何而来的底气敢露出这样无惧的目光。
当她回过头重新审视刚才发生的一切时,这才想到,这次的约战,好像是赵岚主动提出来的。
他,又凭什么主动?
……
当无数的疑惑悬在脑海挥之不去,直至最后整个人陷入了慌乱,一道不祥的预感猝然涌上了心头,慕宝宝面容一窒,该不会,是自己真的错了吧?
“不,绝不可能!这才分别不过几天的功夫,他怎么可能……”她摇了摇脑袋,企图让自己的这份念头消失,可越这样,越是觉得哪里不对。
而当她再次抬眸的时候,赵岚却已经消失在人海之中,甚至连阿大都已经不见了身影。
这时候,秦勉凑了过来,瞧着慕宝宝迟疑而忧虑的脸色,关心地问了一声:“师妹,你不要紧?”
慕宝宝回过神来,看了秦勉一眼,摇了摇头:“谢谢师兄关心,我没事。”
秦勉点了点头,之后踌躇了片刻,却心有余悸地问了一句:“师妹,你知道那个赵岚究竟是什么样的实力?”
慕宝宝咬了咬牙,目色中布满彷徨,怔怔说道:“一两个月前,他还是没有先天元气的普通人,现在,我却不懂了。”说着,她侧目瞧了秦勉一眼,叮咛一声道:“师兄,还是小心点吧,我希望,你能赢。”
当时,秦勉的整个脸都懵在了当场,他的脑海里始终浮现出慕宝宝对他说的每一个字。
他还是个没有先天元气的普通人。
……
因为不想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赵岚与阿大来到更为偏僻的广场外围的栏杆边上。
这里的栏杆清一色皆由白玉石所筑,上刻百兽之图,栏杆的外面,便是白茫茫的一片云海,天上的阳光又透过云海折射出数道彩虹斜挂,这才让这片惨白的世界多了一点斑斓。
二人欣赏了一会儿天门峰的美景,彼此无言,仿佛各怀心思,突然间,广场上响起了一声沉闷的号角之声,声音绵长,在这天地之间迂回荡漾。
这即预示着,大典将要开始。
二人匆匆回到了广场上,穿过鼎沸的人群,目光聚集在了大殿正前方的高台之上。
当号角声落下的时候,一道紫光蓦地从天上降了下来落在高台之上,紫光散去,现出一个人影,身高八尺,面容黢黑,发丝灰中带白,脸上微微泛着红光,众人齐齐望去,正是来自会仙峰的二长老肖自在,瞧着其手持一到金丝卷轴的样子,便知道他该是此次大典的司仪。
肖自在稍稍整理衣襟,随即朝前踏了一步,轻轻咳了一声,目光扫视一番台下逾千名的弟子后,再朗朗一声:
“吉时到,大典开始。”
这时候那些弟子们看了看天色,算起来现在也已经近了巳时一刻。
实际上,凤仙阁并不信道,所以吉时并不是通过天干地支历法算出来的,而是以祖师阿叶的出世时辰为准。
肖自在的话音落下,极具庄严的号角声再次响彻云霄,也正式拉开了今日大典的序幕。
号角声缓缓落下,肖自在随即再喊一声:“凤仙阁所有弟子听令,跪迎新任掌门圣驾莅临。”说完,肖自在当先单膝跪地,眼神尊崇地朝着天上望去。
站在台下的近千名弟子闻声如令,也同时单膝跪下,凝重的脸上倒隐隐含着一丝期待。
毕竟像骆绝尘这样的人,平日里可不是想见就能见到。
这时候,有一股淡雅的清香之气不知从何处而来,忽然闯入了广场,并缓缓地在人群中弥散开来,令人的心一阵痴醉,紧接着,又有无数个斑斓的花蕊从天而降,纷纷飒飒地仿佛与背后的诸天融为了一体,形成了一道曼妙而凄绝的绝美天幕。
所有人痴痴仰望,内心里跌宕起伏,他们中大部分人都是年轻一辈的弟子,近十多年来,何时参加过如此隆重的大典,只这刹那,心已经被这瑰丽奇绝的场面彻底折服。
在众人惊叹声中,天空中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忽然间多出了四个神秘的人影,身着紫青金白四色武袍,脸上带着兽形面具,背后负着四把一模一样的长剑,同时单手立于胸前,头微微俯下,那巍峨仙姿,便如是一览众生的仙人。
没有人识得这突然出现的四人,倒是有些老人从他们脸上悬挂的面具看出了一些端倪。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匆匆之间,有人瞪大了眼睛,有人紧皱着眉头,又有人难以置信地惊呼一声:“这难道是,难道是……”
没错,这便是数百年未曾出过世,而几乎被所有人已经遗忘掉的凤仙四象,也是被称为着永不出手之人。
永不出手,便是凤仙阁遭受道灭顶之灾,他们也不会出手。
因为,他们,是奉祖师之命,守护着凤仙阁根基的人。
他们不死,凤仙阁便永恒存在。
当四人的身份被猜测并从人群中传了开来,顷刻间,所有人的脸上都布满了震惊和敬畏的神色。
……
谁也没有料到,在今天的大典上能见到这四位本该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物。
有一些阁中的老人似乎还记得,上一次萧正通即位大典的时候,他们好像并没有出现过。
那么,今天他们为何而出现?
当这些人都陷入了迷惑的同时,广场的上空,正临着祭天大鼎的位置,一道飞扬的身影周身裹挟红芒忽然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之中。
众人幡然醒悟,定睛瞧去,见那人长身立于苍穹之上,迎着啸啸烈风衣袂飞舞,绣着金凤衔日的华贵锦服上闪烁其华,垂下道道璎珞,在斑驳瞬息的的光华中变幻不定。
这时候,所有人情不自禁地止住了呼吸,静静地瞧着那人在十万花蕊的簇拥下,缓缓从仙境般的天幕中坠落而下,一如九天之上,受万人参拜供养的神,垂临了人间。
花飞如雨,诸天失色。
霎时,广场上的绝大部分人早已将先前所有的不满、不甘甚至于愤怒都抛诸了脑后,他们的目光里便仅仅剩下了虔诚。
源自血骨里,人之于神的虔诚。
所有人齐声高呼:“恭迎掌门圣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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