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获救
既然找到人了,萧恕便走出了洞口,发出了一枚烟火信号。不多时,沈家父子便赶了过来。
沈堰重向他郑重地行过了礼,“谢过殿下了。”
浓重的夜色掩去了萧恕的身姿,只是隐隐能看见些许月光映在他的高挺的鼻梁之上,他本就是美男子,这么一看,更是君子如玉,如琢如磨。
萧恕的声音同深秋的冷风一道传了过来,冷如弦月。
“无妨。”
很快,沈之隽便把睡熟的沈清词抱了出来,她知道是父兄来了,却仍好似处在半梦半醒之间,说的话也如孩提一般。
“哥哥……哥哥,我就知道是你。”
萧恕眉头不禁一跳,转眼看了过去,她整个人都被一件宽大的大氅罩住,只露出了额边一点点黑色的鬓发,如绒毛似的。浅色的裙距被包裹着,像是芙蓉的花瓣一般。
她喃喃地说:“哥哥,我们这就回了吗?我照看的幼鹿呢?”
沈之隽嗯了一声,宠溺道:“是,这便走了。幼鹿好好的。”
她轻轻地唔了一声。
不知怎地,萧恕心头冉冉升起一股不适之感,似是见不得眼前的场面。他不动声色地转过了头,同沈家一行人走进了山路。
走出坡地时,已是三更天了,远远望去对面一行人,处处都是火把。薛夫人已经同府兵走了,沈母在马车外等了一晚,一见他们过来了便快步走了过来。
很快,沈之隽便将沈清词抱上了马车。
薛昆鹤也从一旁的山路中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他带过去的一行人。
昨日刚下过雨,山中路滑,他一不小心就踩空了,崴伤了脚,短短包扎了一下,便就去找人了。奈何他和薛府的这队府兵都走错了方向,直到太阳落了山头也没找到,这会听到烟火信号便赶了过来。
得知沈清词没事后,薛昆鹤总算长舒了一口气。
“没事便好。”
沈家父子又特意感谢了他,说改日登门送上谢礼。
同时,沈清词的声音从马车中传了出来,“今日多谢薛公子了。”
她这会儿已经彻底醒了,听到一旁兄长与他寥寥的几句交谈,方知薛昆鹤竟然回来了,且为了寻她,走了这么多山路腿也受伤了,且她先前还那般不留情面地拒了他,一时之间心里充满了歉疚。
薛昆鹤的声音适时传来,“无事。沈姑娘你平安就好。”
他的话语之中夹着些浓厚的鼻音,许是吹了夜风,有些受凉了。
沈清词嗯了一声,心中又多了几分感动。
她眸中的复杂情感沈母都看在眼里,揉了揉女儿乖巧的鬓发道:“你也瞧见了,昆鹤的确是可以托付终身之人。”
虽另一人也一同骑马回来了,但沈母在她面前不会主动提及萧恕。女儿放下这段感情实属不易,她自然不会主动招惹。
听到沈母的话,沈清词倒也没反驳,只是靠在她的臂弯里,翘着樱唇,乖乖巧巧道:“我晓得的。”
沈母笑了一声,便不再提。马车缓缓驶动,一行队伍在皎洁的月色中出发。
薛昆鹤由着几个随从艰难地托上了马,松松地扯着缰绳,到了沈之隽的身旁,忽地,他瞥见沈父旁边那个身影,沉静地如同地底下缓缓流动的水。不是萧恕又是谁?
他不禁有些惊讶,“我表哥一直在吗?”
早先听闻宁王性子颇为冷淡,生人勿近,今日一见倒也不似传闻中那般不可接近。况且,他刚刚找到了自己的受困的妹妹,沈之隽当然也乐意说些好话。
“方才的烟火信号便是殿下放出去的。殿下也并非传闻中那般冷淡。”
薛昆鹤这才知晓,原是自家表哥先寻到了沈清词。顿时心中复杂了起来,有几分懊悔又有些恨自己不争气,总之越想越觉得自己更加是没有机会了。一路上都默默地垂着头,话也少了许多。
到了城中,远远的东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天色青白。沈家父子再次向萧恕和薛昆鹤言谢。薛昆鹤这才勉强打起了精神,说了几句衷心祝愿的话,说到最后眸光中隐隐有泪花闪现。
“惟愿沈姑娘好。”
说完,他便同萧恕一起调转了马头。
回府的路上,他更加沉默了,一句话也不肯同萧恕说。直到末了,两人要分离了,他这才用那双受伤的腿夹紧马肚,疼得龇牙咧嘴地跑到了萧恕的前方。
“表哥,我有话同你说!”
萧恕急匆匆地勒紧了缰绳,令马停住,狠心斥责了他一句。
“你是不要命了就这样跑过来!方才我但凡是慢了一点,你就跌在我马下了!”
薛昆鹤现在完全没有其他的心思了,他也管不了别的什么事了。他的腹内此时熊熊燃烧着一股妒火。
从小到大,他这个龙章凤姿的表哥样样都好,样样皆是出类拔萃,他比不过,当然也无需比。
他自小时起便十分敬仰这个表哥,若是表哥能轻轻夸上他一句,他便能欣喜上几日。他是他母族的姻亲,他会成为他的左膀右臂。这是从小他的父母教给他的,他从未有过片刻的怀疑,也一直朝着这个方向去做。
他的便是萧恕的,他所拥有的一切,只要萧恕看得上,提上一句,他便会双手奉上。
可是……沈清词不行。她不可以!
他算是知道了,他对她已经无可自拔,难以救药了!昨日薛府的府兵送来那样的消息,他几乎是难以相信,心就像被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哗啦啦地流着血。
他全身都充斥着一股恐惧,如果沈清词被土匪或是其他宵小掳走了,若是她发生了什么任何不好的事,他天上地下都会找到那些歹人,叫他们肝肠寸断,七窍流血而死。
他这般想着,叫上萧恕同自己回去,他还是那样淡淡的模样,无可无不可,过了一会儿,许是见他着急上头了,这才金口一开,御马而出。
沈清词于萧恕,本就是这样的,无可无不可。可上天何其不公,阴差阳错让萧恕先找到了她。
虽上次沈清词在他的面前那样直白地承认过她同萧恕再无干系,可因着这次难免会有些旧情复燃。
他不敢赌也不能赌了!
表哥是皇子,不可能只娶一个,况且他也并非沈清词不可!
可他不是,他若娶了她,便是只有她,这辈子都不会有别的女人!
是以,他便开口了:“表哥,我想求你一件事。”
萧恕并不看他,只是紧紧地捏住缰绳。
“犯蠢的话少说。”他冷冷道。
薛昆鹤沉了沉气,抬头看着他,郑重道:“我愿为表哥做任何事,只想求表哥把沈清词让给我!”
此话一出,他便知道自己说错了,沈清词是个活生生的人,并不是什么物什。
但话已经收不回来了,他僵着脖子,便对上萧恕审视压迫的眸子,道:“表哥,我只求你这一件事,好吗?”
良久的对峙后,萧恕只是极淡地讥笑了一声,“不想前程想珠钗,你有何脸面?”
薛昆鹤一听便羞愧地低垂着头,只是脖子还僵在那里。
“表哥没有心爱之人,自然不懂。”他讷讷道。
萧恕心中飞速掠过梦中那抹倩影,心中微微有块地方塌陷了下去,转念,又是昨夜暖火中沈清词那张美人芙蓉面。
他摇了摇头,把心中那些古怪的感觉都压了下去。转了视线,看向了自己的表弟。
是了,若是对上梦里那个女子,他是千方百计都要得到的。他自己尚且如此,谈何要求别人不过美人关?
很快,他默默地收回了打量的视线,轻浅道:“本王并没有纳她的心思。从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此话一出,薛昆鹤的嘴角上扬,怎么也压不住了,萧恕见了不禁叹气,“本王之前同你说过,她并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样……”
“行了行了,我记住了,表哥!”薛昆鹤又笑了起来,急着打断了他。
“只要表哥你不掺和进来,我就相信,假以时日我定能打动她的芳心。”
忽地,萧恕心中生了些难以名状的烦躁感,他也不知是何缘故,索性不再多想。只是拉紧了缰绳,和薛昆鹤道了一句便御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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