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课 各显神通
这不是给凡人开的学校，我很清楚。虽然一部分学生以为自己只是个普通人，但大家只是还没觉醒属于自己的异类特质。像这样的小家伙最好对付，他们能想出的作弊方式无非“缩印小抄”、“藏手机”、“藏教科书”这三项，再高端点也就是“在饮料瓶上留小抄”、“把铅笔掏空藏小抄”、“在身上写小抄”之类的手段。
可知道自己并非肉体凡胎的家伙却不一样，越是聪明的人，就越会善加使用异类能力。比如说妖怪和修真者，这些异类既使不用法术也拥有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眼睛一瞟就能看到不少答案。若是用上了法术……啧啧，普通的监考老师就是肉鸡。
“呵，考试刚开始就耐不住性子了？”我打了个哈气，反手便从身后掏出一物，径直搁在了讲台上，“你们尽管表演，能作弊算我输。”
有识货的学生忍不住恐惧，颤颤巍巍地举手发问：“老师，那是……？”
“镜子。”我平静地玩着手机，头也不抬地道，“我喜欢照镜子。”
“你丫骗鬼呢，那分明是先天灵宝啊，灵光都特么要晃瞎我眼睛了啊！”
当然，这话学生是不会说出口的……他们能做的，只有默默收起“天眼术”、“他心通”、“鬼谷道法”、“神算策”，以及种种会被宝贝镜子赐予“黄泉凝视之斜眼微笑”的神通法术，顺便在心里画个圈圈诅咒我。
“哼，我当年把监考老师送进精神病院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作弊’这两个字怎么写呢……一群鶸。”我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目光迅速搔遍全场……然后就这么僵在了讲台后面。
只见鬼仙女士堂而皇之的附在苏弈秋身上运笔如飞，似乎对试题难度颇为不屑的样子。而另一边，刚转学过来没多久的苏冬菱双眼散发淡淡荧光，面无表情地飞速作答——这妥妥是和鬼仙同步了视野。
自从我一砖拍碎废楼之后，帝都四中的怪谈便再也无法为鬼仙提供生机。也不知是怎么搞的，这位活了五千多年的熊孩子仙人竟附在了苏冬菱身上，成了她的背后灵之一，而且很快就和姐妹二人打成一片。再加上因为帝都四中无故废校的缘故，一些异类便转学进了我们学校。
能考进四中的人都有真本事，学习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对校长叶落来说，这群品学兼优的生力军无疑是优质兵员，可以在名为“高考”的战场上为学校斩获大量名声。
……可你们倒是好好考试啊！
“咳咳。”我缓步走到苏弈秋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
“看什么看？”鬼仙女士斜眼一瞪，趾高气昂地传音道，“区区莫枫，本宫车裂了你哦！”
“嘿，还跟我喘上了！水天滑稽，动手！”
滑稽镜微不可查地一偏，“嗖”地射出道无色灵光。没有仙力可用的鬼仙女士当场就中了招，不甘心地被压回了识海深处。临走前她还示威似地朝我吐了舌头，接着……换上了白丝公主曹雪。
没错，就是曹雪，那位首富的死闺女。听这货说，她在奈何桥前和孟婆小姐姐聊得很是投缘，甚至还摆了把子，最后愣是被地府资深员工牛总和马总恭恭敬敬地送回了人间界，莫名其妙地变成了苏弈秋的另一个背后灵。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一度曾怀疑这本都市修仙流小说是玛丽苏女主当道的……
“什么鬼，轮着来？我镜子充能可是满格！”
然而这边的白丝公主刚让我大饱眼福，后门那边的日本留学生就又整出了幺蛾子。但见一抹神光从天而降，化作无人可以观测到的人形神体。从外表来看，那位身披华丽羽衣的女性应该是个相当不俗的神明，至少比当初金毛混混用超能力“荧惑”请上身的火星战神还要强上数筹。
“神上大人，这道题选什么？”
“巫女，此题选c。”
“这个呢？”
“第一次鸦片战争为清道光二十年，因此应填‘1840年’。”
我“啪”地一拍额头，无奈地转回讲台之后，抖手甩出了打神鞭。此等对神武装即便不出手也能产生不俗作用，仅凭存在感就能吓退神灵。那位日本的神灵渐渐飘上天空，口中不停地说着“那里选d”、“那道大题和辛亥革命有关，尽量往解放民智上蹭”、“不要输啊我的巫女”，然后被遣送回了高天原。
……我说你们到底是有多讨厌考试啊，学习比请神术还难吗！
“真是够了……”
突然，灰白的光晕侵袭了现实，万物尽皆披上了一层薄纱。滴答作响的钟表了无声息，愁眉苦脸的表情定格在学生脸上，便连窗外的风雪都凝固成晶莹剔透的雕塑——时间，恰在此时静止。
伏雪风施施然地掏出教科书，一边看题一边翻找答案，安静得就像幅画。
……如果这画不是出现在考场上就更好了。
“我说啊，伏雪风同学？”我无力地趴在讲台上，朝魔法少女挥了挥手，“这儿还有活人呢，别无视老师啊。”
“诶？！”伏雪风大吃一惊，完全没想到竟还有人能在自己毫无保留的结界中说话，“我明明把没给莫枫先生权限啊！”
“大概，是因为这个吧。”
我一边说着，一边从胸口抽出柄燃烧着火焰的长刀。
“作为老师，我给你个主动解除结界的机会。”
伏雪风吐了吐舌头，讨好地道：“老师，通融下嘛……大不了请你吃鸡……”
我二话不说就挥刀斩碎了结界，至于魔法少女的悲鸣什么的……就让它和结界一同融入风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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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还有一个小时吗。”我呆呆地看着墙上的挂钟，没理会讲台趁机偷玩我手机的事儿——反正刚刚欠费了。
“慢慢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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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咚！”
铃声就是战场的休止符，不论你是志得意满还是心如死灰，都已没有第二次扭转乾坤的机会……顺便一提，我也丢了五年阳寿。作为一个把良知都送给了学校的普通人，我只知道自己又得在屠宰场和鸡鸭猪一起度过周末了。
“结束了么？”八重道雪猛然惊醒，打着哈气站了起来，最后一个交了卷子，“睡得好饱。”
“……那是啊，从头到尾就没见你动过笔。”我嘴角抽搐地看着一片空白的纸，还是忍不住说道，“我说啊，不管怎么样至少把姓名填了呗？”
“懒。”
青莲剑仙丢下这么个单字，翩然离去。
我苦笑着翻看试卷，也不知该怎么评价才好。
“哎，还好不需要担心高考的问题……嗯？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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