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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八节古怪的宠物门诊


如今高雄市区的爱河两岸已建起了河滨公园,高大的凤凰木、姹紫嫣红的九重葛、马缨丹、红艳火烈的木棉花等点缀在绿绒如毯的草地上,衬托着清澈碧绿的河水,两旁幢幢高楼倒影在河水的涟漪中,幽静而迷人。一艘艘游船在爱河上穿梭往来,为爱河营造出了美丽而独特的景致。都说,夜晚是爱河最浪漫、最美妙的时刻,当夜幕降临,爱河两岸点点霓虹,高楼大厦的璀璨灯火倒映成河影,树影则藏身于黑魅之中,此刻在河上乘坐游船或在河边欣赏港都的夜色,绝对是别有一番情趣。

        七点,松本润的哑巴保镖井田小志在河滨东路的公园散步了半个小时,然后在高雄电影图书馆附近石椅上坐了十来分钟,最后回傍边的公司办事处,开车往三泰医院而去。

        三泰医院在柴山自然公园和高雄美术馆之间,九如四路的旁边。他们把车停在医院的停车场上,走路去了九如养老院和医院中间的一条小巷,两家机构的后边在一家名叫“韩森宠物门诊”,一栋三层小楼,带阁楼的。小楼的正面面对小巷,有两个店面。其中一个店面的落地玻璃窗向大家展示里头的一个个笼子里的宠物。那些应该是客户送来的患者。另一个的店门的玻璃门开着,一楼的墙边有个服务台,一个穿着护士的中年妇女坐在里头,一个跟大猩猩似的中年男子坐在服务台对面走廊边的一张椅子上,穿着保安的服饰。松本润他们进去的时候,保安立马起立,走过来,站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

        松本润给服务台出示一下名片,服务员接过名片,看了看,还给松本润,同时说医生在二楼的卧室,医生有过交代,他们可以直接上楼去找他。松本润他们就直接爬上两段宽敞的楼梯。

        二楼的走廊呈l形,楼梯口正好坐落在厨房一般的开放房间边。前面的走廊一片漆黑。松本润走到走廊尽头的卧室,灯光从敞开的门内照射出来。松本润小心翼翼地往室内张望,屋内没人,摆设简朴,墙上的几幅图画更吸引人的目光,其中有狗的骨架图、胚胎各个时期的发育图、各种内脏器官的结构图。

        床罩已经被掀起,被单也很整齐地向后折叠在床上,但是床单没有一丝睡过的痕迹。两个床头灯同时亮着,房间另一头墙角有一张书桌,上面有一本摊开的书和一支笔,还有一只有瓶塞的玻璃酒瓶,看起来显然是苏格兰威士忌。酒瓶旁边摆了一个玻璃酒杯,里面装了半杯多的金黄色液体。

        卧室上方的阁楼有灯光泄露下来,微微的灯光洒在窄窄的木质阶梯上,诱惑着人们往上爬。很明显,主人应该在阁楼里。

        突然,阁楼上传来“砰”的一声。松本润站着不敢动,望着阁楼方向的木质楼梯,仔细聆听动静。驻足门口的保镖井田也竖起一只耳朵倾听。

        就这样约莫过了半分钟,阁楼又传来的一声惨叫,听起来既诡异又凄惨,松本润的惶恐仿佛一阵铿锵的锣声在松本润脑海里回荡,同时触动内心深处。

        这听起来似乎是狗的声音,而且是处在痛苦的情况之下。惨叫声深深打动保镖井田,他拔出□□,站在阁楼的梯底下,举头凝望阁楼入口透出的阴影和微光。他回过头用那表情丰富的双眼望着松本润,假如他会讲话,一定是说有情况,让我进去看看。

        松本润觉得井田很特别,有时他甚至会认为他是狗转世的,他能表现出狗一般的机智,他是个孤儿,他是寄养在山口组大院里长大的,他的父辈当时在山口家两艘遇难船中的其中一艘,当时松本润的父亲也在那艘船上。

        □□声音变得微弱。紧接着又传来一个人的声音,由于声音太小,他们听不出说话的内容。虽然松本润很确定那是韩森医生的声音,但是松本润听不见他说话的语气,无法推断他表达的是安抚还是恐吓。

        松本润用手语挥一下,示意井田可以爬上楼梯。

        井田向来表现得相当严肃和服从,对于松本润下的命令,没有发出半点的异议,他对自己的老板兼养兄极其信任。

        阁楼的入口处堆放着纸箱、旧家具和一些无法辨认的杂物,是整个室内看起来像迷宫,屋内唯一的光源来自东南角,靠近房屋正面的方向。

        有资料说韩森医生是邪恶的,不能不防。松本润采取半蹲的姿势小心翼翼地跟在井田背后进入阁楼。阁楼挺高的,日耳曼式尖斜的屋顶,不必担心会一头撞上横梁,但是松本润他们害怕被人袭击,被棒糙迎头痛击、被子弹击中眉心或者被一刀刺穿心脏,所以他们尽可能把姿态放低不动声色。要是松本润能够像蛇一样用肚皮在地上爬,松本润也愿意,只是在井田面前,他还是需要保持自己的高姿态。

        潮湿的空气,旧纸箱的臭味,梁柱散发出来的淡淡木头香,什么东西发霉的气味,可能还有动物尸体腐烂的恶臭,那可能是鸟或老鼠之类的,死在某个没有灯光的角落里。这里没有蜘蛛网,没有过多的灰尘,可见是经常有人来来去去的地方,为什么还有这么多杂味呢?阁楼有两个老虎窗,玻璃也很干净,白天应该会很明亮。

        一阵尖锐的叫声响起,松本润吓得连忙举枪面对黑漆漆的身后,以为有侏儒联合韩森起来对付他们。井田没像松本润这么紧张,叫声的来源和原先一样,都是从西南角传出。

        第三种叫声听起来不再像是狗的叫声,而是哭声。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声音听起来比刚才还要诡异,简直诡异到了极点,仿佛是从人的喉咙里发出的怪兽嘶叫。

        在前方黑漆漆的布幔里头,听见韩森医生的声音。他说话轻声细语像在安抚人似的,但是松本润一个字也听不清楚。

        挑开布幔的一角,右前方看不见的角落里透着泥黄色的灯光,将天花板上支撑屋顶的梁柱结构照得一清二楚。左边黑漆漆的一片,右边是阁楼的东南角,也是预料中灯光的来源,韩森医生绑架俘虏的地方。结果,一个蠕动的阴影突然从松本润前方布满横梁的墙壁闪过,几条锯齿的尖脚剧烈地摆动,那是一条龇牙咧嘴的藏獒,狗头更像雄狮,它嘴里发出呜呜声,不是狗吠声。这显然是经过严格改良和驯化的。

        见到这样的怪物,松本润吓一跳,差点尖叫,不由自主地两手举起□□对着这条奇怪的狗。

        “你们来啦,松本润先生,再晚一点我就回去睡觉啦。在旁边等一下吧,等我做完这个小手术,马上出去。”韩森医生只是回过头看了他们一眼,继续手头未完成的工作:“对,痛是一定的,而且会很痛。但是现在已经把无线电发报机装进去了,等缝合起来,你的痛苦就结束了,亚克斯,你有一个跟踪任务,完成后,我会把发报机取出来,到时候你就轻松了,还有奖励。大块的骨头,大块冻肉,随便吃。”

        井田回头看了看老板,眼里满是疑惑。由于防卫心态使然,井田还是小心翼翼地保持半蹲的姿势。

        手术完成后,韩森手里握着的神秘仪器,他不时倾耳聆听仪器上发出的微弱讯号并阅读泛着绿光的显示荧幕,由此可知他正在测试这只狗狗身上手术植入的无线电发报机。这是一只流浪狗吗?还是看起来像是一只流浪狗?

        “伤口不是很深。”韩森医生给客人介绍说,“无线电报机就埋在皮下脂肪底下,已经把伤口消毒和缝合。”

        接着他开始感叹第二代的流浪狗群不如第一代凶猛。

        为什么要在它们身上安装皮下无线电发报机而后把它们释放到户外呢?这些流浪狗最初到底是怎么来的?松本润怎么想也想不透。但是很明确的是,韩森医生扮演的是创造现代间谍的角色。动物侦查和微型机器飞虫侦查是现在军事仿生学的一个重大课题,有很多国家和组织都在研究。没想到,高雄就有一个这样的古怪的医生。有资料表明韩森不是哪个组织的。这个情报让人怀疑。

        流浪狗侦察兵发出低声□□,仿佛仍然疼痛,韩森医生用近乎和婴儿说话的语气安慰它。他给它打了针止痛剂。

        沿着南侧走到灯光来源的方向一看,就可以看见韩森医生和那只流浪狗。在霉味和旧纸箱的气味之上,此刻又增添了消毒酒精、碘酒和消毒药水等医药用品的味道。

        韩森医生用肯定的语气对松本润说:“松本先生,我们有各种消毒药粉,各种盘尼西林胶囊,有效的止痛剂。不过,这个世界充满苦难和折磨,上帝都照顾不过来。我说得对吗?松本先生。欢迎你的到来。”

        韩森医生到底是医生还是邪魔?松本润无法判断。他只能确定一件事:韩森医生是个天才,也是个疯子。那么他跟他比,到底谁更疯狂呢?不清楚了,他也是疯子!

        “我在国外念的是生物技术专业,受过一系列的医疗训练,”韩森医生说,“后来发现这个事业不容易,因此也就做些偏门生意积攒研究经费,只能这么干了,我的研究是不受政府和绿色团体支持的。我已经搞了三年,近来才有点效果,现在这个生意还不错,很多狗狗出色完成一些秘密任务,效果非常好,客户都很满意。呵呵。实质上这种事对我来说不难,不是我的主业,但它能帮你发财,这个很好。还是您的业务才是我的主业,可惜像您这样的客户实在太少了,我只能干这样的杂活。”

        流浪狗爬起来,跪卧在手术台上,嘴里发出呜呜声,自咽喉发出的。它不同于一般的流浪狗,尤其是邪恶的黄褐色眼睛。

        “医生,你确信这流浪狗不会有事?”松本润对韩森医生说。

        “再做点抗生素治疗,并观察伤口复原的情形。不会有事的。松本先生,你的钱带来了吗?你需要的检测很费钱的。”韩森医生说。

        很明显,松本润跟韩森不是第一次接触,他们之间的第一个业务还是跟蛋蛋有关,松本润让韩森检测了蛋蛋的血液,发现蛋蛋的血清里有特别的蛋白质分子,至于这样的蛋白质分子能做什么用,那还得进一步研究。这个检测的结论是蛋蛋并非普通人,可能在进行人类进化。

        这个事跟神使有关吗?可能还是有的,通过蛋蛋车祸这个事以及以后的很多事情,松本润发现蛋蛋跟神使的关系非同一般,神使可能给蛋蛋吃了什么仙丹之类的药物。对了,那个血清来自蛋蛋的车祸的医用废物。再从另外一个事上也能看出来,别人脚骨折了至少得三个月才能行动自如些,蛋蛋一个多月就好了,甚至看不出他的脚受过伤,他有自我修复能力,这一切都表明,蛋蛋不是普通人,那么神使就更不简单了。

        这一次来是检测蛋蛋的□□和一次刚刚谋划好的谋杀。松本润心中对即将来临的那个谋杀还是感到恐惧,毕竟那是自己的大哥,曾经在还是生死与共那么多年。

        这次得到的结果仍然跟上次一样,还是检测不出什么来,韩森给他看了五幅胚胎图片,说他还需要这样的□□做进一步研究,原先他对□□不够重视,以为几个实验后就会有结果,可是这个难度超出他的意料,那些□□被随便用光了,现在他需要更多的□□。

        如果蛋蛋的精子和dna被证明有神迹,如果女儿怀孕,那他是要留着这个种,还是劝说女儿打胎呢?这个检测跟韩森这个半吊子的生物学家一样,谁知道准不准确,如果被证实有神迹,之后要做什么,又会发生什么事?

        这是个很不确定、很麻烦的实验,此刻的松本润的胸口被填满的情绪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必须极为费劲才能勉强吞咽。对不死的渴望,让父女亲情和兄弟情义是如此脆弱,如此的不堪一击。那些情义像一颗颗珍珠,在松本润和韩森医生四目相对时被拍得粉碎。松本润的心担忧得颤抖。

        内心痛苦和忧伤是徒劳,松本润不会放弃自己的追求,他只会钻牛角尖,到最后只会让自己陷入自己挖的深坑里永远无法翻身。松本润选择冷酷的那条路。

        业务交割完毕,松本润从宠物门诊出来,回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的老虎窗,他看到了魔鬼的阴影。于是他左顾右盼地转头张望,害怕什么人发现他到了这里。

        还是赶紧离开。

        回到公司办事处的办公室,已经是晚上11点了,松本润让井田守在屋外,自己要休息一会儿。他感觉很累,浑身不对劲的累。

        四周静悄悄的,一个脚步声就让他睡不安寝。除了屋外寻常的小杂音之外,还有些摩擦声、碰撞声或风吹树木的嘎嘎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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