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川雪路133号
“她一直喊疼，可我检查过了，身上没有伤口。”卷发女人神情凝重，手腕已经被抓出了红印，衣服也蹭上了不少红色。
女生皮肤上的血渍终于被擦干净了，现在坐在她身边安安静静什么反应都没有。
“根据他们所说，死者身上的伤口和昨晚出现的女鬼相似，她是想让玩家用和她一样的方式死去吗？”
“这种伤口……女鬼是凶杀案中的受害人？”
“这些还需要我们再去找找线索，这次有了点信息应该能问出更多。”
“啧，死状够惨的。”红毛说话口无遮拦，“欸，下一个就是她，现在已经这么疯，这是被boss标记了吧。”
这话一出，站得离女生近的几人都不由得一僵，说话之间不动声色地走远了几步。
任谁都不想成为第三个，只有卷发女人揉着眉头，想走也走不了。
红毛看到她这动作，嗤笑一声：“怎么，现在怕了，昨天为什么不告诉她们不能私自上楼？”
卷发女人没想到自己会被突然找茬，将矛头对准她的红毛青年眼睛里全都是“懂王”式的嘲讽，活像是在说他早就看透了她们这群人心里的小九九。
她原本看上去是这里耐心最足的，此刻也压抑不住一早上起来被刺激的大脑：“上都上楼了，告诉她们有用吗？能防着什么？谁知道……”说着，却在看到低头不语的女生后收了声。
“红毛你再吵今天晚上你守夜？”守夜，实则守的是下一个最可能死亡的玩家，即守株待兔，正面与boss起冲突。
一群人没说几句就差点吵起来，不如分散开抓紧时间找线索，结伴，出去的出去，上楼的上楼。
万殊本就游离在人群之外，更加上他们都在有意忽略她，也就没人跟她走得近。
这样正好，万殊独自回到房间解锁手机。
现在想要再搜索关于凶杀案的具体消息已经来不及了。
她打开与卡通云的对话框，删掉未发送的【楼上除我外，只能有】。
万殊决定加入玩家阵营时便知道他们一定会让自己把定下的规则擦去并且上楼搜寻房间，本想试验是否真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两个玩家成为死亡目标，但写到一半就想起她不用再制造规则了。
这些人都以为有效规则只有最后一条，实际上并非如此。
第一条与第三条，她的限制不多，未收钱或抵债物品，也无做生意的念头，不算开门，只能算做好人好事。而被子床单等本就全堆在一楼某个客房里，他们随意使用，只是有几人要合盖，并且可能要睡在地上罢了。
但第二条，只用扫一眼就知道昨天她从杂货店买来的东西便少了几样，虽然看似她没有主动提供食物，但有人“偷”吃了她用钱买回来的东西解决了三餐。
并且在杂货店，她进门前远远看到了中年男人将手上的羽绒服给男学生并收到了一个“感激涕零的谢谢”，那么可以初步怀疑男学生应该没有支付能力。
在不敢要求别人给他买更多东西而自己又吃不饱肚子饿的情况下，新人抱有侥幸心理或没想到那么多的情况下吃一点摆放在外的食物并不意外。
至此，明确违反四条规则的一共有三，正好是三个新人。
顺位对应：已死玩家，长发女生，男学生。
如果真的按照此顺位死，到时候再试验是否有其他干扰因素也来得及。
除此之外，女生喊的“好疼”让她想起曾经也收到过一条类似的内容，来自卡通云被撤回的消息。
现已知，卡通云是副本规则发布者之一，同时副本相关npc除了她自己一个不知道真伪，还有一个只会在夜晚出现的女鬼，对方疑似凶杀案受害者。
再将两个“好疼”的信息串联。
卡通云……会是那个半夜敲她窗户的女鬼吗？她是怎么进来的？
而且，她口中的“他”又是谁？
-
“嘀、嘀——”老式门铃被人按着响个不停，听上去像只老鸭子不停在门口叫唤。
等了有一会儿里面的人才受不了赶紧小碎步出来。
张奶奶年老了代谢降低有些发福，走路步子迈不大，一快就有点喘，只有种地的时候像壮年。
她家的房子同样翻新过，当年是全镇一起富起来的，只不过民宿没有做上铁门围栏，更多的是增加了美观性。
老人未在第一时间给她开门，而是在门内僵笑着：“诶唷，是小万啊，刚刚我在烧饭呢，没听见，你有什么事吗？”
被她状似亲切称作小万的万殊没有回应，只是直勾勾盯着张奶奶，忽视了对方一直往她手上瞅妄图她掏出速写本或手机的动作。
张奶奶的笑容渐渐维持不住，但是还想坚持一下。
在她不自觉露出的期盼眼神中，铁门外那个已经长得比她还高不少的姑娘伸出一根纤纤玉指又一次按响了难听的门铃。
早晚得把这破门铃换了。
万殊得以进门，轻车熟路在餐桌旁落座。
张奶奶家显然与民宿装修风格不同，没有那么多客房，厨房餐厅相连就将近占了底楼的三分之一，她的儿女都不住在镇上，老伴早年去世，如今只剩她一人。
老人有些僵硬、又因干活所以变得粗糙的手艰难地抽出一只一次性透明塑料杯，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
八仙桌，分量很重，上面还压了一块玻璃，中间夹着今年的日历和一些裁剪下来的报纸，有新有旧，看上去并不重要，因为还有散落的照片被叠在更上面，无外乎是老人与他人的合照以及一些其他亲人的照片。
看着张奶奶拿着热水瓶往杯子里倒水，热气一下子腾上来，万殊恍惚还以为自己仍然生活在一个普通的世界里。
老人像是终于接受人已经在自己家的现实，将热水瓶往地上一放，叹着气道：“没想到一晃眼你已经这么大了。喝一点，奶奶这儿只有白开水，灌进去前晾过一会儿了。”
说着，她将杯子往万殊那儿推，“奶奶也算从小看你长大的，不用怕我说什么。”
万殊垂眸，摘下口罩，端起塑料杯吹了吹，将热气吹散，轻轻咪了一口还是很烫，热气复又聚合，将她在外被风吹得冰凉的脸烘得红润了些。
杯子放下，就看到一只原本要伸过来的手复又收了回去。
老人点着自己脸上相同的位置，眼里是她小时候看不懂的神情：“小万殊，你这，还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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