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房子重建好,家具一件件补齐,两人从洞穴中迁回新房子。
陆仲与每日依旧摘野果、打渔,还自制了一把弓箭。季景行偶尔去密林采草药,既来之则安之,趁此机会多囤些珍稀药草。
陆长官空闲时候陪他一起清洗药草、晒干,生活恢复到之前的模样。
但也不能说完全一样,主要体现在陆仲与的态度上。
季景行明显感知,易感期之后,陆仲与对他的态度没了「界」。之前的陆仲与,也抱过他,是一种亲昵却不失控的抱。现在的陆仲与,季景行无法形容,对方似乎不想再克制,不想再守界。
也许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陆仲与下午又进密林,采了一盆甜果,半掌大小,果皮儿嫣红,洗得水润剔透。放到桌上,喊海边踩蛤蜊的季景行,回来吃水果。
季景行小跑过来,瞧了眼小山似的一堆:“那么多。”
陆仲与有些心不在焉:“嗯。”
洗了手,还没挨着椅子,季景行便被陆仲与一把揽过:“坐我身上更舒服。”
季景行对陆仲与看似给你选择、实则根本无法逃脱他怀抱的小动作习以为常。他坐在陆仲与腿上,犯懒似的倚在人胸口,又挑起个模样好的甜果,悠悠哉哉咬一口。嗯,新鲜脆爽,汁水充沛,可口极了。
陆仲与搂着季景行腰,胸膛贴背脊,下巴抵在他肩膀上,看他吃得满意,讲了句明知故问的废话:“好吃吗?”
季景行挺配合:“嗯,很甜。”
沾了果汁,嘴唇湿润柔软,唇红齿白的模样,一看就很好亲。
陆仲与微微偏头,盯着他的嘴唇,手臂扣紧了些:“我也想吃。”
季景行浑然无觉,依言又挑了个品相好的甜果,递给陆仲与,可对方并不收。
季景行:“不要吗?”
陆仲与和他对视两秒,嘴角勾了勾,说“要的”之后,捏着他的下巴就亲上去。陆仲与平日很温柔,但接吻和做/爱的时候一点都不温柔。
他对着季景行的嘴唇又吸又咬,舔/吮完唇瓣上的果汁,又撬开季景行的牙关。总之,是以一种非常不正经的方式吃甜果。
“啪嗒——”
手中的野果掉落脚边,咕噜咕噜往外滚了两圈,可惜没人注意到。
季景行被吻得很舒服,顺势侧身回抱。但这样的姿势不方便,索性转过身,面对面跨坐在陆仲与身上。主动投怀送抱,专心致志地回应。
陆仲与一顿,怕人掉下去,紧托着季景行的双腿。他们在夕阳里尽情拥吻,两人都乱了呼吸。
再下去要失控。
陆仲与恋恋不舍地将唇分开,喉结上下滚动,与季景行额头相抵:“尝过了,是很甜。”
季景行平复呼吸:“陆长官,你知不知道,这是在占我便宜。”
“知道,已经占了,你罚我吧。”
季景行从他腿上下来,陆仲与怕他站不稳跌倒,一只手虚虚悬在半空。季景行说:“罚你晚上收拾桌子。”
“好。”
像这样的对话,几乎每天都在发生。
会亲吻,也会想更进一步,没人能挡住食髓知味后的渴求,陆仲与也一样,偏偏他尽数按下不表。
季景行不理解,他对陆仲与几乎予取予求,为什么alpha仍然苦行僧般的压抑欲念。
他对所有事情都很坦然,不放任自己胡思乱想,有疑虑便会问出口。有两次,明明两个人都有感觉,陆仲与却总在最后一秒,红着眼睛起身退开,说“再等等,先睡吧”。
季景行的双眸水光淋漓,话到嘴边,几欲脱口而出,他想问“为什么不做下去?”
一撇头,窗外月光正好,海面微波绵延,浮光跃金。如此诗情画意的景致,让他体内名为「矜持」的品性小小发挥作用,好像不该那么主动问出口。
于是,他安安静静地平缓呼吸,枕在陆仲与地怀中入睡。
季景行直觉两人之间有层窗户纸,但他想不通,这层纸是什么。他人生过往22年中,什么经历都有,除了恋爱。
可爱情本身超级复杂,没有足够的经验参照,只能瞎猜。
早上猜,晚上猜,猜来猜去,把自己猜郁闷了。
陆仲心血来潮教他射箭,季景行还沉浸在猜猜猜的情绪里。
心里藏着事,神情不属,没对准目标就松弦,箭都射脱靶了。陆仲与看他兴致不高,又带他去海捕鱼、抓螃蟹、看珊瑚,半天玩下来,出了不少汗。
吃过晚餐,季景行活动了下肩颈,说:“报告长官,我先去洗澡。”
陆仲与笑了笑:“快去快回。”
洗澡要去湖边,陆仲与计算着大概的时间,同时贤惠地整理卧室。进门才发现,季景行这家伙很粗心,没带浴巾和换洗衣物——都在床上搁着呢。
陆仲与捞起床上的物品,走向湖边。
夜空晴朗,漫天星河,璀璨星光投映在淡水湖面上,格外澄澈宁静。
可是,季景行人呢?
陆仲与心下重重一跳,沿湖边喊了好几声,正欲脱衣服下湖寻人,湖中央突然荡漾一圈波纹。紧接着,如半夜悄悄现身的美人鱼,季景行冒出水面,溅起的水花滴在他的皮肤上,又顺流汇聚到湖里。
撸了把脸才睁开眼,看见站在岸边的陆仲与,问:“你怎么来了?”
陆仲与靠近一步:“你没带毛巾和衣服。”
“哦。”季景行眯着眼,看陆仲与没有停下来的打算,提醒他,“再往前走,你要踩水里了。”
陆仲与止住前进的步伐,声音有些异样,也不管季景行洗没洗完,就说:“那你上岸。”
季景行精通水性,两人刚到荒岛的那几天,陆仲与就发现了。他像一条灵活的鱼,从湖中央游到岸边,发丝间儿还在滴水,肩膀露在水面上方,离陆仲与两步距离突然停下。
一个在水中仰视,一个站岸上俯视,空气中涌动着暧昧。季景行不着寸缕,大半身子隐在水中,对陆仲与说:“帮我把衣服放隔间就好。”
陆仲与只当没听到。
他散开浴巾,对季景行说:“上来,我帮你擦干。”
浴巾很大,但很薄,是背包里的应急压缩浴巾。只不过岛上物资极度匮乏,他们把一次性的压缩浴巾重复利用了。
季景行肩膀挂着水珠:“我没穿衣服。”
似乎是在暗示陆长官非礼勿视。
陆仲与摆明了不打算回避:“洗澡当然不穿衣服。”
季景行在水下攥紧拳头,紧张得周身水波纹都更急了些,但面上装得毫无异色。他踏水而出,身体一寸寸地暴露在空气中。本就皮肤偏白,加上四肢修长,比例恰到好处,荧着月光,显出一种清冽的美感。
陆仲与的眼睛,自季景行起身上岸那刻,便直勾勾地盯着他。不合规矩,也不绅士。他展开浴巾,包住季景行,耐心地帮他擦干头发,然后是身体,腿根,脚尖。
季景行不住地吞咽一下,手按着浴巾:“我先进去换衣服。”
陆仲与不让他走:“还没擦干,身体那么湿,怎么换衣服。”
季景行反思,是自己太色了,还是陆仲与在开荤腔。
其实挺普通的一句话,“身体那么湿”,他愣是听出了十八禁的味道。
陆仲与今天伺候人上瘾,帮忙擦干身体,还为季景行穿衣服。穿戴整齐后,又不放季景行离开,把人拢在怀里,似乎有话要说。
“我等不及了。”
沉默半天,没头没脑蹦出这一句。
季景行没反应过来:“等不及什么?”
陆仲与吻他额头:“我现在就想表白,好不好?”
季景行:“啊?”
陆仲与捧着他的脸:“我知道,告白应该有一个郑重的仪式。至少在一个足够浪漫的地点,安排鲜花和晚餐,原本打算回西城后筹备,但我等不及了。”
又在季景行额头落下一吻。
“我喜欢你,很喜欢,跟我在一起好吗?”
季景行在这紧要关头还分神,心想,陆仲与原本的打算好俗气啊,一看就不是很有经验,仍然遵循十年前的偶像剧套路。
没直接回答问题,季景行问:“为什么是今天?”
陆仲与说不知道,就是看到他在水中央出现的那一刻,不想等了,他想快点确定关系,七上八下又躁动不安的心才能平复下来。
季景行双臂没力气般地搭在他颈脖,陆仲与想继续说话,季景行用吻,将他未竟的自我剖析统统堵回去。
一吻完毕,陆仲与执意求答案:“这算答应我了吗?”
季景行一歪头:“算啊。”又补一句,“我也喜欢你,应该表现得很明显了吧。”
正如季景行所料,陆仲与确实没有很多相关经验,听到如此热烈又坦诚的回答,胸腔灼热,本能驱使着他去占有和攻掠。
两人贴抱着,季景行一脸纯真地折磨他:“陆长官,我一直想问,前几次,你为什么没有继续下去啊?”
陆仲与哑了嗓子:“没有表白,怕你觉得不够郑重。”
原来是这样。
季景行让他头低一点,说要公布个秘密:“陆长官,衣服和浴巾,是我故意忘在床上的。”
这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我愿意”。
陆仲与当然不会继续忍,也没有忍的理由,季景行嘴上撩人,行动上却总是惯着身前的alpha。
陆仲与:“宝贝,答应我,回西城后先做一件事。”
“什么”
季景行说不了完整话。
陆仲与想到要说的事情,突然觉得吃醋。
他说:“去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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