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篮球少年（六）

情人节后两天，白克和墨莎抛下了学业和紧张的备赛，一直呆在乡间的一处出租的木屋里。

        二月的夜晚还是有些寒意，他们便围坐在炉火边，给炉火添满山溪冲下来的柴火，以及路旁大树落下的一些残枝碎片。炉火熊熊，把屋子照得又暖又亮，身上穿着一件秋衣就足够了。他们没有打开客厅的大灯，除了走廊隐隐约约的光线以外，只有窗外影影绰绰的点点星光在闪烁。

        虽然请了假，可学业压力一点都不少。墨莎正躺在沙发上看专业书，而白克则闭上眼睛枕在她的腿上，像一头休憩时收起利爪的凶兽，悠然自得地守护着自己的珍宝。两个人自己做着自己的事情，谁都没有说话，屋子里静悄悄的。

        不过这头凶兽可不会这么老实，躺了一会儿，他就觉得无聊极了，自己请了个小长假，可不是来陪墨莎看书的。于是他坏心眼地用手指玩弄着墨莎垂落下的黑色卷发，哼哼唧唧地在她的腿上蹭来蹭去。墨莎推了推脸上架着的金边眼镜，有些无奈地点点他的额头，俯下身子轻轻啄了一口，“坏家伙，能不能老实些？”

        白克的睫毛颤了一颤，他的视线不由得一寸寸掠过她饱满的额头，微润的双眼和红润的嘴唇撑起手臂，他瞟了一眼墨莎书上一排排的外国文字，一个都不认识，真是头痛万分。

        于是他忽然用手指紧紧扣住姑娘的手掌，把它放在自己的腹部。隔着薄薄的布料，流畅优美的腹肌线条在墨莎手掌下滑动着，结实的触感带着微微的汗意。

        “书哪有我好看？”只听见他附身在耳畔低低地笑了一声，沙哑的声线诱人无比。

        墨莎的脸突然通红，她怏怏地想要转开脸，下一秒却被白克牢牢圈在怀里。她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结果恰好又触到了结实的腹肌。耳廓泛着浅浅的红，她抿紧嘴唇想了一会儿，手指又试探着在腹部以下戳了戳，“宝贝，书确实没你好看。”

        白克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姑娘火热的手指仿佛在他的身体点燃了燎原之火。于是他双手捧住姑娘的脸颊，视线靠着窗外闪烁的星光一寸一寸地描摹着她眉眼的线条。她的双眼亮闪闪的，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他的身影。秀气的鼻子因为两人距离太近沁出了几滴微小的汗珠。

        他的喉结滚动，身体微僵，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嘴唇，刚开始温柔且小心翼翼，甚至带了几分生涩，慢慢的，如鱼得水，变得激情火热。

        姑娘的手由试探变为大胆地向更底下探去，他在她的手下不停地颤栗。他看着她，即使闭上眼睛也仍然能看见他。

        在黑暗里，他呼吸着她的面孔，呼吸着姑娘身上的芬芳和炉火燃烧的热气，他越来越难以辨别她的身体了。忽然，他全身剧烈地一颤，胸口一下接着一下地起伏着，伸手推开了墨莎。

        紧接着，他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一下子起得太猛，僵硬的膝盖一晃，又坐了下来。姑娘喘了一口气，伸出手来，挑衅般的弯了弯眉眼。白克捂着这双软和的小手，他真想放在嘴边吻吻，但是他却控制住了自己，打开客厅的大灯，抱起她走到卧室里。

        她的身体真的非常柔软，他好像从来没有碰过这么叫人惬意的东西，不过他头脑清醒，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小心地掖好被角，确定没有问题后打算转身离开。

        “你要去哪里？”姑娘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角。

        “今晚你睡在床上，我去外面的沙发睡。”他捏了捏她柔软的面颊，柔声说。

        突然他见她俯下身去，吻吻他的枕头，正是他昨晚上头枕得凹了下去的地方，“可是我想跟你一起睡。”她用双手捂住脸，可水汪汪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他，他从来不敢想象，一双眼睛里能饱含这样动人且真挚的深情。

        这个亲昵的举动顿时使他冲动起来，他走上去，用嘴唇虔诚地吻住了她的眼睛，姑娘的额头依偎在他的嘴唇上。慢慢地，他的嘴唇无法控制地向下移动，又一次吻到了她的嘴唇。

        说来奇怪，他们已经亲吻过成千上万次，可这么奇妙的吻还是在他们的心里激荡不已。谁的心最纷乱呢？

        “墨莎，别闹。”他不由自主地在她的鬓边印下一串串细细密密的吻，可嘴上却丝毫不让。他们分别得太久，姑娘比以前粘人了不少

        她那张被卧室灯照得白白的脸是那么近，微微张着的嘴唇呈现出淡淡地红色，一切的都像星光璀璨夺目，娟娟美好。

        “白克，我一直很想和你说，哪怕我不在你身边，我也永远会支持你，等待你。”他的嘴唇嗫嚅着，仿佛要说些什么似的，可姑娘伸手堵住了他的嘴唇。“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很辛苦，但是我不希望你一个人抗。为什么我要通过新闻才知道，你鼻梁骨断了带着面具坚持上场，上个赛季总决赛塞疆拿了冠军，你明明门牙断裂还要上场拼？”

        他看着她，很久没有出声，目光却越来越温柔，仿佛越过了客厅燃烧的炉火，越过了窗外璀璨的星光，越过了床头柔软的枕头，越过了他和墨莎携手度过的漫长的一生于是他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将她轻轻拥到怀里。

        这世上精彩的东西很多，但我愿意为你和球队付出一切。他闭上眼，脑海里闪过这样的答案。

        世上的人纷纷扰扰，有的也许还迷茫彷徨，有的已经意识到自己正在寻找，寻找生活中真正想要的东西，但更多的人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最想要什么，于是生命的尽头都会化为一声声叹息。

        你永远不能像设计建筑一样去规划自己的人生，就像学业之于墨莎，备赛之于白克，也许它们很重要，可是不能为了这些重要的东西忽视的更加珍贵的宝物。生活永远不需要草图，你只需要融入其中，上天自有安排。

        恋人窗外的星光越照越亮，越来越有生气，仿佛要开颜、要随着他们一同呼吸着幸福的岁月。一双人影紧紧缠在一起，呼吸声清清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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