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岁月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以后，柚叶恢复了不少。
但很遗憾地是，得益于五年的荒废，曾经可以称得上“优秀”的体术和手里剑术生疏了不少。
“你之后打算做什么？”自来也将自己攥写的文章递给她，“要回木叶找卡卡西吗？”
柚叶自然而然地接过，盘腿在树荫处坐下。
回木叶吗……
可是家族也没了，就连花夜都死了，村里的熟人又少了一个。
况且她也不是很想见到那位顾问。
一想起他就烦。
思忖片刻后，柚叶缓缓回答：“还是暂时不回去了，其实也不是很想回去，对我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鼬。”
自来也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不回去就算了，但是为什么只是‘宇智波鼬’……难不成你也要报仇吗？”
就算是复仇——
也应该先找那些冠冕堂皇的高层清算吧，其次才是鼬。
但对方看起来对灭族的内情并不知情，柚叶掐在掌心的指甲便顺势松了松。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抬起头笑了笑。
“是啊，做出了那种事情——”她拉长了语调，悻悻然地耸了耸肩，“但是，他实在太强了。”
“你好像看起来并不恨他……”自来也及时掐断话题，“不过，这是你们宇智波家自己的事情了，我也不好说什么。”
“不是谁都会把仇恨挂在脸上的。”柚叶平淡地接话。
风在这一瞬好像凝滞了。
少顷，自来也打破沉默，“这么说来，我们的目的暂时是一致的。”
柚叶点点头，轻声呢喃，“没错，晓组织……”
“那么，打算什么时候动身？”白发男子问。
由s级叛忍组成的组织，可并不好接近啊。
——不过，宇智波鼬为什么会加入那样的组织？只是为自己找个容身之地吗？还是说，另有目的。
鼬这个人，绝对不会随便做出一个决定。
思绪在心间千回百转，柚叶笑意浅浅，“……也不着急在这一时吧，我连手里剑都掷不准了，您是想让我过去白白送死吗？”
——反正五年都过去了，倒也不急于这一时。
柚叶这些自我调侃的话语让这位大人爽朗地笑了起来。
他看了看在烈日下暴晒的鸣人，扬了扬下巴，“那你跟他一起吧，好歹也能够恢复一点。”
“……您认真的吗？”
“去试试吧，说不定他会让你大吃一惊。”自来也双手横抱在胸前，“那家伙可是意外性no1的忍者。”
他说得声音不大，但那边的金发少年似有所感般，偏头看了过来。
在刺目的阳光下，她看见鸣人那双蔚蓝的双眼充满了坚定。
意外性no1的忍者？
是说父亲是天纵之才，而儿子却是个吊车尾……吗？
不待她反应以来，身边的自来也就冲少年喊道：“喂，鸣人，让她跟你试试吧。”
少年立刻接话，“没问题！看好了吧，柚叶姐。”
——他自信的表情让柚叶心中不由得多了一分认真。
然而，在不知道第几次轻而易举地击退了鸣人的影分/身之后，柚叶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好像太认真了。
等等，自来也在搞什么！
明明还是个孩子啊，自己究竟是在较什么真？
这样想着，她握住苦无，眼疾手快地扯过从背后悄悄靠近的真身，膝盖一顶就把他压在了身下，苦无也顺势抵住了他的脖子。
她轻蔑一笑，还未来得及说话，背后就传来了一道细微的嗡鸣声。
“螺旋丸！”鸣人们重叠的喊声在背后响起。
柚叶循声望去，只见一道蓝色的光球在一瞬间就击中了她的后背。
“喂！”她恼羞成怒，“你究竟有多少分/身啊！”
“嘭——”
与此同时，她的身影化作一道白烟消散，徒留三个鸣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哎，居然被跑掉了的说！”
另一端。
“居然可以制造数不清的影分/身，”柚叶轻巧地从树干上落到自来也的面前，“他的查克拉比常人多好几倍。”
“别忘了他有漩涡一族的血脉。”
“话说回来，他就只会这一个忍术吗，”柚叶甩了甩发酸的手腕，“……还需要两个人一起才能完成？”
“都说了他记不住结印顺序，”自来也耸耸肩，“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吗？”
柚叶忍不住想——虽然都说是吊车尾，他和带土还是不太一样的，至少带土会结印。
细碎的阳光从树影间落下，柚叶忍不住抬手去遮挡阳光。
光影之下，眼前的手掌白皙柔软，当年练手里剑磨出的茧子都消去了不少。
那么，现在的他……
“说起来，我还真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自来也的声音把她从沉思中拉出来，“我要让鸣人去学着控制九尾。”
柚叶不明所以，凝眉去看他。
迎着她困惑的眼神，自来也解释道：“写轮眼可以控制尾兽，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就需要借助你的眼睛。”
写轮眼可以控制——
尾兽！
柚叶猛然想起当年在村中流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
她点点头，严肃道：“我知道了。”
七月的风带着一丝无端的燥热。
训练过后，柚叶抱着手臂倚在树下，她将自来也写的书盖在脸上，开始闭目养神。
安静无比的午后，自来也就坐在她的身边，“沙沙”的书写声传入了耳畔，令人感到一阵安谧舒适。
“大人在写什么？”柚叶揉了揉眼睛，忍不住问道：“是在写给卡卡西队长那样的书吗？”
对方闻言抬头，笑道：“不，自来也的豪杰物语还没写完呢。”
听起来和《暴/力天堂》、《亲/热天堂》毫无关系。
柚叶打了哈欠，困倦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
她缓缓道：“那写完了的话，自来也大人记得给我看一下。”
“没问题，不过还差很多呢。”
“没关系，是好/色仙人的话，很快就能写好吧。”
“喂，等等，为什么连你也要叫这个名字，”他有些生气，“还有啊，这是要用一辈子去写的书！”
“那结局想好了吗？”
“最终章——”他转过头对她笑起来，“说起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写，一个忍者怎么活着不重要，重要的是该怎么死去。”
柔软的草叶在风中匍匐，蝉鸣声此起彼伏。
“但是……”柚叶把手垫在脸下，弯起了嘴角，“作为一个忍者，自来也大人已经很出色了。”
“是吗？”自来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忽而自嘲地笑了笑。
“嗯，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柚叶低声回答。
……
身上传来了一阵柔软的触感，柚叶瞬间从睡梦中抽离出来。
她茫然地睁开眼，只见黄昏的余晖中，金发少年捏着橘黄色的外套正要往她身上盖。
他只穿着一件黑色短袖，汗珠从鼻尖滑落。
柚叶：……
此刻，一阵闷热的风刮过，鸣人鼻尖的汗珠摇摇欲坠。
“谢谢，”她哑声道谢，“……但是是夏天，我不冷。”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半晌后，少年率先打破沉默，他讪笑着挠挠头，道：“姐姐再睡一会吧，我给你抓了鱼哦！”
“鱼？”柚叶睁大了眼睛，“为什么？”
鸣人狂点头，“是啊是啊，我听好/色仙人说，你生病了，所以要好好照顾你！”
“生病……？”柚叶歪了歪头，“谢谢，但我很好。”
——写轮眼的副作用被他们发现了吗，说起来自己也好像很久没吃药了，是时候该吃药了。
一想到这里，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起来，肺腑之中又升起了丝丝痒意。
下一秒，少年一手握拳，神经大条道：“是啊！姐姐刚刚失去了一个小宝宝吧！”
“噗——咳咳咳咳！”
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柚叶一个没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平静地抿下喉间泛起的腥味，随后道：“喂，你不要这么大声！”
“这么说，那就是真的了？”
鸣人四处观望一番，露出了一脸八卦的神情，他凑近了小声问道：“姐姐，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的说？”
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人的身影，微微蜷曲的长发，黑色的浴衣。
柚叶彻底沉默下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离开的那个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恐怕只有对方清楚了。
但这些并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柚叶让自己刻意不去想起他。
斟酌一番后，她艰涩地回答：“唔……想不太起来了，也不排除他不喜欢我了的可能。”
鸣人感受到了她的消沉，瞬间脑补了一场大戏。
——该不会是那个人抛弃了柚叶姐吧？
“那家伙一定是个混蛋吧，”他一手握拳，击在另一手掌心，认真道：“如果有机会见面的话，我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
不过，估计你暂时也打不过。
这样想着，柚叶笑出了声。
笑够了，她扬了扬下巴，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时的模样，“好巧呢，我也是。”
……
一路修行的日子不咸不淡地过去，转眼间又到了年末。
大雪纷飞中，他们来到了泉之国。
这是一个没有战争的国度，到处遍布大大小小的温泉。
柚叶对泡温泉并不感兴趣，但两个男人已经迫不及待地要下水了。
她拗不过他们，只能跟着一起。
看着鸣人兴奋离去的背影，自来也突然拍了拍柚叶的肩膀。
“他已经在两尾下还能保持理智了，”他沉声道，“这一次，我想试试四尾。”
柚叶见识过过二尾的威力。
“能行吗？”柚叶沉吟半晌，问，“会不会太冒险了点，真的要跳过三尾吗？”
“没问题，你别担心，”自来也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到最后一刻，我并不想动用写轮眼，这对你，对鸣人来说，对身体都会产生损伤。”
他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随你的便吧，”柚叶低声道：“你们要去泡温泉吗？那我在远一点的地方等你们。”
顿了顿，她又不放心地叮嘱：“有事记得一定要喊我。”
自来也笑嘻嘻地拍了拍她的肩，“到那种时候，我一定会高喊‘小柚叶，快点来救我’，安心吧。”
柚叶：……
她翻了个白眼。
自来也挑选的天然温泉位置偏僻。
四周寂静无人，唯有雪落的簌簌声。
柚叶在周围转了片刻后，终于挑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坐下。
新雪堆积，雾气弥漫带着淡淡冷意。
她撑着头，眼神时不时飘向另一端，时刻注意着另一边的情况，以防发生什么可怕的意外。
那位大人要是出事的话，鸣人一定会很伤心的。
在这个孩子的生命中，他无疑是担起一位父亲的职责，一边教导，一边又给予着无限的关爱。
不过，这位大人好像有时候也蛮乱来的，从某些方面来说。
看来还是要自己多照看一点啊。
她胡乱地想着，忽然感受到了一道不同寻常的气息。
是有人来了吗？
心里一紧，柚叶猩红的眼眸微微转动，不动声色地将藏在袖子里的苦无握紧在掌心。
那道气息时有时无，却无端地让她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木叶47年，在团藏和大蛇丸夺取她眼睛失败之后，她曾感觉到某个角落有人在注视着她。
这样熟悉的感觉再一次在心中升腾而起。
……又是那些可怕的暗部吗？
居然跟踪到了这里。
难道是想要趁自来也他们不在的时候夺取自己的眼睛吗？
还真是无比执着呢。
然而她等了许久，却意外地发现对方并没有出手的意图，只是在暗地里默默观察着她。
……好变/态。
实在忍耐不下去了，柚叶露出一个快要杀人的微笑。
她皱着眉骤然起身，以极快的速度投掷出数枚查克拉线连接的手里剑，行云流水地结印，趁着影分/身进攻之际，她握住苦无往对方背后袭去。
“哗啦——”一声，积雪从枝桠上倾泻而下，细细碎碎地摔落下来。
对方的身影彻底暴露出来。
这是一个奇怪的人，又不像是暗部的打扮。
他一头短发，全身上下都被黑色的布料所包裹，面上带着橘色漩涡面具，仅有一只漆黑的眼眸显露出来。
柚叶的膝盖狠狠地顶上了对方的胸膛。
相比于跟鸣人开玩笑的那种打法，这一次，她毫不留情地将苦无锋利的尖端贴近了对方脆弱的咽喉。
感受到了苦无带来的冰凉冷意，对方的胸膛起伏得略快，喘气急/促。
错以为是他要挣扎，柚叶便腾出一只手来压住他的手臂。
她倾身垂下头，黑发下那双猩红的眼眸便直直地望进了他漆黑的眼眸。
“抓到你了。”
她愉悦地扬了扬眉，“说吧，你是中岛代的人，还是志村团藏的人？”
男人望着她，迟迟没有开口。
他包裹着黑色手套的手指在雪地里悄无声息地动了动，想要握一握她的手。
柚叶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小动作。
她凝神打量着眼前的人，皱着眉宇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摸不透她的想法，这个一直在旁窥/伺者的心绪意外地控制不住，开始上下起伏。
——本以为再也不会心动，没想到已经成了本能。
下一秒，他就听见这个宇智波嫌弃地评价道，“派你来还真是有失水准，难道……他们已经无人可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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