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我想和你在一起
车子已经启动，兴许是因为在地下停车场，他开得并不快。
“莎莎，不要玩手机，你会晕车。”
“马上就好，马上！”
“你啊……马上要出地下停车场了。”
“好了好了！你开吧！”
我放下手机，规规矩矩地坐好。彼时他已经出了闸，车子很快驶入行车道，朝他家的方向前进。大约十几分钟后，车子驶入一个看起来就很高档的小区。他熟稔地找到车库，停好车，先替我开了门，扶我出来，顺手把拐棍递给我，然后才把买来的东西取出来。
他的双手全都负重，我主动请缨替他按电梯。
我是想过他应该住得挺豪华，比如顶楼双层复式，因为记忆里对他家的了解就是特别大，除此之外一无所知。我又没什么空间想象力，无论如何都无法通过只言片语想象出他家到底是怎么样的。
但我没想到他是三层复式还大成这个样子啊！
是未名市的房价管控太好了？还是他实在太有钱？左然是霸总人设？
见我坐在客厅的姿势有些拘谨，他把一杯蜂蜜水放在我面前，坐在我身边，轻轻地握着我的手。
“事出突然，我……没有好好打扫，有点乱。”
这要是叫乱，我得当场羞愧而死。
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而我也明显感到，比起我的拘谨，他整个人的腰背挺得十分直，握着我的手也有点僵硬——他显然是紧张了。
这个私密的空间，一直以来都没有人闯入的他的空间，头一回进来了个人，而且还是他自己带进来的，他紧张也正常。我不想给他添负担，主动提议：“左然，我想在吃饭前找点书看。”
“我带你去书房。”
他刚起身，又坐了下来，面上染了一片绯红：“书房在二楼……抱歉，你不方便吧，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伸手扒拉他的肩，笑眯眯地哄：“你可以抱我上去呀。”
他猛然抬头，“可以吗？”
得到我的肯定，他起身弓腰，将我的手放在他的肩后，一只手从腋下穿过，另一只手从膝窝穿过，一把将我抱了起来。我登时吓得箍紧他的脖子，等到双腿离地才发现，他竟然真把我打横抱起来！
我只是开玩笑——啊啊他要上楼了！
下意识搂得更紧，他的呼吸打在我的脖颈上。脸颊烫到可以烧开水，我羞怯地把头埋在他颈窝里，打死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这像个怀春少女的模样。
左然站在书房门前，房门关着，他抱着我开不了，我只好恋恋不舍地松开手，替他推开房门。
书房采光很好，映入眼帘的是一整面墙的大书柜，而且还塞得满满当当。他把我放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电脑、书本、钢笔墨水……收拾得十分整齐，一如他的办公室，干净整洁，又有强烈的个人风格——对，性冷淡风。
除了书桌上相框里框着的格格不入的红色签纸——是他的下下签。
他伸手想要拿下，被我抓住手腕，“它是我们缘分的见证者，摆着吧。”
“好。”轻声笑过后，左然转过身开始查看书柜：“你想看什么书？休闲书籍我基本各种风格都会看一看，不过看得最多的还是推理小说和硬科幻小说。”
“你推荐一本吧，我基本也是杂食，什么都看。”
“那就《黑色图书馆》三部曲吧，挺好看的，三册我都有。你要是喜欢看，我都借给你。”
书本被取出，交到我的手里。他蹲在我面前，一时间，本来只能抬头仰望的人，如今竟是连他的发旋都看得一清二楚。
好想……亲一亲他……
老色批！住口！会把人吓跑的！
而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勾人，温柔地向我笑笑，“我去做饭，好了叫你。”
茫然地点头，直到他把书房门关上的一瞬，我捂着嘴，在内心疯狂鸡叫。
啊啊啊！
书自然是没心思看的。我扶着书柜，单脚在左然的书房里慢慢地挪。书房不算小，采光很好。书本大部分都是法律条文和司法解释，有很多书甚至是很多年前的，也许是他父母留给他的吧，毕竟他父亲是法官，母亲是法学院副院长，一家子都是法律人。
说不定别人小时候看童话书启蒙，他小时候看法条启蒙；别人小时候缠着父母讲童话故事，他小时候坐在会议室听模拟庭辩……
学神就是这样培养出来的吧？
想想自己如今的高度，和他的差得实在太远。
脑海里忽然蹦出一个想法，这个想法，是作为代练的我，从没想过的；也是作为律师的我，想过但却一直觉得做不到的——
我想成为和他一样独立、优秀的律师。我想独当一面，撑起一片天。
舞会时他体面地把我介绍给前辈们，但那些并不算什么。在那一大堆优秀的人才面前，这些所谓的成绩不过是冰山一角，甚至于他们而言，连及格线都过不了。
我希望下一次，能凭实力拿到邀请函。如他对我所期望的一样，不是“左然的女伴”，而是“受邀嘉宾罗莎”。不需要他再费心思替我体面地介绍，而是凭实力，让前辈们像认识左然一样，认识我。
我看了一眼左然拿给我的《黑色图书馆》，把它放回书架上，转手拿了另一本《最高人民法院司法观点集成》，打开。
不管怎么样，多读书！
“……莎莎？”
我抬起头，蓦然发现左然已经来到书桌之前。书本看了一半，我十分沉迷，他叫我的时候我几乎没有听到。
“抱歉，我刚刚看得太入迷了。啊……”意识到自己没有经过他同意就拿了他书架上的书，我连忙把它合上，“对不起，我应该先问问你的。”
他笑了笑，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子，“你是我女朋友，你当然可以随意看，不用问我。”见我四顾，又问：“要找什么？”
“书签，我不喜欢折书页。”
“我拿给你。”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枚书签替我卡好，又半蹲在我面前，似乎又打算公主抱我。我摇了摇头，“下楼看不清路还挺危险的，你背我好不好？”
他点头，转身背对。我慢慢地起身，小心翼翼趴在他的背上。这一次和之前他两度背我不同，他不再紧张，也不再和我刻意保持距离。他的双手在我大腿处用力，微微躬身让我趴在他背上，一步一步带我下楼。
还没到饭厅我就闻到了饭菜香，肚子“咕”地大叫。他的脚步停顿了一秒，我害羞得把头埋在他脖子里，他直接把我背到餐厅，替我端来饭菜，坐在我的对面。清蒸鱼，炒青菜，肉末豆腐，都是些家常菜，看起来都很好吃。
一顿饭吃得有滋有味，我甚至还吃撑了些。
影音室在三楼，这一回我没再让他背，自己拄着拐杖，慢慢地往上挪。
他找出光盘，放入光驱内，又替我倒了一杯温牛奶，这才坐在我身边。电影开始播放，我握着他的手，带着笑意开始看。
罗丝站在船尾意图跳海时，我紧张得抓紧他的手。
杰克握着罗丝的手行亲吻礼时，我不由得笑起来。
杰克带着罗丝随着音乐起舞，我由衷地感到高兴。
当罗丝不得不拒绝杰克的爱意时，我无法自控地湿了眼。
竭力隐藏呜咽声，泪水一滴一滴落下。
他向我挪近些许，把我揽在怀里，任凭我靠在他身上流泪。
爱而不得。正如之前的我。
面对被冤枉的杰克，罗丝没有说出真相，让我想起了那个伤他最深的吻。
“对不起，左然……对不起。”
“不用道歉，莎莎。你答应过，我们之间永远不用说抱歉。”
直到结束，我们没有再说一句话。心情终于平复，我忽然感到羞赧。就算是男朋友家里，那好歹是刚成为恋人的第一天，还哭成这傻样，瞧着也太蠢了吧！
他抽来纸巾，轻轻地替我擦去泪痕，眼神里还挂着一抹担忧。我向他笑笑，郑重地道：“之前的案子压力太大了，一直没缓过来，这一哭倒是清爽了很多。看来偶尔看看这种虐人的电影不失为调节情绪的好方式。”
他宽了心，“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好。”
他欲言又止，我抿了抿唇，大胆地抬头问他：“明天……明天可以见到你吗？”
左然的眉眼都是笑意：“当然。我去找你，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没有，我就只是想和你待在一起。”
他仿佛很欢喜我的回答，轻轻地，将他的唇印在我的额上。
“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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