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林楚楚同样看到了宋嘉善，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林楚楚一幅恨不得吃了宋嘉善的样子。
宋嘉善无辜地眨眨眼，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又老老实实低下头。
林楚楚看见她这般样子更是火大，她被宋嘉善坑的狠了，被骗中毒让了他们的身份过桥不说，因为她在王福林面前拆穿宋嘉善他们的身份，引起了王福林的怀疑，他们一家三口还没过桥就被王福林抓到了牢里好好审问一番，好不容易从牢里出来她父母却受了惊吓得了风寒现在还在客栈躺着呢。
他们身上银两不算多，其余都在陈家马车上藏着呢。为了付药钱饭钱客栈钱的账单，她只好出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赚钱的法子，没想到天降好运一出门便遇到了一个人在重金求医，她就跟着来了。
看见宋嘉善的样子，她不由得火大，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只能生生压住火起。
侍卫老刘听了嘲讽立刻反击道：“多谢你替我操心了，真不巧这次让我请了一个名医。”
请林楚楚的侍卫姓王，他撇撇嘴说道：“就你身边的丫头片子吗？有家族图腾吗？读过医书吗？能治病吗？我请的可是巫医世家的林医女。”
巫医论资排辈，讲求家族传承，尤其是有家族图腾的世家更受欢迎。一般小门小户的巫医为了让自己有更好的出身，往往加入这些世家成为各大家族的门生。
老刘看了一眼宋嘉善，莫名心虚，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宋嘉善可见不得自己的甲方受瘪，阴阳怪气地说道：“医术难道看的不是治病的水平？而是医者的出身名声？那这位大哥怎么不请扁鹊华佗来治病呢？是不想吗？”
老刘没忍住笑出声，但在老王难看的脸色中终究没火上浇油，他道：“算了老王，咱们都是一心为了主子，治病在于治好。主子安康才是我们最大的追求。”
说完，通报出来的侍卫再次开了门：“进来吧。”
门外的嘴炮立刻偃旗息鼓，宋嘉善跟着老刘进了房间。
上房很大，被一个帘子一分为二，帘子遮挡着看不到里面，大概是正在卧床的病人，而帘子之外，五六个老少不一的人正愁眉不展地站着，弯腰缩肩的样子像是拔了毛的鹌鹑。
老刘朝着帘子中拱了拱手，禀告道：“主子，属下寻来了一位医女。”
老王侍卫也不甘示弱：“回禀主子，属下也寻得以为医女，是卫城林家的林医女。”
一旁的老少听见林楚楚的名号，惊叹地小声议论起来：“卫城林家？这位医女看起来年岁不大，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宋嘉善才想起在书中女主林楚楚的特殊身份，林父林母早些年是楚国卫城巫医世家林家的巫医门客，后来因故去了邺城，凭借着林家门客的身份在知府陈书身边给陈和治病，因此在邺城住下。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一下《巫医太子妃》这本书中的设定。巫医在历朝历代都有，并不是主流医术，后来其大放异彩流行于世是从魏国开始的。现在魏国皇帝容瑩原本是先皇最不受宠的皇子，根本没有即位的希望，但是有巫占卜谶言“有皇居火，美玉韬光”，而后容瑩出人意料地登基，此谶言得到了证实，而容瑩自此也格外亲信巫，巫医的地位直线上升。
上行下效，巫医风行与魏国，也有不少神医妙手的事迹传颂，世人多跟风，由魏及楚，由上至下，不到十余载，巫医便盛行于各国各地。
宋嘉善听着耳边对林楚楚的称赞声，不由地叹了口气，占卜谶纬不过是封建王朝特有的给民众洗脑的方式，要说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她是不相信的。但书中设定便是如此，天下巫医五分，魏占三，赵郑田；楚占二，冯林。这五家便是世人仰望的巫医世家。而林楚楚便是借着林家的身份在楚国畅通无阻进而远近闻名。
她正想着，内室的帘子被掀开，一个略带憔悴的女子走出来，她凤目一扫，看了宋嘉善和林楚楚一眼，皱起了眉问道：“刘达，王二，要你们找大夫你怎么找了两个小丫鬟？”
刘达赔笑：“大姑娘，这是我寻来的医女，医术了得，我就琢磨着兴许能给主子瞧一瞧。”
大姑娘凤眸横竖：“主子金体玉躯岂是什么腌臜货能瞧看的？刘达出来这几天你莫不是忘了规矩？”
刘达大冷天的急出一头的汗，却嘴拙解释不出来：“大姑娘……这……”
宋嘉善余光瞧了一眼这大姑娘，十五六岁的样子，一身气势却是非比寻常，衣着也并非是寻常物，倒不像是一般的侍女丫鬟。
王二看刘达吃瘪，幸灾乐祸地道：“大姑娘，我寻得这位医女可不是普通人，是卫城林家……”
“林家？可了不得。”大姑娘不屑道，“抬起头我瞧瞧，是哪位嫡系的小姐入世磨炼？”
王二立刻苦了脸，他怎么就忘了林家可是冯家的死对头，同行相轻，他不是在大姑娘头上撒野吗？
宋嘉善八卦雷达立刻支棱起来，用余光看着林楚楚和这位身份不简单的大姑娘对上。
林楚楚性子傲，闻言立刻抬头：“回姑娘的话，小女子不才，并非是世家嫡系，不过是林家门客，当不起大姑娘一声称赞。”
大姑娘却是不屑：“原来也是借世家名声的沽名钓誉之辈，王二这就是你寻得名医？”
王二脸色难看起来，立刻跪下赔罪：“大姑娘，我们这也是为了主子，主子病体难愈，属下日夜忧叹，恨不得以身代之，这……”
大姑娘却厌烦看着些，摆摆手：“行了，等主子痊愈了你再来表忠心也行。”她又说道，“既然你们辛苦寻医，也不能浪费了，虽是庸才，万一又可取之处呢？主子千金贵体，闲杂人等接触不得，两位医女，你们可愿先让这些前辈考察一番？”
宋嘉善没什么意见，收钱办事理所应当，她说道：“回大姑娘的话，我没意见。”
林楚楚愤愤，但是想到卧床的父母和未缴的房费，生生忍下了：“我也没问题。”
大姑娘满意地笑了，她对桌前的老少们说道：“几位先生，主子的病情诡异，各位束手无策也是理所应当。各位医术了得，还请劳烦各位帮我考察这两位医女一番。”
这些人纷纷点头应好。
原来这些人也是大夫，宋嘉善心想，若那位公子的病情真如刘达所说，不过是区区肺炎，怎地这些大夫都治不好呢？
这五位老少大夫商量一番，最后年纪最大的人说道：“两位医女，老朽和诸位商议一番，咱们时间紧迫，也不会问两位什么特别的问题。”
宋嘉善没什么意见，点头说道：“前辈好，我姓宋，还请前辈指教。”
林楚楚微微露出自傲的表情：“卫城林家，林楚楚。”
这大概就是天选女主的光环吧，宋嘉善看着老者丝毫不绝林楚楚不礼貌反而觉着理应如此的表情心中暗道，当某种事物和某个家族的命运和荣誉绑在一起，那么这种事物就再不纯粹了。医者，本就是救死扶伤，怎么弄的高人一等似的。
“其一。”老者问道，“荆芥者，何性味？”
宋嘉善抬起右手：“荆芥，辛——”
还没说完，就被林楚楚飞快抢答道：“辛、微温、归肺、肝经，祛风解表者是也。”1
看着老者点头赞许的样子，宋嘉善不由地皱起眉头，她看向林楚楚，后者却得意向她一笑。
老者再次问道：“林医女回答的很好。敢问两位医女，风寒高热不止者，何解？”
这次宋嘉善可不会让人再钻空子，她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若无病人其他信息，风寒引起的高热自然是先退烧，可取麻黄二钱，玄根三钱，葛根三钱，柴胡二钱……”2
风寒高烧的方子宋嘉善在无数医术上见过，也多次看爷爷开过，自然是准确无误的，可是看着对面老者和其他大夫摇头不虞的脸色，她不由得怀疑自己说错了，可不能啊，这怎么会错？
林楚楚嗤笑一声，打断宋嘉善的回答：“宋医女，方才我还不知你属于哪一世家门派，原来是中医。多年前数个名医药馆挑衅巫医世家，一溃千里，自此不出于世。谁知今日又让我碰到了，或是我不问世事，不知中医何时又兴起了，还请前辈给晚辈解答一番。”
老者有点尴尬，含糊道：“不敢不敢，中医老朽也很久未听说过了。”
宋嘉善一脸问号，她看书向来一目十行，许多设定只是匆匆扫过，只知道在《巫医太子妃》书中巫医正统地位深厚，可竟然不知道巫医竟然是踏着中医的尸骨上位的。好家伙，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你说那么多废话作甚？”还没等宋嘉善忍无可忍地爆发，一旁的大姑娘就说道，“许大夫是在问问题，你答就是了，轮到你一个小小医女说话了吗？”
宋嘉善不动声色地退一步，这大姑娘能处，明白事理。
林楚楚却一脸委屈，但是碍于大姑娘的身份不敢多言，只能行了个礼：“是小女子失礼了。许前辈，对于风寒高热我们林家有一以贯之的治疗方法，即是四字箴言法，祝，诊，药，吉。”
祝，乃问林家的图腾氏神；诊，是等医神附身诊病；药，是药神附身开下对症的药物；吉，则是舞礼拜送氏神。
宋嘉善没听明白，望闻问切？不像啊。
林楚楚却不愿解释：“此乃林家密言，还请前辈恕我不能解释。”
几人认同地点头，这大概是各家默认的规矩。看着许老对林楚楚越来越赞赏的目光，宋嘉善越发怀疑自己是不是穿错书了，难道《巫医太子妃》并不是古代言情小说，而是玄幻传奇小说？
许老说道：“老朽的问题问完了，想必诸位心中都有抉择。老朽便直言，林医女可堪为公子诊治，”
其余大夫也是点头称是。
宋嘉善不经意看向一旁愁眉苦脸要哭了的刘达，这可不行，作为一个合格的乙方，她要尽力满足甲方的需求……毕竟她还欠刘达一碗馄饨钱呢。
那五百两，一千两的，都不算什么。
她抬头，看向许大夫：“许前辈，各位前辈，恕晚辈直言，你们觉得你们的选择很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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