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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车队在原地驻扎三天,聂赞每日将李觅儿放在热水中浸泡,驱走体内的寒气,又将“冰蚕”煎给她服用,李觅儿虽未醒,但鼻息已重,身子也渐暖。

        只是车队不能再耽搁,这数千人吃喝用度惊人,在这辽阔的原野上所有的食物和取暖用物都是有数的,一旦用完便面临饥饿和寒冷。

        聂赞便命云丹贡布带着士兵先行,他留下来照顾李觅儿。

        李觅儿仍在昏迷中,长途跋涉恐不利她的身体,且冷风一吹,这身子就凉了。

        云丹贡布没有推辞,他留下足够的生活用物便带着车队离开。

        嘉措和拉姆也留下来,嘉措负责保护聂赞的安危,拉姆则服侍聂赞的起居和饮食,另外还要给李觅儿煎药。

        此时,李觅儿一缕芳魂飘飘渺渺到了江陵,昔日门庭若市的江陵王府如今门可罗雀,人丁凋零,朱红大门前的两座大石麒麟上挂着白绸,便连大门上的牌匾也悬挂了白绸。

        顿时李觅儿大吃一惊,这是谁去世了?

        李觅儿一急,魂便就飘入王府中,院中的树上也挂着白绸,整个王府一副凄凄惨惨的景象。

        前厅里摆着一副金丝楠木棺材,棺材前燃着一盏长明灯,一名婢女模样的年轻女子正低声啜泣,向盆中燃烧纸钱。

        “翠红。”

        这婢女是服侍李觅儿的翠红,比李觅儿小一岁,本来这次李觅儿去吐谷浑和亲,翠红要跟着一起去,但李觅儿不忍心翠红背井离乡就拒绝了。

        翠红呜呜咽咽地哭,眼泪扑簌落下,并没有听到李觅儿的声音。

        李觅儿更慌了,莫不是阿爷,或者是阿娘出了事,她向棺材后面看去,龛桌上供奉的灵位竟然是自己的名字——乐游公主李觅儿之灵位。

        “原来是我死了,我死了。”

        李觅儿这才记起来自己从马背摔下来,然后滑到小河里,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棺材里是我的尸体?”

        李觅儿着急地去推翠红,手竟从翠红的身体中穿过去。

        “怎么会这样?难道我真的死了?我现在是鬼了?是的,我是鬼,不然我又怎能从吐蕃回到江陵。”

        李觅儿些许伤感后便就释然,如果不化作鬼,她又如何回到魂牵梦萦的故乡呢?

        “我去见阿爷阿娘。”

        东院的内室里有人在垂泪,李觅儿站在窗外一听,便听出是自己阿娘的哭声。

        李觅儿从窗子里飘进去,只见阿娘和阿爷正相对垂泪,尤其是阿娘双目红肿,看起来比平日衰老十几岁,阿爷的眉毛也变得雪白。

        “阿爷,阿娘,你们别伤心,我就在这里。”

        李觅儿伸手去揩阿娘的眼泪,但手指又从阿娘的面庞穿过去。“我连给阿娘擦眼泪都做不到。”

        这时一名下人急冲冲进来,李觅儿一瞧是王府的护卫。

        “大王,不好了,外面来了很多吐蕃人,他们说公主是他们赞普的女人,必须要按吐蕃的风俗进行天葬。此时他们已经闯到前厅,要强行抢夺公主的遗体。”

        李觅儿一听便怒了,自己被聂赞害死了,聂赞居然还想把自己天葬,简直没天理。

        这一生气李觅儿的魂便又向前厅飘去,只见一群吐蕃人将自己的尸身抬起,他们遇到有人阻挡,便举起刀砍杀,没一会那伙吐蕃人便抬着她的尸首到了郊野。

        聂赞站在荒野中,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弯刀,夕阳腥红的红色聚在刀尖,仿佛有血淌下来。

        吐蕃人将李觅儿的尸首摆放在聂赞面前,李觅儿大喊大叫,但没人能听到她的声音。她眼睁睁地看着聂赞剥下自己的衣裳,手中的弯刀在自己胸腹划了一刀。

        然后两刀、三刀……

        肠子流了出来。

        “你这个该死的混蛋,住手。”李觅儿去打聂赞,但哪里打得着。

        天空中扑楞扑楞的声音响起,李觅儿抬头去看,不计其数的秃鹫从空中飞来,扑扇的翅膀竟遮住半边天空,它们聚集在李觅儿的尸身旁。

        一只体形硕大的秃鹫向着尸身的胸口啄去,李觅儿便看到自己的心被它叼出来。

        刹那间无法言说的剜心剧痛袭来,李觅儿大叫一声,只感觉身子打了个冷噤,她眨了眨眼皮,眼睛倏地睁开了。

        光陡地刺入眼中,李觅儿眼睛被刺得流泪,她又紧紧闭上眼睛。

        脑袋麻麻木木,好像枕在某个坚硬的物体上,硌得后颈窝都是疼的。李觅儿想睁开眼睛,但又害怕那强烈的光,鬼是害怕光的。

        “呼……”

        耳旁热意融融,居然有人对着她打呼噜,而且呼噜声很响,吹出的气在她的面上缭绕,李觅儿整张脸都暖起来。

        李觅儿吓了一跳,鬼也是打鼾的么?

        不对,鬼是冷的,没气的,怎么会有热意?

        莫非自己没死?

        一连串的疑惑让李觅儿用力睁开眼,光还是刺入眼睛,但这次眼睛没疼,李觅儿看到一名年轻男子躺在自己身畔,而自己枕在他牛犊子般结实的胳膊上。

        怪不得后脑勺木木的。

        李觅儿想叫但叫不出声,身体十分疲惫,便连脑子动一动都头痛欲裂。

        她瞧着那男子,似乎是不认识,但又有些眼熟。

        彤红的火光打磨着他半侧黝黑的面庞,浓眉的眉毛,高挺的鼻梁,坚毅的嘴唇,青色的胡茬,右臂弯曲,手压在脑后,他看起来很沉静,动人。

        李觅儿不禁想到该会有多少女人,期待清晨睁开双眼时能看见这样一个男人。

        忽然他左耳上的绿松石耳坠闯入李觅儿的眼帘。

        这个耳坠是聂赞的。

        怪不得眼熟。

        揭下黑眼罩的聂赞原来是这个样子。

        没一会李觅儿来了气,聂赞在梦中还要将自己天葬,他真不是一个好人。

        李觅儿咬牙切齿,张开嘴想要咬他,但嘴唇咬在他的肩膀上便没力气了。“不行,他这么坏,我非得咬死他。”李觅儿内心燃起对聂赞的刻骨仇恨。

        此时她若不报仇,以后就没有这样的好机会。

        李觅儿奋力地咬下去。

        聂赞醒了,他并没有被李觅儿咬疼,那只不过是麻麻痒,连一丝痛感都没有,作为常年习武的人感觉比常人敏锐,一点动静便能惊醒他。

        他向李觅儿看过来,只见李觅儿脸向下,咬在他的肩膀上。

        “涅其,你醒了!”霎时聂赞又惊又喜,他终于用自己的体温把李觅儿救过来。

        惊喜的同时聂赞又不禁哑然失笑,李觅儿一醒就急着咬他,可见对他的恨不轻。

        聂赞将李觅儿的身子翻过来,霎时两人四目相对,李觅儿陡地怔住。

        她看到了聂赞的左眼。

        那一只被黑眼罩蒙住的左眼,李觅儿一直以为是有残疾,但其实这只眼睛并没有问题。

        像阳光一样的眼眸,光辉耀眼,仿佛太阳在营帐里升起,满室生辉。

        这竟是一只与众不同的金眸。

        聂赞见她怔怔的,笑道:“怎么了?是我的样子吓住你?”

        李觅儿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他居然装独眼骗她,害自己以为老天有眼惩罚他,原来老天这么不长眼,让他生了一只这样奇异罕见的眸子。

        汉人的《麻衣相书》上讲,凡圣人皆有异相,这金眸就昭示聂赞的地位和尊崇。

        “我去拿牛奶。”聂赞喜孜孜去火炉前取牛奶。

        云丹贡布临走前,给他们留下一只牦牛和一只羊,这一牛一羊都能产奶。

        牛奶极滋补人,更适宜女子饮用,聂赞便将新鲜牛奶煮过后,放在火炉旁保温。

        等聂赞取来牛奶,李觅儿早就昏睡过去,他轻轻触李觅儿的鼻息,鼻息虽弱,但还算平稳。“好好睡,再次醒来你就会好。”

        他放下木碗,转头看向自己裸露的肩膀,那里映着一排很淡的齿印。

        “迟早你对我的恨会化成对我的爱,我相信这一天不会来得太晚,那时你便是吐蕃最尊贵的赞蒙,所有的吐蕃臣民都将匍匐于你脚下。”

        他的嘴角慢慢地浮出笑意,然后就长久地弯在他的唇边。

        翌日午后李觅儿又醒过来,这次聂赞不在身畔,小奶狗趴在她的脖颈处睡觉。营帐里火炉烧得很旺,小奶狗热得吐出舌头。

        “小黄。”

        小奶狗比前几日长壮不少,两只耳朵立得更挺,毛发也更油光水滑。

        “嘤嘤。”

        小奶狗叫了两声,便亲热地舔起李觅儿的面颊,没一会李觅儿半侧脸涂满口水,痒酥酥的。李觅儿想要阻止它,但哪里有力气,手指连抬起都难。

        帐帘被挑起,聂赞端着木盘进来,当他看到小奶狗舔李觅儿的面颊时,便将小奶狗提到一旁。

        “我聂赞的女人,你这个小东西也敢觊觎她?”他呵呵地笑,从木盘里取出羊奶放在地面,小奶狗向他谄媚地摇尾,整个头便钻到木碗里去扑哧扑哧。

        聂赞踱到榻前坐下,凝视李觅儿的面容,李觅儿面上毫无血色。

        “以后就别逃了,呆在我身边,我会把你养得像小牛一样壮。”

        和吐蕃女子相比,李觅儿太瘦了,那身子像花枝一样纤细。但,但是很柔软,他很中意这种柔软的感觉,那能使他心底的欲望像烈火燎原,使他产生对一个女人有着如同土地一样的征服感。

        聂赞端来热牛奶,自己饮了一口牛奶,俯下身便吻住李觅儿的唇,轻易叩开她的唇齿,将牛奶缓慢输到李觅儿的唇中。

        李觅儿气死,他又堂而皇之地轻薄自己,这个混蛋。

        而且他这么熟练,只怕趁自己昏迷时干过不少。

        本来不咽下去,但喉咙里干渴得冒烟,李觅儿妥协地咽下热牛奶,牛奶在喉咙里滑动,干渴便解了几分。

        “我们的身体已经亲密地结合过,你不应该用这种眼神看我,敞开你的心愉快地接受我,这样你就不会因逃跑而承受苦果。”

        聂赞又饮了一口牛奶,含着笑,将唇里的牛奶喂给李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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