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反转
“没有……呵呵……”皇怒极反笑，眼赤焰般的烈色恨不得把皇后吞噬掉，皇后从来没有见过皇这般神色，那样子不像是在看妻子，而是像在看战场的死敌，皇后虽然诡计多端，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深宫妇人，哪里受的了这般威压，一时之间只觉得浑身发抖，再难说出一个字。
在皇后盈盈泪目的注视下，皇凌厉地继续开口：“当年朕觉得沁心病的蹊跷，朕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才走了十天病入膏肓，但朕没想到会是你！”皇重重把皇后扔回到椅子，抬手狠狠扇了她一记耳光，“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沁心又如何会在这个时候诬陷于你，她是穿了你送来的衣服，才感染了时疫，之后在她有所察觉后，你更是明目张胆地换了治疗的药物，买通太医将她置于死地，还给夜儿吃了毒药，以夜儿的性命来威胁她不能把实情说出来，你好狠的心！”
这个恶毒的女人害了沁心不算，还要用如此狠毒的法子来害独孤夜，实在是……独孤睿更该死！
皇后做梦都没有料到事情会出现如此大的变数，纵使她再精明事故，一时之间也难以找出周全之法，只下意识地摇头道：“皇，不是这样的，不是您想的那样子，您听臣妾解释……”
“你的话，朕一句都不想再听！”皇粗暴地打断皇后的话，抬眸向林嬷嬷道：“你还知道什么，说！”
“当然誉妃娘娘身边的心腹侍女皆被皇后收买，成了她的眼线，唯独红芜对娘娘忠心耿耿，但皇后以三皇子的性命相要挟，誉妃娘娘无可奈何，只能命红芜保守秘密，但娘娘更明白，以皇后的性子绝对不会允许红芜活着，所以并没有将这份绝笔信交给红芜，而是偷偷给了同样忠心但又不会太引起皇后注意的奴婢，果不其然，待娘娘去世后，皇后逼迫红芜殉葬，红芜自知没有生路便活活撞死在大殿的柱子。”林嬷嬷空旷的目光仿若看向遥远的天际，好一会儿方才胡乱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继续道：“娘娘香消玉殒，三皇子也被抱到皇后宫抚养，昔日关雎宫的下人皆被分配到其他地方侍奉，奴婢以为顺利逃过了一劫，没成想皇后本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并没有打算放过我们，眼看着关雎宫里的宫女内监一个一个不明不白地死去，奴婢实在是害怕了，奴婢一条贱命死不足惜，只是奴婢身负娘娘遗命，要保护好这份证据，待三皇子有性命之忧的时候以此来牵制皇后，万万不能有任何闪失，但还是险些没有逃过，多亏昭妃娘娘暗帮助，才有如今面见皇的机会，若此言若有半分不实之处，要奴婢生生世世为奴，永远不得超生！”
对于一个奴婢来说，最大的期望是下辈子不要再做奴婢，做一个平凡的自由人，林嬷嬷这个毒誓可谓任何誓言都要狠毒，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朕自然是信你的。”那布帛的字迹确定是誉妃说，而且细细想来，皇后身的疑点可谓太多，皇又怎么可能不信。
见状，昭妃亦跪下道：“臣妾藏匿林嬷嬷多年，不敢让其来到皇面前，揭发当年之事，还请皇降罪。”
“起来吧，这也不怨你。”皇看了看昭妃，微微叹气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只是无论你的动机是什么，今日能给朕一个真相，能还沁心和夜儿一个公道，朕都是要感激你的。”若非昭妃带来了人证物证，以皇后的狡辩力，又如何会承认自己做过这样丧尽天良之事。
“臣妾多谢皇不责之恩。”昭妃缓缓起身，在皇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朝独孤睿使了个眼色。
如今皇后的罪过已是定了，既然如此，那他们身的罪名有极大的缓和空间，毕竟一个撒过如此弥天大谎的人，说出来的话都是不值得相信的。
独孤睿察觉到昭妃的眼色，当即跪下道：“父皇，皇后娘娘既然下了一个这么大的圈套要置三弟于死地，又如何能够坐视他体内的剧毒得解，自然要千方百计阻止，又设下这样一个完美的圈套来诬陷儿臣，儿臣实在冤枉。”
刚才那会子功夫，独孤睿已经从惶恐挣扎起了几分理智，慎儿藏着的也不过是一张让她监视成圣光的字条，那字条是他左手所，跟其平时的字迹还是有一些出入，那个蔡衍算本事再大，也很难确定是一人所，他没有否定自己认识慎儿，可是慎儿几年前离开了江南，到底做了什么，为何人所用，也是说不清楚的事情，总之证据并不充分，相于皇后，他还是有很大的可能自保。
最起码暂时自保。
听到独孤睿的话，皇后情绪激动地摇头道：“皇，您不能听独孤睿的，他完全是一派胡言，明明是他利用了臣妾，而且昭妃身边那个宫女的确去过辛者库，而且已经招认了啊！”
皇后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可越是如此情势，她越是不能放过独孤睿，想拉着自己做垫脚石全身而退，做梦！
“皇，臣妾身边的大宫女的确去过辛者库，但却并不是臣妾所指使，正如林嬷嬷刚才所说的，当年皇后能够有本事控制的了誉妃妹妹身边的宫人，如今控制臣妾身边的人又是什么难事。”昭妃似笑非笑地说道。
她的话的确让皇有了迟疑，沉默片刻后，不顾皇后的哭诉哀求，命人将欧阳姑姑拉去慎刑司受审。
她在皇后身边侍奉多年，自然知道不少龌龊事，这次让她彻彻底底地吐出来！
“皇，您竟然相信这个贱人，没错，臣妾是骗了您，但她们口同样没有一句实话，独孤睿狼子野心，您若是留着他，独孤夜迟早也会死在他手！”
如今独孤夜是皇的软肋，皇后相信皇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对独孤夜有威胁的人活着！
“皇，奴婢所言没有任何不尽不实之处，且证据确凿，请您相信！”慎儿再次深深叩首。
她明白经此一事，自己怕是难以保全性命，自然不愿意看到独孤睿这个毁了她一辈子的狠心男人好好活着！
“父皇……”
只独孤睿准备反驳的时候，守在殿外的内监匆匆进来，附在连公公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连公公点点头，拱手向皇道：“回禀皇，慎刑司总管命人来报，说那两个宫女受不过大刑，再次招供出他们背后的指使者不是昭妃娘娘，而是……皇后。”
……
连公公的话说的并不重，但落在皇后耳却如同晴天霹雳，这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一直默默的昭妃实际是个心思缜密更甚自己的角色，能够找到最恰当的时机，控制所有有用的人，把脏水全部泼到自己身。
皇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意外，只淡淡点头，让人加紧审欧阳姑姑去了。
“皇，臣妾没有做！”皇后歇斯底里地怒吼着。
“你做了什么，自己清楚。”皇头也没抬，他已经懒得或者说是厌恶再去看皇后那张狠毒的面孔，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会手刃了她给誉妃和独孤夜报仇，只是他不能，杀这样一个女人，根本是脏自己的手。
皇后颓然地摔到地，只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昭妃，但昭妃恍若未觉，始终沉默不发一言。
这个时候多说多错，安安静静才是最好的选择。
大殿再次安静下来，这次打破静谧的是辛者库总管的新一轮通报，欧阳姑姑受了许多大刑，都始终咬牙不肯招供，辛者库总管请示皇要不要极刑。
“皇，欧阳年事已高，如何能受的了极刑，您是一代名君，不可以屈打成招！”皇后抬头看向皇，泪湿的眼眸满是惊恐。
欧阳姑姑是她的陪嫁侍女，自幼服侍她，这几十年一路走来，对方可以说是她最亲近的人，皇后纵使铁石心肠，也不能不出口哀求。
“她在替你做这一切坏事的时候，应该预料到自己会是这个下场。”皇冷哼一声，淡淡吩咐道：“告诉慎刑司管事，只要能让她招供，无论什么刑罚都可以用，只一条，人不准死了。”
助纣为虐的人，不该这么轻轻松松死了。
“皇……”
在连公公下去后不久，蔡衍也到了，他一向休息的早，这大半夜的，可谓是让内监从被窝揪出来的，偏生御前的人口风极紧，他问了一半天也没有人告诉他到底是何事，害的他一路担惊受怕到了极点，生怕皇是因为什么事情要处置了自己，好不容易强撑着进了大殿，只觉得双膝一软，直直跪到地，咬着舌颤抖道：“微臣蔡衍给……皇请安，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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