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占有欲
皮鞋摩擦地面的声音，出现在了方无尽的身后，近到咫尺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一只手从身后伸了过来，方无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贴上了一副炙热的胸膛，一阵阵暖意从后背蔓延到全身，把凉透的浴衣都烫热了。
水蒸气从衣服上慢悠悠地飘到空气中，悄悄地包裹住自己，呼吸间空气也清透起来，晕眩的感觉也随之消失。
恍惚中，方无尽想到，和第一次见面一样，袁天一看到自己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法术把被湿气包围的自己变干，似曾相识的一幕让方无尽忍不住伸出手搭上了从背后绕过来拥抱他的袁天一。
大概是现在的方无尽脆弱的样子，和第一次的印象大不相同，袁天一将环在方无尽胸前的手收了收，安慰地一下一下拍着，抚平方无尽颤抖的身躯。
方无尽在袁天一收紧的拥抱中收复了自己的情绪，这才意识到被紧紧抱着的自己和身后的胸膛只隔了一件浴衣和那人单薄的t恤，瞬间就僵硬了起来。
轻微挣扎一下，袁天一也了然的松开了手，骤然失去温暖让方无尽的神智清明起来。
这个人总是用这么不经意的举动让自己为之动摇，差点就沉进去了，他不想放纵自己为之沉沦，他想要的永远都得不到，还不如就此辄止。
从方无尽淡红的耳廓中看透了什么，袁天一慢慢地点了点头，撇开两人间尴尬的气氛，摸了摸鼻尖心虚地转向四周。
和方无尽不同，袁天一是开了天眼的，他一眼就瞧到了在他俩旁边一动不动黑影，也就是那个所谓的\"受害者\"。
和尸体相反脸上青白一片面无表情布满了怨气，在袁天一出现前一直围在方无尽周围，影响了方无尽的情绪，所以方无尽才会失控。
现在却只敢伸出一丢丢的怨念在方无尽和自己的周围徘徊，不敢越界，一不小心碰到就立刻瑟缩回去，胆小的一批。
虽然等级一看就比第一次那个鬼高一些，还保留些智商，很会审时度势，能在看到袁天一出场的第一时间就知道彼此的差距，是个会察言观色的胆小鬼没错了。
\"受害者\"弱弱的视线搭在方无尽身上，就好像正室抓包到偷情的另一半一样，袁天一忍不住往方无尽旁边凑了凑遮住视线，以显示现在站在方无尽身边的是自己而不是你这个鬼，还是个丑鬼。
借着天眼，袁天一透过干净的皮子看穿了这个鬼内里是有多么糜烂、肮脏、不堪。
本着懒得叮当的精神，袁天一根本理都不想理这个孤魂野鬼，寻思着这个鬼也没什么事情能搞，气候不够，干脆等阴差自己寻过来把他逮回去吧，还是不给地府找事了。
反正有自己在，方无尽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但是，罪有应得，有些事还是可以做一下的，袁天一装作不在意地觑了一眼没在看他的方无尽。
随意地转了一个身，趁方无尽不注意悄悄地向后甩了一下手，像在挥赶苍蝇一样，留在原地的鬼就只剩了一个残影。
方无尽还沉浸在袁天一留在自己手臂上的温暖下，也没去想袁天一干嘛像个傻子一样在空荡的连空气都不带一丝波动的房间里挥什么手，只能感觉到袁天一身后的另一只手推动着自己往前走直到坐在沙发上。
短暂接触又离开，方无尽被不平整的沙发垫隔着一层衣物硌住才发现自己竟然一时完全忘记自己把袁天一叫过来是做什么的。
方无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因为一时的拥抱而把关键的东西忘记，总感觉自己和袁天一的接触方式有些似曾相识的熟悉，大概是发自潜意识的信赖，让他不自觉地想从袁天一身上汲取温暖，不过他没想到，袁天一的身体原来这么暖融融的，像是小火炉一样。
他开始期望自己和袁天一真的曾经见过，至少不要是泛泛之交，竭力遏制的希冀控制不住地成长着，方无尽艰难地收回了幻想的心。
这种程度信赖一个人，如果是普通人这么做，那么还勉强可以相信他们被感动了，但是方无尽自己轻易就交付出去，真的很难。
他极度厌恶自己也极度不信任任何人，依赖一个人对他来说如登天之难，就算是师傅也是养了几年之后才熟稔起来，而依赖更是难上加难，师傅也总是说，多依赖一点没什么不好，放过自己也是一种希望。
更因如此，他才希望自己对袁天一的依赖不是凭空产生，他需要一个理由让他去依靠，否则他无法安然拥抱这片刻温暖。
要怎么放过自己，他不懂，袁天一的到来是不是上天也看不过去了，给他最后的机会让他救赎自己呢，他模糊着想到。
恍恍惚惚间，方无尽没有发觉他对袁天一的态度已经不再是抵制，像是救命稻草一般，他妄想着拯救。
想要触碰又害怕的心情，方无尽在心里循环，而一无所知的袁天一在那边兜兜转转。
打算转一圈的袁天一在看到壁画时沉默了，脸色一下黑了好几度，他有点后悔自己刚才只是简单的把那只丑鬼移到荒郊野地。
那是一副美人图没错，但是如果那个美人不是方无尽的话，袁天一不会这么生气。
一整面墙都被方无尽的全身像布满，那是一幅雪中青衣的美人图，顺滑的长发自肩头滑落，挡住了半边身子，另一边衣衫半挂在胳膊肘上，整个裸路的胸膛被柔和的颜料涂抹。
所有的一切都在试探袁天一的底线，他转过头把视线甩在坐在沙发上一无所知的方无尽身上，气不打一出来。
他知道方无尽不比他，眼里的世界完全不一样，根本无法在黑暗中看清整面墙，可是一想到方无尽曾经赤落着身体在别人面前，甚至等到另一个人细细描绘完那么久的时间，他忍不了。
自从确定了自己心里的某些想法后，袁天一越发地把方无尽归为自己的所有物，难以忍受别人的践踏。
瞅着方无尽坐在那里嘴动一动的，一下迈过去逼近方无尽，想要听他在说什么，被吓到的方无尽，脱口一句：
\"你干什么！\"
袁天一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占有欲，无法回答只好和方无尽干瞪眼，瞪了一会儿觉得不好意思才一下搂住方无尽的腰瞬移回方无尽的家，把人扔在床上留下一句：
\"换身衣服好好休息！\"
语气重的像是要吃人。
慌不吝地返回现场，手抬上抬下就将臭崽子唤醒，告知它将一整面墙拓了下来收好。
被叫醒只为了拓一面墙的臭崽子忍不住把埋怨的眼神牢牢的挂在袁天一身上，被袁天一一阵呼噜又消失殆尽。
它早就看到一旁的尸体了，想着看在袁天一这么听话的份上好心帮他处理了吧，结果就被一巴掌收回钥匙链中，只留一脑的问号：
\"喵？\"（袁天一？？不需要我吗？？）
\"不需要，你睡吧，我来。\"
久违的笑容和语调让臭崽子浑身的毛瞬间倒逆，袁天一这模样，令猫害怕。
袁天一都多久没有流露过如此真实的愤怒了，咬牙切齿地，这人，哦不，这个鬼是怎么惹着这个疯子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袁天一早就改变了对待人事物的态度，越发地像人了，只是偶尔比如现在，会把收敛地很好的疯意漏出些许，实际上根本没变过，只是近几次越发少见而已。
衡量着事情的轻重，臭崽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静观其变，方无尽的重生本就惊天动地，让所有人都激动不已，而这两人的相遇更是，意外之中的久别重逢，只是再相见已是陌生人的不同罢了。
臭崽子跟那些神仙不同，作为和人类类似的存在，他生来就拥有丰富的情感，因此这么多年来他便更加难熬。
无人想象地到，当他知道出当人是方无尽，而更命运的是，袁天一用当铺最核心的契约签订了两个人的命轮时，有多喜极而泣又满腹痛苦。
一只猫，如何地在无人的角落里痛哭流涕到不能自已，他想要立刻见到方无尽，却抑制了自己，那时，他比现在的袁天一更愿意相信命运。
只是经过一次失去，便会十年井蛇，感情上愿意相信，但理智却让他不得不正视阴谋的存在。
臭崽子看着眼前疯气肆虐，心里想着那我暂时不管了，他们所有人都不一样了，而且只要袁天一这个样，就没人能治的了他，袁天一与他那个身为武神却心怀慈悲的原主人不一样，是不受控制的。
臭崽子乖乖躺回钥匙链中安心养神，但立起的耳朵时刻警惕着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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