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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温书备考


清晨,微风和煦,鸟语花香,知微从睡梦中醒来。连日来,嫁娶之事的繁琐、月事坠腹的疼痛以及对周遭环境的陌生感让知微备感焦虑,原以为昨夜可以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可终究事与愿违。看着枕边空落落的,知微揉了揉终于轻松下来的肚子,心中难免失落。所求种种,短短数日,仿佛天差地别如梦一场。

        暖思看到透出的人影,轻步过来支起了帷幔,问道:“大娘子发着呆呢,可是还没睡好?时辰尚早,还可以再躺会。”

        思绪被打断,知微吐了吐舌头说道:“哪有这会子也清醒了,起吧。”

        洗漱打扮后,知微看着面色沉重的几人不由笑出了声:“往日你一句我一句,吵得脑仁疼,今日怎么都这般安静?”

        兰芝本就忍得辛苦,看见知微脸上有了笑容,这才松了口气道:“大娘子好脾气,倒还笑得出来,兰芝可着急得一夜未合眼。方才去厨房吩咐早饭的时候,那擦拭灶台的、打水的、舀米的、和面的,哪个不偷偷瞧着我,想从我的牙齿缝里打听些东西。昨夜侯爷与大娘子闹出这样的动静,只怕不只咱们院里,整个侯府都知道侯爷不愿宿在画岚院的事了。您啊待会少不了婆母的盘问了”

        巧慧看着兰芝着急慌乱的样子,安慰道:“眼下,侯爷应该起了,说不定正在往咱们这来的路上。昨夜醉酒,也许侯爷不愿让姑娘瞧见自己夜半失态的模样,又或许是体恤姑娘身子弱,不忍心姑娘彻夜侍候总之,咱们不可自乱阵脚。”

        知微想起昨夜,杨延修的“厌倦至极”四字,每一个字都重重压在脑门上,晕乎乎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极力撞破泪水的防线。她努力稳了稳身子,让阿云去风箫阁传话:“去瞧瞧侯爷起了没,请他过来用饭。”

        阿云应声去了,暖思收拾着镜台笑道:“我在府中多年,从未见侯爷对谁这么上心过,可见侯爷是真心对待娘子疼惜娘子的。昨日之事,许是姑娘们多心了,侯爷呀是舍不得咱们大娘子的”

        “真心也好,无意也罢山中再浓的雾,日出之间须臾消散。世间再烈的酒,千杯既下醒来后亦不知何处是岸。太浓烈的东西,总是不能长久”知微笑了笑,又道,“侯爷待我极好,我怎能贪心不足太过奢求呢。”

        “大娘子若真是满不在乎,玲珑剔透,又为何要眼巴巴地去请侯爷呢?”一向心直口快的兰芝下一秒也被巧慧捂了嘴。、

        沉默半晌,知微正经道:“不是不在乎,是安守本分,是尽杨家儿媳之责,是全侯府主母之职。侯爷肯不肯赏脸那是侯爷的事,咱们当做无遗漏才是。”

        “好个做无遗漏。”杨延修跨进门,着了身浅色常服,霁蓝与影青的配色挥洒,举手投足间皆是意气风发。他双手背在手后,语气里多是恭维,少了些往日的欣喜。

        “侯爷”也许是没想到杨延修真的会来,还来得这样快,知微愣住了,抬头看着眼前的翩翩少年郎,一时有些出神。

        “怎么?方才还说事无巨细无有遗漏,转眼便忘了?”

        见此,知微明白杨延修的意思,起身蹲步行礼。阿云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在一旁支支吾吾起来:“大娘子恕罪,侯爷走得急,阿云来不及来不及通传”

        “无妨,传饭吧。”

        早饭尽数上桌,杨延修让屋子里的人都退了出去,知微原也想出去看看,却被叫住了:“娘子不留下?自家官人用饭,不伺候在旁倒想着溜走?看来,岳丈大人尚未提点娘子这出嫁从夫的道理。”

        抬起的脚尖顿了顿,知微转过脸来,没有一丝怨言:“夫为妻纲,这个道理知微自然懂得。只是我本为孤儿亲生父母早已双故,侯爷将知微的错处归咎于岳丈岂不是有失公允。”

        杨延修拿着木箸的手掐得生紧,明明告诉过自己不再心疼她,可听到这句话还是心脏抽动,像是什么东西重重一击,不由得皱起眉来。

        “侯爷,这是小厨房晨起才包的饺子,肉馅都是最新鲜的。刚出锅放凉时是最好吃的,放久了倒没了最好的口感。”说着知微夹了一个饺子放到了杨延修面前的碗里,低着声音解释道,“若不是担心自己在这会影响侯爷的胃口,我也不想这时候出去,平白招人闲话只会污了侯爷的耳朵。”

        “坐下,一起吃”杨延修摆出不耐烦的表情,可看着知微委屈的样子,嘴角暗暗憋出一个弧度又迅速正了神色。

        “侯爷先吃吧,我不饿”

        “肚子咕咕乱叫,还说自己不饿?嘴硬可讨不到什么好处。”杨延修挑眉看着,眼神里闪着些期盼。

        也许是希望面前的女人能够与自己坦诚相待,也许是希望她能够给自己一次机会,选择相信他。

        知微没有说话,继续垂着眸子,她盛了一碗薏仁粥,浇了些糖丝,放在杨延修面前。薏仁粥旁是精致小巧的瓷罐,知微打开罐盖,雾气腾腾,稍散之后便是扑鼻的豆香。

        杨延修浅尝一口,阴阳怪气道:“这豆浆磨得倒是细腻纯白,香甜可口。呵~人与物其实一样,越是单纯坦率越是能直达人心,你说呢?”

        看到杨延修对这碗豆浆评价颇高,知微也坐下盛了一碗尝尝,装作没事人一般,心道:侯爷是在怀疑我的身世吗?对不起,现在我还不能如实相告,可是,我保证此生绝不负你

        思忖间,知微的目光无意间触及杨延修的鼻尖,针刺一般暗缩回来。杨延修捕捉到那一刻知微的迟疑和犹豫,没好气地重放下碗,满桌的美食没再入一口。

        “想什么呢?近些日子,我会在风箫阁温书备考,没什么事不要过院找我。母亲那边,我自会差人解释。”杨延修说完这话便要走,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撇头看了眼知微,漫不经心地念道,“最近外面不太平,没什么事就别出门了,省得给我惹出麻烦。”说完拂袖而去,头也没回。

        知微本想问点什么,一句话刚到喉咙,杨延修已然走得没影了。

        文柏在画岚院外等了半天,终于看到侯爷的身影,赶忙凑到杨延修面前察言观色一探究竟。若说昨夜趁着侯爷醉酒尚且能从他的嘴巴里套出点实话来,那清醒状态下的侯爷,文柏就只能透过其习惯的动作和表情来分辨内心一二的真实了。当然,还可以通过肥着胆子不怕来事地主动挑衅看着杨延修面色沉静如水没有半点波澜,文柏瞧不出任何端倪,内心猫挠似的,最终不怕死地选择了后者。

        “侯侯爷您昨夜不是说再不踏进画岚院半步嘛,想来是大娘子这里的美食合您的口味。”说完,文柏嘿嘿地笑了起来。

        “多话。”

        文柏躲在杨延修身后摇摇头,飞了长长的一个白眼,心中嘀咕:还是那个再熟悉不过的侯爷,总爱口是心非一大早就差我去给老夫人回话,说什么既已成家须当立业,大丈夫立于天地当有一番作为不可沉溺儿女私情。将自己和大娘子的嫌隙摘得干干净净,还给大娘子扣了个贤惠端厚,顾全大局的高帽,真是心思细腻啊。

        “让你准备的东西可都妥当了?”杨延修忽然停下步子,淡淡问道。

        文柏拍了拍胸脯道:“侯爷放心,依照您的吩咐,笔墨纸砚、经史子集一样没落,都置办了新的。另备了束脩礼物,此刻该已送到了孔学究的学堂。”

        “嗯尚且妥当。做戏要做全套,如此,足以以假乱真。”杨延修一脸欣慰,暗叹正事方面,文柏还算稳妥。

        杨延修复向前走去,文柏才不肯就此罢休,拍着脑门困惑道:“以假乱真?哼哼,侯爷大费周章竟如此为大娘子着想。大娘子这般待您,侯爷还以德报怨,真乃翩翩君子也。”

        杨延修冷声一笑,没有理睬,突如其来的真相确实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也许,暂居风箫阁,以备考为由疏远沈知微是他目前所能想到的最两全的办法。一来为了稳住沈荣山的心思,不能立刻与沈家撕破脸,尚且要做足表面功夫,二来与画岚院那位分开一段时日才能看清内心,找到走出来的方法,否则只怕会深陷其中。时至今日,不近女色的杨延修才明白什么叫做红颜祸水,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要落入沈荣山的陷阱难以自拔,不得不在内心为这高明一棋拍案叫绝。

        可是,杨延修又忍不住扪心自问,真的还差一点吗?

        “你跟在我身边多年,如今对这情爱之事开窍不少,杨某还这是自叹不如。你是否看上了哪家姑娘?念在你陪伴我多年的情分,只要你说得出,本侯又做得到,我便替你做主。”杨延修反呛一声。

        文柏忙摆了摆手,难为情地笑了笑:“哪有哪有”可不知怎的,早已羞红了脸。他回头看了一眼,抬眼间兰芝笑得没心没肺地样子跃然天际,自己也跟着傻笑了起来。

        “哎唷,侯爷,您去哪儿?等等文柏”回过神来,杨延修已经走得没了踪影。文柏追上前,脸颊的绯红还未褪尽。

        “飞嫣楼,你若不去便在府上待着”杨延修笑道。

        “啊?烟花柳巷侯爷您才成婚三日,这这不妥吧侯爷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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