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西方

下一刻，画面中的男人一改之前的傲慢神态，突转凝重的神色竟携着一丝惶恐，追问道：“你确定？怎么可能？”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王叔郑重答道：“确信无疑！而且他的隐身能力很强，几乎躲过了我的法眼！”

        画面中的男人显然吃惊不小，又似乎在努力思索着什么，半响才回过神来，肃声问道：“他有没有发现你？”

        老王叔思忖片刻，略带歉意的答道：“抱歉，noyes（诺伊斯）大人，恐怕我不能确定。我虽然刻意隐藏了灵魂，但他的级别起码在武尸以上，嗅觉已经十分灵敏，不知可嗅到我的气息。”

        画面中的男人凝重的神色似又加重了几分，突然有些烦躁的爆了粗口：“fuck！武尸以上，东方怎么会出现高阶丧尸shit！这回又有得忙了！老子本来约好sara（萨拉）下周去lasvegas（拉斯维加斯）度假的，又他妈泡汤了！”

        从他们的谈话中可知，画面中的男人是老王叔的上司，对他这种轻狂的姿态也不敢有微词，又好似早已习惯，兀自吸着烟斗，似乎在等待他的吩咐。

        一通抱怨之后，画面中的男人突转严肃，听取了老王叔的详细汇报，然后带着几分命令的语气说道：“你先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这事我决定不了，待我上报魔法院，看高层的态度再行联络。”

        说毕，电视机嘶嘶响了两声，画面抖动几下后即刻消失，那台古董电视机又恢复了开机时的样子，只剩一些杂音和满眼的雪花。

        老王叔旋即关了电视机，掩上木门，如鬼魅般没入黑夜，身形突然化为一道虚影，如风驰电掣般飘回了张云家的那间土砖房。门依旧锁着，老王叔也没有门的钥匙。夜幕中，只见老王叔缓缓张开手掌，往门锁上虚抚了一下，掌中竟然泛起如荧光棒一样的暗绿光芒，门锁居然哐当一声无钥自开。

        老王叔进得屋内，拧亮了灯，回到之前的坐处，默默无语，继续吧嗒着烟斗。

        而离这里几千公里之外的西欧，英国伦敦一个名叫alnwick（艾维克）的城堡内，此时正在紧张筹备一个临时紧急会议。

        这个名叫艾维克的城堡，其实是一个名叫“thethirdeye（第三只眼）”的神秘魔法组织的总部驻地。

        第三只眼即上帝之眼。

        而这次紧急会议的起因，正是那个名叫诺伊斯，人称“没正经”的英国男人，将老王叔上报的信息传递到魔法院绝密署，并由魔法院长tommy?clark（汤米?克拉克）亲自审阅，而后立即决定召开并亲自主持。不仅上帝之眼组织内最顶尖的灵魂巫师——魔法院十二大终生议员悉数到场，连魔法世界的最高领袖，人称“末日先驱”的govern?gandalf（戈文?甘道夫）也不例外。

        当艾维克城堡上空仅有法眼才可见的红色冲天魔法烟火讯号放出后，仅仅两小时之内，一大清早（英国与中国时差七小时），十几个衣着形容尽皆怪异、年龄悬殊、外貌相差甚远的人，或御剑而来、或凭空飞行、或架着飞马拉车、或乘着飞行独轮车，前后相差不过五分钟，纷纷往艾维克城堡集结。

        其中一辆摇摆着飞来的平板车难免让人有些忍俊不禁，竟是由一头长着粉红色翅膀的绿毛几内亚猪拉着，而这头几内亚猪的体型比常规的大了三倍不止，两只肥大的耳朵耷拉下来，将那原本就很难找到的双眼遮住，严重影响视线，所以它只能老是抬着头，避免猪耳朵将双眼都挡住，实在憨态可掬。车上的主人个头只比他的宠物高不了多少，廋而短的躯干上顶着一颗尖嘴头颅，俨然是一只直立行走的猕猴，一副圆框金丝眼镜几乎是架在嘴巴上的，因为他的鼻子短到只剩两个出气的鼻孔。

        他的绿毛飞猪拉的平板车刚一落地，身后便突然像火箭一般飞来一个人，撞得他转了一圈，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他十分生气的回头，尖锐的嗓音骂骂咧咧，说的是英语：“嘿！瞎了吗混蛋！”

        撞他的人正是跟老王叔通讯的诺伊斯。诺伊斯脸上挂着恶作剧般的坏笑，非常没有诚意的道歉，说的也是英语：“哦，天哪！伟岸的fergus（弗格斯），实在抱歉，我居然没看到您也在这？哦，你的猪似乎又长大了不少，你怎么不见长？”

        弗格斯似乎对他这种赤裸裸的人身攻击早已习惯，并不见有多生气，只是咒了一句：“该死！你干嘛不去拉斯维加斯冲浪，兴许你的马子萨拉就能淹死在那！”

        诺伊斯一脸谑笑，耸耸肩道：“拜托，弗格斯，能不能换点更毒的诅咒，我的马子死一百个都有多余！”

        “赶紧走吧，弗格斯，要是迟到了，冷血的汤米大人会罚你蹲着撒尿一个月！”诺伊斯坏笑着，便要去提弗格斯的衣领，像是挑逗一只萌宠。

        弗格斯立时震怒，甩开了诺伊斯不安分的手，黑着脸咒骂道：“你个天杀的杂种，放开你的臭手，不许这样对我，我不是你的宠物，我是伟大的灵魂巫师弗格斯！”

        “哈哈哈哈你真讨人喜欢，伟大的弗格斯！”诺伊斯不怒反笑，似乎很享受这种流氓式的交流方式。

        一高一矮的两人，相互讥讽咒骂着，朝着城堡内最高的那座尖顶建筑走去。

        “弗格斯，你就不能管管你那该死的猪吗？我堂堂魔法界的总部，怎能容忍这种愚蠢的生物进入！或者直接换一个新宠，我送你一条龙如何？”

        “你都能来，他比你好上一百倍，你这****的私生子！”弗格斯咬牙切齿。

        “好吧，弗格斯，你赢了！”

        弗格斯的绿毛飞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找了一片比较肥厚的绿草地睡着了，此刻已是鼾声震天。

        魔法院高层会议室位于尖顶建筑的顶层，诺伊斯少不得又抱怨：“该死的克拉克，就不能把会议室放在一楼吗！放在那只猪睡觉的草地也不错！”

        “闭嘴吧，混蛋！你就是一直该死的红头苍蝇，整天嘤嘤嗡嗡没完！总有一天毁灭者将食尽你的骨殖！”

        “好吧，弗格斯，你又赢了！”

        “弗格斯说得对，万恶的诺伊斯死了，世界肯定会清静一百倍！哈哈”一个雄浑的声音自回廊传来，像一口巨钟的闷响，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嘿，harper（哈伯）！好久不见，你那该死的三脚猫长出第四条腿了吗？”诺伊斯并不生气，反而张开双臂等着哈伯过来拥抱，两人笑着拥抱了一下，彼此拍了拍背。

        哈伯身材魁梧，腆着一个夸张的啤酒肚，像一头直立的壮年灰熊，诺伊斯将近一米八的身高却足足矮了他一个头，和头发一样凌乱蓬松的胡须差不多有一英尺长，严实地盖住了那张大嘴，只留一个扁平肥大的鼻子，一双巨目像两盏湛蓝的灯泡，常年一身灰土的麻布大褂，早已看不出原色。

        “抱歉，弗格斯，我们拥抱起来实在麻烦。你还好吗？”哈伯有些费劲地低头望向和他极不成比例的弗格斯。

        弗格斯耸耸肩，笑道：“健忘的哈伯，你知道我一向不跟人拥抱的。托上帝的福，一切安好！”

        “我一向觉得你俩综合一下多好！”诺伊斯嬉笑道。

        哈伯耸耸肩，撇嘴道：“这得去问上帝大人是否同意！”

        三人一齐哈哈大笑，穿过回廊，一边说话，一边往楼梯上爬去。

        当三人一齐跨入魔法院高层会议室，月牙形的会议桌周围已经坐了好些人。会议室正位处，一个瘦骨嶙峋面色阴晦的灰发老者正在看表，看到两人跨入会议室，原本就阴郁的脸上愈发阴沉，用略带沙哑的嗓音质问道：“每次都是分秒不差的入场，有没有一点时间观念，这可是紧急会议？”

        他就是现任魔法院长汤米?克拉克，因常年不苟言笑，对下属要求严苛，暗地里大家都叫他“冷血汤米”。

        诺伊斯一脸不屑，毫无悔意的说道：“克拉克大人，您是在责备我们迟到了吗？”

        克拉克一时语塞，竟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辩驳，只略带怒意的问道：“弗格斯呢，都过了半分钟了，弗格斯为什么没到？”

        “克拉克大人，我已经到了！”只听得桌后传来一个尖锐的嗓音。

        众人见状，无不忍俊不禁，诺伊斯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气氛也为之一松。连坐在会议桌正中，一直面沉如水的魔法界最高领袖戈文?甘道夫也禁不住莞尔。唯独克拉克依旧板着脸，似乎他的意念里就没有笑这个词，无论多么好笑的事也勾不起他的一丝笑意，打不破他永远如同黑铁一样阴冷的面容。

        克拉克的脸上并未出现丝毫尴尬之色，而是拍了拍桌子，示意大家安静，沉声道：“都坐下，准备开会！”

        待三人坐定，月牙形的会议桌便不再有空位，一共十四人，除甘道夫和克拉克之外，其余十二位都是魔法院终生议员兼魔法界守护使。这十四个人，便组成了现今魔法界的最高领导层，也几乎代表了魔法界现今的最强实力。

        坐在正中的甘道夫，无论是政治权力还是魔法实力，无疑都是这里的最巅峰，几乎通晓现存的所有魔法咒语和魔法学，堪称神一样的存在。不过甘道夫为人谦逊，性情温和，脸上似乎永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纵是面对不共戴天的仇敌，也不会有人看到他眼中有丝毫的暴戾之气。在甘道夫的辛勤治理下，魔法界虽算不得多么兴旺发达，但百年来都没有什么大的波澜。

        （注：故事中，国际上的对话，如无特别说明，皆为英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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