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课 并不是孤军奋斗
“老师，你在说什么？”小犬娘抖了抖耳朵，疑惑地仰起头，“这镜子应该是个没有灵性的普通法宝吧？哪里可能回答老师你的问题啦。说起来老师总是能弄出奇怪的好东西，这就是咱们学校的底蕴吗？”
你问我我问谁，我特么就是个没转正的临时工。
“没事，别太在意。”我耸耸肩，“好了两位，都动起来吧。与其在这儿呆站着还不如向地下走走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而且屈东旭还在地缚灵手里，无论如何也得先把他找到再说。”
“老师，你还有法器？”小犬娘愣了愣，惊讶地道，“可是孔老师的神光已经耗尽了呀。”
“你以为我是谁？”我挑挑眉，狠狠地揉乱了小家伙的头发，“我可是你们的老师啊。”
所以尽管来吧地缚灵，看看咱们谁的命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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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四中。
戴着斗笠的少女默默垂下眼帘，静静伫立在校门之前。无形灵光环绕在她身边，令侠客劲装无风自动，衣袖与长襟猎猎作响。背后宝剑嗡鸣不休，剧烈的震颤抑制不住，似是马上就要挣脱寒铁剑鞘的禁锢，痛饮敌人鲜血。
“噤声。”
宝剑立刻驯服地停下，灵光气旋却愈发狂暴。
“‘机缘巧合’之下，那片空间坠入冥府了么。这可不行，哪怕莫枫老师氪尽全部阳寿也解决不了这‘螺旋升天’的怪谈了。”少女的手藏于袖中，指甲几乎刺进了肉里，“果然，狐狸姐姐的镜子他还承受不起。”
她抬起头，心中泛起层层波澜。纷繁的杂念统统被无形之剑斩去，最后仅剩下那唯一的念头。
“……这因果纠缠，我应下便是。”少女深吸口气，毅然踏出脚步。校门“呼”地一下化为漫天碾粉，远远地飘向天边，再不复踪影。硕大的巨坑横亘在她面前，黑洞洞的望不见边际。对普通人来说，这就是个永远触不到底的深渊，哪怕寻常修士都要心惊胆战。
可少女只是一步步向前走着，然后毫不犹豫地迈步跨入洞口，未曾有片刻迟疑。
“这累世夙愿，我接下便是！”
风灾耳边呼啸，转眼便将话语吹得只剩零星半点。越是向深处坠落，四周的压力便越大。仙灵之气化作的屏障不断向内压缩，最后甚至紧紧地贴在了皮肤之上。她恍如未觉，眼中唯有越来越近的空间链接点。
“有种——”
右手食指中指并指为剑，轻轻向下一刺。
“接我第一剑！”
灵光化而为一，如同三尺寒锋，蓦地划过无尽虚空。
随后，天地割裂！
一半是属于生者的无底深渊，一半是归于死者的工事废墟，而少女正站在中间。有质无形的剑光仍不曾止息，向着另一个世界狂飙突进。那鬼物盘踞的地下工事似是感知到了接近的威胁，蓦然涌出无边黑气，宛若狂潮般向剑光扑来。
墨潮被撕了个粉碎，可工事中还在不停涌出更多黑气。剑光仿佛陷入了泥潭，前进的速度越来越慢，体积也越来越小，直至被消磨得一干二净。那黑潮仍旧不满足，嘶嚎着扑向少女，誓要将她拉进死者的世界。
毕竟……此地已是黄泉地府的范畴，死魂怨气接近无穷无尽。
“好胆！”
少女眸中精光一闪，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淡淡的兴奋笑意。
“再接我一剑——”
剑指凌空虚划，于现实与冥府的夹缝间留下道道潦草狂书。每一道笔锋都透着浓浓的锋锐之气，每一个字符都携着一往无前，至刚至强。不容于世的怨气触之即溃，而这还仅是剑书逸散出的些许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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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厄「冤鬼授首」！”
藏于少女眼眸之中的螺纹细线显出淡淡的翠绿毫光，接着文字上便绽放出翡翠色的光泽，瞬间映亮了两个世界，每一道横竖撇捺都像是活过来了似地，游鱼般纠缠在一起，化作一柄无锋无锷无柄的利剑。
然后，笔直挥下！
长剑所过之处不留片缕阴灵怨气，其速更是快若绝伦。几乎是一瞬之间，无边黑潮就被荡了个干干净净。少女凌空立于生者与死者的交界之上，藏于帘幕后的双眸透着浓浓战意，酷烈似火。
缕缕黑色再次从工事中飘了出来，隐隐化作看不清面目的人形。
“滚回去……死者的世界……活人不容踏足！”
少女剑指一横，萦绕在身周的无形灵光悄然染上苍翠的绿意，慢慢衍化成无数的剑。长剑，短剑，单手剑，双手剑，阔刃剑，单刃剑，钩形剑……青铜剑，黄铜剑，陨铁剑，碧玉剑，琉璃剑，青木剑……数不清的剑环绕在她身边，柄柄都透着形形色色的气质。
然而无量数剑光之间，却仍旧有着统一的信念——有我无敌！
“休得猖狂，接我第三剑——”
少女心念一动，无边剑光便飞舞起来。剑气纵横之间，清气上扬，浊气下沉，进而……
“开辟「阴阳二分」！”
墨色人影来不及反应，当场就被乱剑分成碎尸。整座地下工事都被剑光从冥府中切裂开来，任凭黑气再怎么挣扎着化为巨手，也抓不住属于死者的土地。它就这样成了漂浮在生与死之间的碎片，和少女并列在一起。
“不过如此……咳咳！”
少女突然捂住嘴唇，剧烈地咳嗽起来。点点血珠顺着指缝溢了出来，湛青剔透如琉璃，更有朵朵青莲在其中枯荣不定。随着血珠的滴落，血珠的颜色也从青转黑。它周围的一小片空间化作了浑浊水池，其上还飘着枯萎莲花，污秽之意更甚于刚刚的如潮怨气。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伤势发作。”少女挥掌灭去自己的污血，原本平和的气息也有些乱了起来，“第一剑分隔两界，第二剑斩净污秽，第三剑开辟阴阳……还剩最后一剑。”
“羲和，出鞘！”
“嗡——”
长剑发出悠远长吟，锵然出鞘。其身长三尺二寸，柄如麟羽，身如烈火，刃如锯齿，尾首点缀着两颗赤红晶石，恰似画乌点睛之笔，令长剑像是活过来似地灵动非凡。
少女一把握住剑柄，身周翠意化作熊熊烈火，顺着手腕燃遍剑身。
“剑气纵横三万里，一点光寒十九州！”
随后，一点而出！
无形剑气刺破空间与时间的隔膜，无所谓前与后，关乎因和果……只是轻轻地，将盘踞于死地中心的阴司鬼将点了个形神俱灭。而后剑光横亘于碎片与生者世界之间，宛如长桥般将二者连在一起，经久不散。
“唔，咳……”少女咳出口血，气息瞬间衰弱到极致，“莫枫老师，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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