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活力总动员
柏晟铭低头看了看那一缕飘渺的黑烟，又望向西烛，平静道：“顾小姐，是你自己说的，你对人类没有恶意。现在我只是一句善意的提醒，想来应该还不至于招来杀身之祸吧？”
西烛笑了一声，抬手撤回黑烟：“你想要我怎么做？”
“如果你愿意的话，顾小姐，”柏晟铭说，“我可以教你一些基本规则以及人类社会的基本常识。”
西烛思忖几秒，点点头：“行吧。”
柏晟铭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那先把你的手机给我。”
西烛疑惑道：“要做什么？”
“在信息时代，要了解人类生活，得从手机开始。”
……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柏晟铭给西烛讲解了各类常用手机app的使用方法，帮她找回了支付密码，还教她认识了字母、拼音和部分基础文字等等。
作为强大的神明，西烛的学习能力无疑是极强，柏晟铭估计她用半天时间记住常用的3000多个文字完全没问题。
傍晚十分，西烛靠在阳台上，给已经回到监视点的柏晟铭打了一个电话。
“喂？顾小姐？”柏晟铭很快接起电话说，“是手机使用上遇到什么不懂的地方吗？”
西烛心情愉悦地笑起来。跟上次在春山机场那略显嘈杂的环境不同，此时周遭静谧安宁，手机里柏晟铭的声音显得格外低沉醇厚，她甚至能感到空气在耳边细微的震动。
她抬头向对面的窗户望去，那边窗帘紧闭着，只在缝隙间有一个微小的不易察觉的隆起，正是监控镜头所在的位置。
虽然看不到柏晟铭的身影，但西烛知道，他此刻就站在窗帘背后，一边打电话一边注视着自己。
她靠在栏杆上，十分热情地朝对面挥了挥手。
柏晟铭：……
“顾小姐，”他揉了揉额头，“下次不要再这样对我们招手了。”
“为什么？”
“你这样是会暴露我们的监视点的。”
“哦，是吗？”西烛扁了扁嘴又问道，“小柏，我看手机这里可以视频聊天，我们可以视频吗？”
“我现在……”柏晟铭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西烛就已经点下来视频通话的按钮。
视频请求自动发了过来。
“半秒也不能等的急性子。”柏晟铭无奈摇头，但也没有拒绝通话，而是点了“同意”。
西烛笑容灿烂的样子出现在屏幕上。
“哎呀，真的可以看见你啊！这是怎么做到的？这种技术很厉害呢！你知不知道在2000多年前，造一个传音秘宝或者观影水镜还是挺麻烦的呢！还有我上次坐的那个飞机啊，跟御空术比较的话……”
不得不说，西烛絮絮叨叨的话语，欢乐的情绪还是很有感染力的。
柏晟铭没怎么插嘴，只是拿着手机听她小鸟似的叽叽喳喳，偶尔回答一两个问题，可一直绷紧的嘴角却也在不知不觉中，稍稍上扬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10分钟后，西烛终于结束了自己对人类科技的长篇感想，表达欲得到满足后，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沉寂下来，透过手机屏幕深深地凝视柏晟铭。
“怎么不说话了？”柏晟铭奇怪道，“……要没什么事的话，那我挂断了。”
“等等，小柏，”西烛问，“你为什么对找到汪海洋这么执着？”
柏晟铭没想到她突然问这个，微愣之后才回答说：“我是特别调查员，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不仅仅是如此吧。”西烛笑道，“昨天你对米羿说，他算是你的师傅。难道就因为这个原因，你甚至愿意冒着巨大的风险跟邪神做交易？”
柏晟铭沉默片刻回答说：“汪海洋是第一个接纳我做顾问的警察，那时候我还非常非常年轻，刚刚成为调查员。他给过我很多照顾和帮助，所以……”
“但他不是你的什么私生父亲，对吧？”西烛问。
“什么？”柏晟铭一愣，这是什么神展开？
“当然不是了！”
西烛说：“哦，我想也不是。你给我看过汪海洋的照片，你们长得一点都不像。我就只是确认一下。”
“你确认这个做什么？”柏晟铭有点恼火。
“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跟父母、跟家里人的关系不好啊？所以你才会愿意为一个没血缘关系的外人去冒险，也不考虑他们的感受。”
柏晟铭的脸色冷了下来：“顾小姐，我跟家里的关系如何，是我的私事，没有必要跟你交代。”
西烛无所谓地耸耸肩，“就随便聊聊，拉拉家常，别这么严肃嘛。不过你可以放心，只要有可疑人物出现，我一定能帮你抓到他们的。”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柏晟铭每天都会装扮成外卖小哥过来一两个小时，给西烛讲解人类社会的各种基础知识，还给她带来一份原身顾西烛的详细资料，以便她能更好的扮演顾西烛这个角色，融入到她的生活中去。
西烛的学习进展十分顺利，唯独她和柏晟铭都在期待的“可疑人物”却迟迟没有出现。
柏晟铭和米羿都日渐焦虑起来，时间拖得越久，找到汪海洋的也就越渺茫。
而这个时候，李萌给西烛打来电话，告诉她临时有了新的工作安排。
距离ux809航班的事故过去了近三个星期，虽然事故原因的官方调查还没有结论，但娱乐圈却在是是非非、风起云涌中不断变化着，没有造成人员伤亡的航班事故已经是过去式。
自然，西烛也就需要出门工作了。
李萌给她安排的新工作在德安市，和新晋影后、同属于星途传媒公司的方婕一起录制一期综艺节目《活力总动员》。
《活力总动员》是某电视台一档很受欢迎的室内游戏类综艺，经常有艺人上节目宣传影视作品或者打歌推专辑。
“这期节目的主题已经定下来，就是给方婕主演的新电影《魅影》做宣传。”李萌打电话给西烛的时候说，“因此，除了你之外，其余的嘉宾都是这部电影里的演员。”
此刻正是黄昏时分，柏晟铭结束了“如何做个人”的一对一辅导已经离开，正是西烛的休闲娱乐时间。
她把手机开着免提，盘腿坐在沙发上，目光盯紧电视机，双手操控游戏手柄，艰难地控制画面上的小人突破枪林弹雨。
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外卖送来的12种不同口味的哈根狮冰激凌一字排开，12条黑烟触手分别捏着勺子，依次舀起冰激凌喂到她嘴里。
“既然是宣传方婕的电影，那你要我去做什么？”西烛一心三用地回答说，“我又没参与她那部电影。”
“我知道这事是有一点尴尬，但也是一个机会。”李萌说，“因为恰好有一个演员临时有事无法参加，你可以补上这个空缺。有工作总比在家抠脚好。”
“我没有抠脚，”西烛纠正道，用力搓着手柄跟屏幕上的怪兽殊死搏斗，“我在玩游戏呢……抠脚是什么传统习俗吗？”
李萌：……
她习惯性的忽略掉西烛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继续哄劝道：“你想想看，西烛，之前付出那么多努力才收获了一点热度，这些热度是需要保持的。所以该抓住机会的时候，就不要考虑什么尴尬不尴尬了。”
西烛对热度根本无所谓，但李萌对她的事业费了不少心思，她也不想违了她的好意。
“好吧，我去参加好了。”她说。
“这就很乖了。”李萌很欣慰，她顿了顿又叮嘱说，“你去参加的事情，我已经跟节目组和方婕都打过招呼了。不过我提醒你一声，方婕这几天遇到些麻烦，心情不太好，你注意别招惹她。”
西烛叹了口气，屏幕上小人的最后一条命也交代在怪兽嘴里了。
“知道了。我是去蹭她热度的，就不要喧宾夺主了。对吗？”
“我是很大方的，既然答应李萌要带你上节目，自然是愿意给你蹭热度的机会。至于能不能把握住，那就得看你自己了。”
在《活力总动员》的化妆间里，方婕透过面前的化妆镜，望着旁边的西烛如是说。
“嗯，多谢方姐提携呢。”西烛应了一声，却没有抬头看方婕，手上也没闲着，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速移动。
此刻，她的游戏正打到紧要关头，小人的最后一条命就还剩一丝丝血了。
但还没撑过半分钟，西烛便皱起眉头，重重地“嘶”了一声。
gameover。
西烛气呼呼地放下手机，旁边的方婕脸上却露出了不满的神情。这丫头什么态度？敷衍应付，完全就没认真听她说话嘛。
“但是呢，你自己也要有点眼力见儿，”方婕睨着西烛，语调冷了下来，“要懂得摆正自己的位置，懂得分清楚主次和尊卑，明白吗？”
尊卑？
西烛听见这个词，狐疑地抬头看向方婕。
这位新晋影后细眉杏眼，唇红齿白，卷曲波浪的浓密长发显出女性特有的端庄和妩媚。
“方姐，现在的人间界不是讲究人人平等吗？”西烛问，“还要分尊卑吗？”
她是单纯发问，但在方婕听来，却是在挑衅。
方婕嗤笑一声，目露嫌弃，“本来这话我是不想说的，怕伤到你。但你非要问明白的话，那你不防想想，当红影后和一个38线小糊星创造出的社会财富完全不同，社会地位可能平等吗？那可不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吗？当红影后每年交的税都比小糊咖的总收入多。还有，什么叫人间界？你最近说话神神叨叨的，装疯卖傻能骗得了李萌，可骗不了我。”
西烛不乐意地皱起眉头，“我什么时候骗萌姐了？不要胡说。”
方婕顿时柳眉倒竖，这个顾西烛不仅挑衅，还直接顶嘴，一个蹭热度的家伙，居然还不把她这个正主放在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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