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风月同天
原眼前星星都冒,他强笑,“您还要别的吗?”
“本来不想再麻烦你既然你都这样说了,也是不好拒绝”元蒲微笑,“再切盘哈密瓜吧。另外,如果有剪脚趾甲的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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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沉默一下,忽然开口,“话说,我师弟的水果摆盘可是一绝,您稍等,要不,我让他蛙跳过来给您摆个水果拼盘?”
果然,卫生间撩水的声音小了,元蒲的声音冰冷,“不,我比较喜欢你给雕个花。”
“我给你雕个狗尾巴草,岂非更妙?”
元蒲乐呵呵,“如此甚好。”
原深吸口气,转转眼睛,“那么,脚指甲剪我是找不到。”
元蒲已经呵呵笑了,“算了,想来您对这里也不熟,一切需求,我问花长官吧。对了,听闻花长官最讲究规矩,一言九鼎,看来原先生的雕草技术,这次不得不欣赏了。我一会儿会邀请花长官,一起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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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小汐取下围巾,抬头打量着空荡荡的客厅。
军绿色的沙发,水泥地。茶几是木头。
甚至没有吊顶。
小汐试图从里面发现点北欧极简风的调调,最终只能得出。
只有土。
“小花。”她沉默一下,手指轻轻拍拍自己坐着的绿皮沙发,“有没有人跟你讲过,男人的屋子,最好不带绿。”
花修罗沉默片刻,又露出讳莫如深的表情,“你应该问这房子的主人。”
“哦?”小汐有点诧异,“这个房子的主人,不是你?”
楚昭已经坐不住了,“那个”
花修罗,“有个事”
楚昭忽然把手里橘子剥了个光溜,一把塞花修罗嘴里,“吃完再说。”
花修罗笑笑,看着楚昭微微透亮的脸,“你的脸…有点发红呢。”
看着这两个光棍男人,小汐忽然打个冷战,看着楚昭的视线已经发直,“难道女主人是你?”
花修罗,一勾唇,沉默,微笑。
楚昭的表情,果然变得更复杂了,眼前黑星星都冒出来,“小汐,不要开玩笑。”
“那么”小汐低头抿口白开水,“还会是谁。”
“隋刃。”花修罗淡淡道。
楚汐的手,慢慢僵了,沉默一会儿,她轻轻冷笑,“这品味,果然独特。”
花修罗慢慢微微移动,看到楚昭苍白的脸。他在对着自己,摇头。
花修罗微微垂下视线,“这些年,他很听话。”
“哦?”楚汐看着手心的白开水,轻嗤一声,“呵,这和我印象里的,不太一样。”
“不一样?”
楚昭已经坐不住了,“要不,有什么,明天会上聊吧。”他沉默片刻,终究不放心,话还没说完,身子已经站起来,“天很晚了,小汐,要不,先住我那儿。”
花修罗笑笑,“你儿子还在洗澡。”
楚昭已经站不住,他脸色苍白,“我去叫他。”
大步走入过道,走来走去找不到浴室,安全屋虽陈旧,倒真的不小。留小汐单独在客厅在花修罗面前,楚昭心里更乱,一头撞上一个人。
原刚刚雕好的菠萝狗尾巴草,啪叽。
“你。他。妈。!”原口出狂言,一抬头,看到楚昭。
他脸变得很快,“他妈妈还没走吗?楚长官。”
“谁妈妈!别乱说!”
“刃啊。”
楚昭差点被噎死,声音放低,“你师父答应我了,这个事情,不能说。”
原身心忽然舒畅,他沉吟一下,“师父是师父,我是我。”
楚昭,“?”
原笑笑,“想我保密,也容易。”他微微眯起眼睛,“请,让贵公子蒲蒲在客厅蛙跳一百遍。这事,我就此不提。”
楚昭呆,“理由呢?”
“洗澡慢。”
楚昭忽然眼睛精光乍现,“成交。”
元蒲正在吃哈密瓜,忽然被咣咣敲门声给吓的一个哆嗦,抬头,“原,你很有胆量嘛。”
“你老子!”
元蒲眼前一黑,“爸?”
“麻溜出来!”
元蒲火速冲泡泡,换上刃的一身黑衣服,踏着拖鞋推门,“您怎么啦?”
“走,跟我离开!”楚昭拽着他就往门口拖。
“站住。”楚汐声音冰冷。
完。
楚昭僵住。
“哥。”楚汐坐在沙发上,“你在怕什么。还是害怕瞒什么。”
楚昭僵住。
元蒲深以为然,“姑姑,这儿多热闹。楼顶还烧烤”
楚昭一个眼神刀过去,元蒲闭嘴。
楚汐站起来,“我决定了,住在这儿。蒲蒲也留下。和小花叙叙旧。”
楚昭深吸口气,“小汐,你多久没见小花了,你知道他现在是什么人!”
花修罗,微微皱眉。楚昭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跟我走。”
小汐忽然笑起来,“如果你是怕刚才那件事,我现在就说。”她看着花修罗,“刚才,我给了你徒弟一耳光,介意的话,你还回来,两下也行。”
花修罗愣住,半晌,“他惹你了?”他淡淡地,“原,过来。”
站在门口正在弯腰作送行状的原一愣。
不知道情势为何绕来绕去又绕回自己这里。
花修罗叹口气,为了给次日的会议构造良好气氛铺垫也是拼了,罕见地话多,“好,你先听我说,他从小就傲”
楚昭,“不不不,你闭嘴。”
——让今天!结束到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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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刃回去时,看到元蒲还在蛙跳。
亚瑟歪着脖子瞅着他,手里提着鸭脖子。
花修罗,正在厨房磨刀。
而原,正在元蒲的不远处擦地。
亚瑟膛目结舌,看着镜子般的水泥地。
“哥,没必要吧,又不是地砖。”亚瑟看着他,翘着二郎腿已经做到了绿皮沙发上。喀拉,他撕开一袋鸭脖子。
“亚瑟?”原蹲着,已经看到了他,牙已经咬起来,“刃呢?”
终于来个小弟帮自己干活。
“站门口,不敢进来。”
“让他滚进来!”原正想大点声,厨房剁菜声一重,他赶紧压嗓门,于是声音忽大忽小。
“哟。”这一次亚瑟不乐意了,他收了笑,声音放冷,“你使唤谁呢。”
原愣了一下,嘿嘿冷笑,“亚瑟,你说我使唤谁呢?”
亚瑟微微眯着眼睛,二人对视。
他忽然轻叹口气,“许久不见,我去拜见一下花长官,在厨房呢是吧。”
“别!”原握着抹布,似站非站,差点闪了腰。
亚瑟停住身子,“?”
“口渴不,我去给你倒杯水。”原似乎是在笑。
笑比哭略丑。
“先去把刃哄进来。再给我倒杯橙汁。”亚瑟笑笑,“听清了吗?哄进来。我就先不拜会花长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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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吸口气,看着直愣愣站在门口的隋刃。
“乖,进来先。”原微笑,笑起来更像大尾巴狼。
隋刃默默看着他,过了一分半,慢慢退一步。
原握紧抹布,再吸口气,“那个。”
隋刃再退一步。
“你妈他妈的跟你舅他妈的在楼顶吃烤肉,没在客厅!你怕个鬼!”
妈字太多,隋刃抬了眼,转身要走。
“楼顶呢!楼顶!楼顶!”原忽然拿抹布抹了把脸。
隋刃走的更快,眼看要下楼。
原眼看够不到,人的潜力无限,一急果然有用,他忽然一把把上衣给脱了,露出木乃伊,“我腰眼那儿发炎了!疼的很!”
隋刃果然,停了。
原颤颤巍巍,“我真够不着,我不骗你。”
隋刃默默,楼道里,因为原的嘶吼,灯都亮。
隋刃接过他的抹布,低头瞅着原的伤,他抬手,摸了一下。
嘶。
原忍住,虽然额头又冒了汗,不过关键时刻,可以忍住。还应给示一下弱,先骗进门再说。
隋刃低头,把纱布掀开一个角。
果然,有化脓。
隋刃叹了一口气,原笑了笑,正想说,不怎么疼。
原来她正在吃烤肉吗?是不是也是这样,红的牛肉,焦的五花。隋刃已经发呆出着神,抹布按了上去。
沉默。
安逸的沉默。
“稍微有一丝丝疼。”原捂着大腿。
“不疼。”隋刃微微眯着眼睛,视线依然游离,白的是豆腐吗,“我还好。”
抹布,擦着脓。
“他们会吃豆腐吗?白色的。”隋刃声音低沉。
“那可能是脑花。”原声音有一丝颤抖,“那个”
“师父呢?”隋刃用抹布,仔细擦拭。
“在厨房烤鱼,那个”原已经疼的漆黑,“你手里那个不不是棉球。”
“那是什么。”
“抹布。”原睁着眼,“擦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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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已经流了满背。
原一声没坑,隋刃背对着他,叠被子铺床。
“你”
“我买了碘伏,没酒精那么刺激。”隋刃继续铺床,“你快昏倒了,你好好休息。”
原一只手擦着背,脸色白如纸,精神头还行,“你师兄没那么弱。”他从椅子上慢慢起身,往门口走。
“你去哪儿?”
既然装可怜管用。原忽然计上心头,他叹口气,“亚瑟要喝橙汁,得鲜榨的。”
“他是老头吗?”隋刃直起身子。
“我要不听,他拿花老狗对付我。”
隋刃已经大步出门了。
原笑倒床上,笑着笑着,忽然就不笑了。
日日吃不香,夜夜睡不好。
折磨他的,真的是花修罗吗?
他低头,看着自己健全的双手。
他这个大师兄。
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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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倚着门框,看着一下一下磨刀的花修罗。厨房的黑暗里,月光下,花修罗身子依然瘦削挺拔,脸色苍白坚毅,似乎永远不会老。
“刀已经很利了。”他轻轻勾起唇角,眼里是笑,“您不必再费力气。”
“刀,更利一点,总会更好。”花修罗淡淡道。
“然后,夜半,也许是凌晨一点,您会把刀,搁在那人手上,试一试。”
花修罗磨刀的手,停了两秒,继续磨刀。
“您不是真想和谈,也不是真想合作,对吗?”亚瑟看着他。
“引他们来,只是为了,砍元蒲一刀。”亚瑟微微垂下视线,淡淡道,“兴许,为了我那个变态弟弟,你还可以以元蒲为质,砍花红一刀,砍连战一刀。连岐、楚汐、楚昭,让那些放任过该隐、隋刃不管的正派,所有人,都遭到报应。”
刚刚走到门口的隋刃,微微滞住。
内心想法被悉数洞悉,花修罗也只是沉默两秒,“今晚,带隋刃离开。”
“原呢?”
花修罗沉默,“他是个孤儿。”
“所以,可以跟你一起死?”亚瑟看着他,“你的命,他的命,只为了换这些。”
“我不会让他死。”花修罗慢慢直起身子,“你,未免把我想的太弱。”
“弱也好,强也好。我来,就是为了制止你。”
“你可以?”
“该隐的心脏上方,不远,三公分处,曾被我安进去一个东西。”亚瑟低头看着手心,一点点闪的红点,“这个炸弹,比堕天的管用。”
长久的沉默,花修罗转了头。
亚瑟脸色苍白,脸上却仍带着胜利者的笑,他笑,却笑的谦卑,“您更快,但快,解决不了问题,因为定时开关,已经开了,只有我知道,怎么关。”
“威胁别人,你似乎从没输过。”花修罗微垂视线,“只可惜,你似乎已经忘了,你是谁。”
“该隐的哥哥,科查尔的儿子。”亚瑟淡淡道,“裴、刃的朋友。”他笑,“保谁,放弃谁,毁灭谁,利用谁,我一直记得很清楚。忘记的,是你。害怕真相,被真相击垮,用杀戮逃避一切的,是你。”
花修罗,已起了杀意。
并不放过。
亚瑟紧紧盯着他,“你心中所谓的,虚伪的正派人士,把你和你父亲骗的团团转,害的无全尸的那个人,你正在放过,真正的他。”
“我一个人,可以找到。”花修罗握刀的手,罕见地抖。他的声音沙哑。
“是,刃的母亲在这里,你信吗?他会为了你的坚持偿命。还有原,他们为了保你,都会偿命。这世上你的徒弟,也只剩下,一个残废的该隐。我,也会让他偿命。”亚瑟的眼里,只剩下冰冷。
花修罗忽然暴怒,却只怒了一下,哑火的很快。
亚瑟知道,已经够用。他似乎也有些累,他不再笑,向客厅走去。
“他是你的弟弟。”花修罗的声音,似乎从地狱来。
“我,知道。”黑暗的客厅,亚瑟仰头,又嚼一只鸭脖。
今晚很好。
人心异域,风月同天。
有风有月,有血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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