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亲自
“哥哥，大当家设宴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
嘈杂的人声之间夹杂了一声女子的声音。韩双抬头，就见一周身穿着华美丝绸的姑娘，披金戴银地出现在人群中好不耀眼。她妆容瑰丽，浑身的香粉味浓得隔了好远都能叫人闻见。
这花枝招展的模样，活像一只孔雀。
韩双没忍住心里这么想到。
“大小姐怎么今日肯屈尊降贵来军营了？”那些个喝得醉醺醺的军士凑上前打趣着。
“当然是因为大当家回来了啊，难不成本姑娘是来瞧你们的？”女子说着捏着袖子掩鼻，一脸嫌弃地避开那些臭哄哄的男人。
一双杏目不断地在人群中打量，想要搜寻大当家的身影。却只一眼就瞧见了坐在上座捻着杯子小酌的李钺。
李钺一身墨袍，丰神毓秀地立在皮肤黝黑的人群中显得格外的耀眼。
“你是新来的吗？”她立马笑盈盈的迎上来，一把扯开韩双，自己一屁股坐在了李钺跟前。
“你叫什么名字？你认识我吗？我叫姜莹莹。”她撑着下巴喋喋不休地对那个俊俏男人说着话，见对方还是一副对她爱答不理的样子有些恼火地夺过对方的酒杯，“喂，你知不知道我哥是二当家姜武文啊？”
被她扯到一旁的韩双听周遭的人议论才知道，这个姑娘是二当家姜武文的妹妹姜莹莹。姜武文很疼爱这个相依为命的妹妹，从小到大都是锦衣玉食的伺候着。可以说是捧在手心怕丢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只要她要的东西，姜武文都会想办法给她拿来。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样张扬跋扈的个性了。
只可惜，李钺他不是个会惯人毛病的人，“姜武文是哪位？”
“你居然不知道姜武文？”姜莹莹杏目圆睁，一脸不可置信。
李钺道，“我听说过张武文、王武文，就是没听过姜武文。”
“你是不是不把我哥放在眼里？你信不信我这就告诉大当家去？”姜莹莹从小到大都没被人这么忤逆过，气得小脸涨得通红头上的金银珠翠叮叮当当一阵乱响。
一旁有眼力见的军士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声提醒道，“这是大当家请来的客人。”
“客人又怎么了？”姜莹莹抡起袖子，一脸不服气。
军士叹了口气，“这位是统领北境军的二王爷，你得罪了他不就等于得罪了北境军吗？”
姜莹莹啊了一声，这才堪堪冷静下来。她再蠢笨。也不可能没听说过北境军二王爷的事迹。
那个凭借一己之力扩充北境军，屡次率军击退北蛮的神话般的人物。那可是在她心里比大当家还要敬仰万分的人物啊！
姜莹莹的脸色立马红了三个度，一改方才的骄纵刁蛮，再一次落座时像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是……是我，是奴家刚刚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二王爷恕罪。”姜莹莹说着忙替李钺斟酒，见酒水不够了还招呼人拿新的来。
那股子谄媚的劲儿看的一旁的军士纷纷在后头笑。
李钺压根不把她放在眼里，更是嫌弃她周身浓到刺鼻的脂粉味。看了一眼面前的酒水，只觉得分外倒胃口。
“韩双。”他转头，略过那笑意盈盈的女子，看向了站在边上的韩双。
也不知是前日被喂的药有毒，还是怎么。韩双这一整天都没什么精神气儿。站着都站不太住，腿一个劲儿的发软，勉强挨着墙才能站稳。
可站是站稳了，眼皮又开始不住的耷拉，意识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鼻尖的酒气换做了墨香味，像是回到了过去伴读时偷着摸打瞌睡的时候。
每逢此时，主子李钺总会笑着要他去床上休息。可哪有主子念书，奴才去床上睡觉的道理？韩双倔犟的摇着头，坚决的站在墙边。
李钺几声唤，韩双都没有应他。皱着眉走过去，却见那人挨着墙昏昏沉沉地要睡去，身子也开始不住地左右攲斜。
眼见着要朝地面砸去，李钺连忙起身，一个眼疾手快把人揽在怀里。
韩双悠悠转醒，面上难掩疲惫，张嘴想叫主子，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劳诸位和大当家说一声，我们先回去了。”李钺注意到了他不寻常的脸色，伸手一使力把人抱在了怀里。人儿一声不吭，挨着他的胸膛又合上眼睡了过去。
姜莹莹从没被人这样冷待过，气得快要抓狂。更何况，那个不理睬她的男人居然敞开怀抱去抱一个狐媚子，自诩为粉雕玉砌的她更是被深深的挫败了。
她才不信自己比不上那个看上去就弱不禁风的人呢，一定是那个妖精总粘着李钺，害她没有机会。
思及此，姜莹莹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咬牙切齿。
酒席一直到后半夜大当家郑鱼回来后才散去，姜莹莹跟在边上添油加醋一顿乱说，“他们分明是不把南乡军放在眼里，怎么能不辞而别嘛！”
郑鱼听罢似乎并不恼这二王爷提前走人拂了他的面子。反而对一旁刚巡视军营回来的姜武文说道，“一会儿找个大夫上门给人瞧瞧吧。”
“是，我一会儿就差人去请城东的张大夫。”姜武文道。
郑鱼却转过头，冷着眸子，“你亲自去。”
姜武文检查完城内的军事部署，忙得满头大汗呢。他本来就胖，稍稍动弹一下就喘不上气。可郑鱼偏把这巡视的累活儿交给他干，谁知道刚回来郑鱼有打发他去找大夫。
心里好一阵怨怼，“啊？这点小事……”
郑鱼皮笑肉不笑，腰间的长刀出鞘直挺挺的逼到姜武文脖子上，“阿文，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挣得不少，对吧？”
姜武文脸色瞬间煞白，额头上的汗珠一个劲儿的冒，“这个……大哥，您在说什么？小弟我不懂啊。”
“不懂？”郑鱼笑开，但刀子又逼近了几分，“你是要我把那两人的尸首给你抬过来了？”
姜武文腿一软，跪在地上。他亲眼瞧见茅草屋里那两个被郑鱼几乎削成人棍的小厮。郑鱼其人杀人不眨眼，是个十足十的杀人魔头。
他跟了郑鱼一年多，知道对方的血腥残暴。忙跪地磕头，“大哥。我也是为了咱们的军饷……您也知道乱世买卖营生不好……那些女人反正也是要被卖到京都的，我只不过是转手……您念在我是初犯，饶了我好不好？”
一旁的姜莹莹见状，忙上前求情，“大当家，哥哥他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他跟了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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