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插损友两刀
“阿墨,你真的答应了!”苏羽澜紧紧抱住綦墨,额头抵着他的侧颈,高兴地道。
“伏夷十三州很美的,有山有水,草木葱茏。啊,我还种了很多花,你一定会喜欢上那里。”
綦墨听着她的话,想象着伏夷十三州的样子。
半晌,苏羽澜忽然笑了起来,气息震荡在他颈间。
“阿墨,其实你要是不答应,我也会把你绑去的,你怕吗?”
“不怕。”
“哼,是,你英雄盖世,什么都不怕。”说着,她咬了一口綦墨的脸。
綦墨不防她忽然作怪,身子一抖,差点把她甩了出去。
“呵呵……”
苏羽澜搂着綦墨的脖子笑个不停,眼睛亮晶晶的。
“阿墨,呵呵,我好高兴。上回这么高兴,还是见谢容华的时候。”
“郦国皇后?你与她有什么交情?”
綦墨觉得有些头疼,上回听羽澜说起郦国皇后,只以为她是碰巧见过而已。现在看来,两人似乎交情匪浅。
“交情?其实我与她并没什么交情,”苏羽澜收了笑,看着綦墨认真地说,“只是,有些人天生就是你的知己。”
“多年前,我与师父路过郦国,我与她一见如故。但纵是加上最近的一次,我俩也不过只见过四面罢了。”
苏羽澜伸出手,比划出个“四”。
“仙师君如?”
“什么仙师,分明就是个招摇撞骗卖徒弟的大骗子!”
“……”好吧,这师徒俩的事儿,他不了解不好评价。
綦墨忽然想到另一件事,“对了,你留信说去驿站办事,办的到底是什么事?”
“呃,今天天色不早了,我改日再和你说,先走了。”
苏羽澜温柔地亲了亲綦墨被咬的脸颊,一个鹞子翻身,足下接连几点,飘飘然翻出了定王府,徒留下綦墨红着脸,满面无奈。
他还有许多事情没问清楚呢!
苏羽澜心里可不像她走的姿势那样潇洒。
只是,她要怎么告诉綦墨,她之所以去驿站,是要扮成舞姬准备勾引他的兄弟?
想了想,还是别让綦墨去宫中赴宴了吧。定下这个念头,苏羽澜欢快地坑驸马损友去了。
“找我帮忙?”
李宁攸穿着身深蓝绣竹纹的锦衣似笑非笑,“那你告诉我,你诈死走的时候带着定王爷去哪儿了,干了什么?”
“还能去哪儿,周游各地呗。至于干什么,就许你娶了昭元妹子郎情妾意,不许我带着阿墨打情骂俏、培养感情?”
“嗬,培养感情,你那是强抢良家夫男吧。”
“诶?昭元妹子,他乱说你六哥诶。”
“媳妇,你听我解释……”
李宁攸神情一滞,连忙转身,后面空无一人。
苏羽澜剥开一个橘子,嘴唇一掀,“熊样儿。”
“你这是求人办事该有的态度吗?”李宁攸憋了口气,怒道。
苏羽澜眼珠一转,瞬间满脸堆笑,“阿攸啊,这个,呵,我就跟你开个玩笑,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下次回老家给你带棵琼花树,怎么样?”
李宁攸一听心花怒放,还死憋着,“就这样?”
“行,再给你配盆我亲手栽的山茶。”
“啧,我要你师父栽的。”
“李宁攸,你别得寸进尺啊,信不信明儿我就往你床头摆盆菊花。”
“好吧,你栽的就你栽的。”
李宁攸绝不承认他是怂了,他只是见好就收。
“你还没说让我干什么呢。”
苏羽澜勾着眼,笑得渗人,附耳过去,一一说了。
只见李宁攸腾地站起,脸色发白,连连道:“不行不行。”
“你家那个可是战神啊,战场上不知杀了多少人。你也不怕他一刀把我砍了?不行!”
“唉,你!他砍你做什么,再说有昭元妹子在,你怕什么!再不济,这不还有我吗?”
“你?不行,有你更不行。”
不说还好,一说勾得李宁攸伤心得不行。
说来,那令人伤心的事还是起于綦墨。那时綦墨还没有成为王爷,只是个投身军中的先皇六子。
李宁攸苦着张脸:“你有没有想起我和定王爷第一次……”
苏羽澜眼睛一瞪,一巴掌扇到他头上。
“好好说话,你和阿墨哪有什么第一次!”
“不、不是,我是说,我刚认识他就被他打了那次。”
“哦。”
苏羽澜想起来了。
那时候,她还没落入后来的凄凉境地,凤殿常住人口也还不止她和那只傲娇的橘色老猫。
人多口杂,为了避开众多的宫人,她和李宁攸常常躲在凤殿边上小院里“幽会”。
“幽会”内容包括但不限于骂骂皇帝、聊聊八卦、探讨探讨人生。
李宁攸第一次看见綦墨,就是在那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的阳春四月。苏羽澜、李宁攸二人不负春光,如常扒在墙头嗑着瓜子儿,哥俩好地搭着肩,好不快哉。但如此平和的一幕注定在下一秒打破。
一个挺拔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苏羽澜的眼中。作为重色轻友的代言人,她手疾眼快地推开李宁攸,紧紧贴着墙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綦墨路过。
她正是心绪惆怅无法可解时,掉下墙头的李宁攸艰难地扒上来,瞅着她问:“原来你也有在意的人啊,是那个皇上?不是?那是那个六皇子?哟,啧啧。”
“阿苏,你身为一国皇后,红杏出墙可要不得!”李宁攸义正言辞。
她对此十分鄙视,“谁告诉你我红杏‘出’墙了,我明明往内院开的。”
“……那、那你说你也忒惨了,开就开吧,开出去也就算了,偏还死活往里开。你说你是不是上辈子欠了这皇帝一家子的啊。”
“不可能。”
“那这一家子揪着你不放怎么回事?”
李宁攸上道地递上一把瓜子。
“那,可能是我爹欠了他们吧”
接过瓜子,苏羽澜想想道,“哦?怎么说?说来听听呗。”
“我爹娶了我娘,想来得罪了先皇,被穿小鞋了呗……”
“呸,你敢再离谱点吗?不过……仔细看你这小样儿,不定还真是先皇垂涎伯母美色,却被伯父抢了先,而今气不过,让你还债。”
“……”苏羽澜手中的瓜子都被李宁攸惊掉了,这也能信?
“阿攸啊,我只能说,你真的是想太多。这年头,想太多是病,得治啊。”
“……”
苏羽澜记性好,当时两人说过的一字一句,她都能一字不错地记下来。
“所以那又怎么了,我不就推了你一把吗,也足以让你怀疑我的人品,不帮我的忙?”
“你再往下想想。”
往下,往下是,李宁攸非要去会会綦墨,她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劝他:“你别欺负他狠了。”
“放心,最多弄残。”
然后苏羽澜好几天没见到李宁攸。
再见时,李宁攸青着眼角苦着脸。
“那就是你说的傻子,要他傻,这世上就没奸诈的人了!”
苏羽澜也很无辜,“他那叫大智若愚,我不是叫你别欺负狠了吗?一般他可不动手。”
说实话,苏羽澜摸着良心承认,那时候的綦墨看起来是还有点傻乎乎的。可是那已经比他小时候好很多了,好吗!
“算我倒霉,正好碰上他被克扣军饷心情不好。”李宁攸揉着眼角坐下。
“不应该呀?怎么还有人敢……说说,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这几天,他被扣下的军饷都发下去了。听说这事儿和云家有关系,不过人家宫里有人,军饷发下去云家就脱了干系。”
“呵,小攸啊,前些日子,我得了一本兰草古籍。”
苏羽澜回忆到这儿,脸上猛地一僵。
“呃,小攸,以前的事我记不太清了,我们还是看眼下吧。”
“你忘了,那我帮你想想。某人用了一本兰草古籍骗我去对付云妃,某人当时可是很仗义、很霸气,对,也是现在这样拍着胸脯对我说,‘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若是事发,这黑锅,本宫替你担了!’”
“结果呢,我陪着你趁着天黑往那云舞殿扔小人儿,在别人挂满了轻纱的舞阁里飞来飞去。后来被发现了,你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留着我一个人被追了一整夜啊一整夜!”
“呃,我后来不是带着人去抄了云伽的云舞殿,帮你报仇吗?”
“哼,你害得我到现在还背着个江洋大盗的名头,那可本来是你的锅。”
“是是是,您是仗义,您是为了姐妹义气,甘愿插自己两刀。你就说,这回你到底帮不帮!”
“不帮。”
苏羽澜磨刀霍霍,阴险地扔出杀手锏,“琼花你不要了?山茶也不要了?”
方才还慷慨激昂的李宁攸满脸意气萎靡,“呃,我想想。”
“不用想了,你不干我找别人去,那些花花草草落到那些人手里,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
“等等,好,”李宁攸咬牙道,“我帮你!”
“早说嘛,这才是好姐妹嘛。”
苏羽澜笑呵呵拍着他的肩,他却恨不得一巴掌糊她脸上。
“好了,我走了。”
说着要走的苏羽澜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转头看向李宁攸,一脸抱歉地看着他,“小攸啊,那什么,之前为了逗阿墨开心,我把你说我红杏出墙的话告诉了阿墨。”
李宁攸梗着脖子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定王爷怎么说?”
苏羽澜甩着手里李宁攸的钱袋,望着天上流云轻轻叹口气,“他让我和你一起去治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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