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渐入佳境08
安城的空气要干燥很多,这是马佳会的第一感受。习惯了凤岩的海风,来到这内陆城市,竟然有些不习惯。马佳会已经开始想念媳妇做的一日三餐了。
刚到安城,他和韩嘉禾就马不停蹄地来到了祁家强的家里。与他料想的不一样,祁家强的家是在一个破旧的小区,房子看上去至少三十年了,墙体外面的红漆已经斑斑驳驳了,让人感觉墙上随时有可能被画上一个大大的“拆”字。
祁家强的家在一楼,安城警方的同事早已恭候在这里了。马佳会和他们简单寒暄了两句,就走进屋里,查看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一楼的原因,刚一进屋子,就有一股子寒气袭来。马佳会下意识地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屋子里很暗,只有开了灯,才能看清楚全貌。屋子两室一厅,面积还算大,里面的东西虽然不多,但杂乱无章地堆放着,比如饭桌上有几个塑料盆,电视柜上摆了一把伞。给人感觉,物品总不在应该在的位置上。
韩嘉禾大步从他身后越过,他的目标就简单多了,他想先找找祁家强出现在码头监控里所穿的那身衣服和帽子。他在客厅里环视四周,没有发现相符的衣物,便起身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他推开了卧室的门,这才发现自己走错了房间,这个房间比较小,看上去应该是他们的儿子祁福生的房间。房间的墙上挂了篮球明星的海报,书架上还放了不少动漫的手办,要不是有防尘罩,里面的手办不知道要落多少灰。
韩嘉禾知道,祁福生只有放假的时候才会回家住几天,所以,房间里的东西少,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他总觉得,还少了些什么。
祁福生的衣柜里衣服很少,看样子大部分衣服都被带去了学校,柜子里还有很多鞋盒,韩嘉禾随意打开了两个,里面装的都是限量版的篮球鞋。他闷哼了声,如果没看错的话,这些限量版都不是真的。
韩嘉禾来到了窗前的书桌上,却被桌子上一道道的划痕给吓到了。他弯下腰,看了看遍体鳞伤的桌子,这痕迹他一眼就看出来了,是钢尺留下来的。可他不知道,坐在桌前的祁福生到底是在怎样的心态下,在桌面上刻下一道道痕迹。
青春期的孩子,思想可不是一般人能猜到的。韩嘉禾放弃猜测,转身去了主卧,还是找衣服重要。
一进主卧,一股浓烈的廉价香薰的味道扑面而来。韩嘉禾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他拉开灯,屋内还算整洁,看得出祁家强的情人经常过来帮他收拾。他直奔衣柜而去。
衣柜里的衣服不少,基本都是祁家强的,韩嘉禾一件一件查看了起来。
在客厅转了半天的马佳会,此时也来到了卧室。
“找到衣服和帽子了吗?”马佳会看见蹲在地上的韩嘉禾,问道。
“没有。”韩嘉禾有些泄气,“不过,我可以断定,那个祁家强的女朋友经常过来。你看,祁家强的衣服,和隔壁祁福生房间的衣服,叠法不一样。祁福生的衣服,叠的和商场里的那种一样,我猜,祁福生那衣服,是他妈朱霜艳叠的,而朱霜艳应该在商场里工作过。这些个,是那个女朋友叠的。”
“呵呵!”马佳会说道,“行啊!那我问问你,为什么衣柜里只有男式的衣服呢?”
“因为,那个女朋友还没有搬过来?”韩嘉禾一边说着,一边打量起衣柜里,想看看自己有没有漏下什么。
“呵呵。”马佳会走上前,伸手来开了最上面的柜门,里面堆放着一堆女性的衣服。用堆放已经不太合适了,简直就是硬塞进去的。
“这就叫经验,小伙子,学着点吧。”马佳会笑着说道。
“这?这要什么经验?我还没有找到这儿呢!急什么?迟早会发现的。不过,这是谁的衣服?老婆的?还是女朋友的?”韩嘉禾问道。
“是朱霜艳的吧!”马佳会说道,“至少我们现在可以确认一点,祁家强没有杀害朱霜艳,而且,在他看来,朱霜艳还没有死。”
“为什么?”韩嘉禾不解地问道。
“呵呵,我问你,这朱霜艳的衣服,为什么被塞在柜子最上面呢?”
“因为祁家强怕这些东西被他女朋友看到呗。所以藏在上面,一般人也不会看那么高的柜子。”
“不错啊!有经验嘛!”马佳会开起了玩笑,“你说得对!”
韩嘉禾却对他的玩笑话不以为然,“那你为什么说朱霜艳还活着呢?”
“不是我说,是祁家强这么认为。如果他杀了朱霜艳,或者他认为朱霜艳死了,不会把这些东西放在自己的卧室里的。再加上他女朋友也会过来,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膈应的。”
“但如果丢掉,警方再来调查朱霜艳失踪案,发现朱霜艳的衣物都没有,也会生疑吧。”
“是。是这样,但你漏了一点。朱霜艳失踪已经一年有余了,警方再查也不会盯着这些不放。而且,这家的儿子,祁福生,他可是很少住在家里的,我猜,他的衣柜很空吧。如果祁家强认为朱霜艳已经不在了,又担心丢了衣物被怀疑,为什么不放在祁福生的房间里呢?”马佳会拍了拍韩嘉禾的肩头,“祁家强不认为他妻子已经死了。”
“这些都是你的猜测。关键是我们没找到监控里的那套衣服,还有帽子。”
“也许他已经丢掉了。他本意就是不想让人发现,所以从凤崖岛回来后,将衣服和帽子都丢掉,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这个祁家强,到底想要干什么呢?”韩嘉禾说道。
“不管他原本的计划是什么,他这次,都没有得偿所愿。甚至还付出了生命。”马佳会叹了口气,“走吧,他的女朋友已经在楼下等着了,我们去看看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嗯。”韩嘉禾嘴上答应着,可是心里却没那么乐观。按照祁家强这性子,怕是什么都不会透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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