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侦察敌情谋计策
农历腊月二十八下午，凤凰山救国大队终于接到白世鹏的来信。信中说敌人的军火车在年三十下午或者晚上行动，经过凤山路将那些武器弹药运出。队员们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无不欣喜若狂、欢欣鼓舞，纷纷表示要上战场杀敌立功。
此时此刻，特派员大个子、李春海和张士礼坐在大队指挥部里，焦急地等待着去一面山车站和张家堡车站侦察的队员回来，好根据情况做最后的战斗部署。特派员大个子时而站起来在地上踱步，时而坐在他那个破旧的马杌子上思索着什么，时而在那张军事地图上指指点点，嘴上还在不时地吸着烟。李春海和张世士礼这两个人的心情也很焦急，担心派去的人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不时地走出房门向山下望一望。好一阵子指挥部里静寂无语，各自的心里都记挂着去侦察的队员。
“按照时间来推算的话，这几名队员该回来了吧？”特派员大个子终于按捺不住这种寂寞的场面便开口问道。
“张家堡距离咱们这疙瘩路程远，再加上雪大路滑，从时间上推算回不来，这是正常的事情，可是去一面山的队员应该回来啦！”李春海回答道。
“能不能在去的路上，他们事先商量好了，完成任务之后，约定在哪个地方等着，一起回来向我们汇报情况呢？”张士礼认为到这个时候不回来一定有什么原因。
“副大队长说的有可能，要不然的话，去一面山的队员按照路程和时间推算早就该回来了。”李春海说。
“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呢？”特派员大个子心里有些担心地问道。
“我想是不会出什么事的，因为去的这四个人对那里的地理环境比较熟悉。”张士礼胸有成竹地回答道。
“大队长，一中队你是派谁去的？”特派员大个子不放心地问道。
“我是派一中队中队长于存江和参谋长刘凤林去的。于存江这个人胆大机灵，办事可靠；刘凤林这个人也很聪明，况且他是三家子一带的人，对一面山那里的地理环境、风土人情了如指掌。我想这两个人办事是不会出现差错的，特派员你就放心好了。”李春海对自己派出的人深信不疑。
“我想在这两个人身上是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特派员大个子说完点点头，完后又把视线转到张士礼身上，于是问道：“副大队长，二中队你是派谁去的？”
“我是派二中队中队长高发福和参谋长李大力去的，他俩对张家堡一带特别熟悉，连张家堡车站附近的各条小路，周围各个山脉，都能叫出名字来，我想也是不会出问题的。”张士礼满有信心地回答道。
“听到你俩刚才说的话，那我就放心多了。”特派员大个子一直焦虑的心现在有些平静了。
“报告！”就在这个时候，通讯员小李推门走进来行了个军礼道。
“什么事？”特派员大个子问道。
“特派员，去敌人据点侦察的人回来了。”小李回答道。
“他们现在走到哪啦？”特派员大个子急不可待地问道。
“在指挥部外边等着呢。
“快让他们进来。”特派员大个子说。
小李走出去不一会儿，于存江、高发福、刘凤林和李大力满面春风地走进凤凰山救国大队指挥部里，尽管脸上还流着汗水，但是从面部表情上看，就像得胜而归的斗士一样，心里喜滋滋的。特派员大个子、春海和张士礼一看这四个人的样子，不用问，肯定完成了这次侦察任务，否则不会这么高兴的。
李春海单刀直入地问道：“你们四位谈谈这次侦察的情况吧？”
“好，我先说。”于存江摘下帽子，头发像刚用热水洗完一样，热气从头发里袅袅升起。“如果我在哪个地方说得不全的话，让风林给补充补充。”
于存江正用袖子擦脸上的汗水，特派员大个子看着他的样子，马上递给他一条毛巾，笑着说：“不要着急，先把汗水擦干净了，用水洗一洗，再把鞋脱了，咱们都到炕上暖和暖和，你在详细给我们介绍情况。”说到这儿，他向门外喊道：“小李，打几盆热水来”
于存江擦完了汗水之后，其他三人也脱下了帽子，然后进行了一番清洗。
在大家洗脸的时候，李春海问于存江，说：“你和刘凤林的路程比高发福和李大力的路程近，怎么是一起回来的呢？”
于存江没来得及回答问题，高发福笑着抢先解释道：“大队长，这是我出得主意。今儿个早上我们走到老爷岭时，在分手前我就跟他们商量好了，回来后就在老爷岭下有小溪那疙瘩会合，不见不散。对了，就是副大队长打死那只狼的那个地方。”
张士礼听了之后不高兴地说：“以后不许这么做，谁完成了任务就赶紧回来，省得让人担心着急。话又说回来了，假如你和大力被敌人发现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于存江、刘凤林不是在那里傻老婆等苶汉子吗？那可就要耽误大事了。你要记住，这事只能一次，下不为例，如果再有此类事情发生就要受到凤凰山救国大队的纪律处分。”
高发福听到妹夫说的话心里有些不高兴，本想说上几句，但思来想去，这件事自己做得也确实不妥，因此就没有吱声。
李大力刚洗完脸，他边用毛巾擦脸边笑着说：“副大队长，你的话我们记住了，再出现今儿个这种事，你们怎么处置都行，就是在全体队员面前检讨，我们也不会说出个‘不’字来。副大队长，你就放心好了。”
特派员大个子听完了他们的话之后笑了，于是打圆场地说：“不至于这么严重吧！不过，副大队长说的话不无道理，这事要引以为戒，要不然的话贻误战机，那后果就不堪设想啦！”
就在这个时候通讯员小李走过来问特派员大个子，说：“特派员，您还有什么指示吗？”
“没有什么指示了，麻烦你给大家弄些热水来，他们四位走了这么远的路程，一定又渴又冷，让他们喝点热水，一方面解解渴，另一方面暖和暖和身子骨。”
通讯员小李办事很麻利，不一会儿就将水端上来了，并递到各自的手里，然后问道：“特派员，还有事吗？”
“他们的鞋都湿透了，你把他们的鞋拿到灶台旁烘烘，要不然的话，这大冷的天，再穿上拔凉拔凉的，人受不了，弄不好会生病的。”特派员大个子回答道。
“是，特派员，这事我马上去办。”说完，通讯员小李很敏捷地将那些鞋拿到外屋，鞋面朝下摆放在灶台边上。
“特派员，您这个人真让人佩服。您不但能文能武，而且在大事面前有韬略，在小事面前注意细枝末节，很会关心别人。”高发福笑着说。“这不，连湿鞋这点小事都放在心上，在家也不过如此罢了。”
“在这一点上，我们大家都得向特派员学习，尤其是我自个儿。他娘个腿的，我这个人办事粗糙，性子急，愿意发脾气，望大家在今后的工作中多多担待点。”不知李春海为什么说出这样一番话，竟然找起自己的不足来了。
“大队长说得对，我们大家都要向特派员学习。”张士礼说：“刚才我的态度不好，请大家原谅。我在想，既然我们走到一起来了，大家就是兄弟，即使是兄弟，我们就是一家人，办什么事我们就要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汗往一处流，我们凤凰山救国大队的全体队员只有这样，才能在今后的工作中利于不败之地。”
“副大队长说得好，我们凤凰山救国大队是一个大家庭，每个人都是这个大家庭的一员，每个人都要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汗往一处流，那我们这支队伍就无往而不胜，就像一股奔腾咆哮的洪流，滚滚向前，势不可挡他娘个腿的，别说是小鼻子了，就是长了六只眼的马王爷也奈何不了我们。”李春海环视一下大家之后话锋一转道：“言归正传，于存江，我们想听听你介绍一下一面山车站敌人据点的情况。”
“好，那我就先说了。”于存江思考了片刻，他是想把一面山车站敌人据点及附近的自然情况尽力描述清楚，让听者如亲临其境一般，于是说：“一面山是个独立的小山，山脉走向跟凤凰山差不多，也是南北走向；从远处看，它像一个人工堆成的圆锥形大土堆似的，四周都是森林，有的树一搂抱不过来，我估摸着这个山的方圆足有十几里路那么远，里面藏一些人只要不暴露目标是很难被人发现的。小鼻子车站的据点就在它脚下西侧，当时我仔细数了一下，有九间屋子，五间坐东朝西，四间坐北朝南，前边有个很大的训练场，不小于我们凤凰山救国大队前边的训练场；训练场南侧有个大铁架子，大铁架子这边有一排小铁架子，问当地的老乡，老乡说叫什么单双杠之类的玩意，说是小鼻锻炼身体用的，反正那些玩意我也说不清楚。据点四周都拉着铁丝网，听说还通上了电，大门前还有岗哨，戒备森严，一般人很难进去。据点离火车站能有半里路那么远，在车站北南两侧一百来米处各设有一个炮楼，都是用钢筋混凝土弄成的，很坚固，看样子是保护车站安全的。每个炮楼里就两个小鼻子值班，两个时辰换一次岗。听当地老乡说，这里有五十多个小鼻子，可能是天气冷的缘故，没看见小鼻子出出进进，也没看见二鬼子出出进进，情况大体上就这样。通过这次去侦察，我自个儿的想法是：要想拿掉这个据点，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山后进去，用钳子剪断铁丝网，将敌人包围起来，这就叫关起门来打狗，让小鼻子一个也跑不掉，最后吃掉这帮无恶不作的家伙。一面山的情况就介绍到这儿，我说的不一定全，肯定有落掉的地方，让凤林给补充补充。”
刘凤林双腿盘坐在炕上，仔细听着于存江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同时心里也琢磨着怎样用最短的时间，最快捷的速度吃掉一面山车站据点的小鼻子。当他听到于存江让自己“补充补充”时，于是看了看在座的各位一眼，清了清嗓子说：“一中队长把情况介绍的比较清楚了，我就不多说了，不过我想，要想消灭这些小鼻子，从前边摸进去是不可能的，也只能从后山鸟悄摸进去，就像刚才一中队长说的那样，将小鼻子包围起来，像关门打狗一样，打他们个措手不急。这仗要是打的话，我的想法最好是晚上，我们偷偷地鸟悄地摸进去，小鼻子不容易发现我们，这样取得胜利是绝对有把握的也不知小鼻子的军火车是白天行动是晚上行动，要是晚上行动那可就成全我们了。”
特派员大个子插话道：“这要看情况，据我判断，敌人可能在傍晚或者夜晚行动，因为大年三十，按照咱们华夏人的习惯，都各自坐在家里跟家人吃团圆饭，连平时愿意窜门子的人，在这天晚上也不去别人家串门子了，敌人肯定抓住咱们华夏人这个风俗习惯行动。”
刘凤林接着说：“我和一中队长在山上侦察时，还特别注意小鼻子的电话线和电灯线从什么方向拉进据点的，都是从山脚下凤凰城方向拉进去的。我想在行动中突然把电线剪断，小鼻子耳朵岂不成了聋子的耳朵摆设了吗？小鼻子的眼睛岂不成了瞎子的眼睛没用了吗？到那个时候，小鼻子在据点里就会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乱成一团，我们就像在篦子里取窝窝头——不就十拿九稳了吗！”
刘凤林说的话很幽默也很形象，听到他这句话之后，在座的人都大笑起来。高发福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从眼眶里流了出来。他用手抹了几下眼睛，然后说：“凤林哪凤林，打小我就认识你，看你平时不哼不哈的，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两下子呢，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俏皮话，让人听起来既舒服又高兴，我现在就拜你为师，往后有时间可要教教我呀。”
“二中队长，这我可担当不起！”刘凤林微笑着说。
大家在一起扯了一会儿，还是特派员大个子将话题引到了正题上，说：“刚才大家在一起聊得很开心，这种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在我们凤凰山救国大队里应当发扬下去。作为一个活在世上的人，就要有一种乐观向上的精神，尤其是我们在这种非常时期，它可以促进我们战胜敌人的信心和勇气。”他看了一眼高发福，说：“二中队长，你把侦察的情况给大家介绍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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