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845年
恍惚中，有什么他所熟悉的，重要的东西在一刹那之间化为烟花然后消失殆尽。
高高被城墙所束缚可望而不可即的天空中，有一行白鸽飞跃而过。
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他的眼角滑落，滴落在开着紫色小花的土地上消失不见。
艾伦猛然睁开眼，略有些模糊的看着前方。
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不知何时剪短了的黑发随着风，随着漫天飞舞的紫色花瓣轻轻地扬起，以及一条显眼的红色围巾。
“再不回去就要天黑了。”站在他面前的三笠伸出手摇着他的肩膀，试图让他清醒。
“……咦？”但刚醒过来的艾伦还有些茫然。
“三笠…你…头发怎么变长了？”他的目光落在三笠的发尾上。
！
等等！
他为什么…会突然梦到一些光怪陆离的画面。
好像他一回想，那些画面就像走马灯一样缠绕着他，但当他想看仔细时，那些画面就被无数的浓雾笼罩。
而他的脑袋也不堪重负地发出喊叫，让他不得不停下对画面的探索。
艾伦仰起头，看向停在一旁的少女，她一脸平静地看着他，暗金色的眸里像是有他的身影又像是没有。
此刻，风再次吹来，吹起少女齐肩的黑发，模糊了他的视线。
什么时候……
她剪短了头发呢？
就在艾伦陷入沉思的时候，三笠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你竟然睡迷糊到了这个程度啊？”
她挺直了腰，向一旁放着木柴的位置走去，轻轻松松地扛起了那一堆柴。
“我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个非常长的梦，是什么来着？想不起来了呐…”仍然试图回忆起梦中的场景，艾伦忽然发觉身旁的人有一瞬间的模糊，好像在慢慢地消失了一般。
他猛的甩了甩脑袋，定眼一看，却发现那只是个错觉。
他眨了眨眼，望进少女那双暗金色的眸中，突然感觉到脸庞好像有什么湿漉漉的液体流过。
“艾伦…你为什么在流眼泪？”恰好回眸的三笠错愕地看着他。
“咦…？”闻言，艾伦一下子愣住了，才逐渐意识到那滑下的液体其实是他的眼泪。
为什么？
他在哭？
但下一秒，他却僵住了身体，瞪大的绿眸里一片错愕。
从脸上传来的陌生却又熟悉的冰凉触感让他的神经突然变得迟钝起来，艾伦木讷地望着在他面前蹲下身来的少女。
她柔和了冷然的眉目，朝着他伸出了手，动作轻柔地擦去了那不知为谁而流的泪水，然后，轻声地说道。
“回去吧。”
看着她，艾伦的视线再一次恍惚起来。
他记得，他们穿过了长长的桥道，由汉尼斯等驻扎兵团驻守的城门……
“那你会一直陪在我们的身边吗？”那双注视着少女的，比翡翠还要漂亮的绿眸里，透着万分的认真。
听到他的话，看不清眼睛的少女勾了勾唇角。
在那一张模糊的脸上少了几抹孤寂，反而多了一抹色彩和真实。
她蹲下身，摸着他的脑袋，同样也向他回以认真。
“嗯，会的。”
“一直到我死亡的那一刻。”
而此刻，听到满意答案的男孩压住自己疯狂上扬的唇，他朝着她伸出了小拇指勾向了少女的小拇指。
“约定好了。”
“约定好了就一定要做到喔！”
“好……”
“艾伦，你没事吧？”
耳旁忽然响起了三笠的声音，艾伦的眼前模糊了一下，重新回到清晰。
他眨了眨眼，才缓慢回过神来。
眼前的视野一下子变得狭窄起来，周遭的声音也齐齐地涌了过来。
艾伦微怔，看向了一脸担忧的三笠，又看了一圈周围，才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事。
什么时候，穿过了那个桥道呢？
……
他刚才看到的那个画面…
到底是什么？
是谁的记忆…还是……
真的还是假的？
艾伦下意识地望向了身后的少女。
而她也恰好地看了过来，与他的视线撞在一起。
但，那双看着他的暗金色眸里一片冰冷和足够溺死人，没有希望之地的孤寂。
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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