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初雪
“下雪了，我来接你回家。”林风眠站在外围，将手里的外套为青荷穿好。
就在刚刚，青荷结束了这一天的工作。当戏外的真实场景变成戏里的需要，当阿宴说完他们该要回去了那一句话之后，张导喊了“咔”。
青荷感到很充实和幸福：“没想到你来得刚好。这雪下的时间竟也被张导计算得很准确。”
“我想你了，想迫不及待地来看你。”林风眠拥青荷入怀，“要不是其他魔鬼老师的课必须要去。我应该会更早一些来找你。今天累吗？”
“先离开这，好不好？”
“我差点忘了。”林风眠想起青荷身上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褪去戏服，换上淡妆，青荷在给张导发了一个信息后，和在化妆间外守候的林风眠悄悄地离开。
校园的林荫路上，青荷成一个大姐姐模样。她紧挽住林风眠的手臂：“这一天，我像是经历了很多事，我感到比过往的任何一天都要充实。虽然很累，但我挺开心的。”
“我更关心你的身体。”林风眠将青荷的外露手放进他暖和的口袋里，“感觉如何？”
青荷脸上是暖洋洋的笑容：“身体已经没事了。这下你放心了吧。”说着，青荷用另一只手去摸树叶上的雪，“这算是初雪吧。”
雪给树叶披上了一层几厘米厚的白衣。青荷摸上去，软软的，和绵绵的，手指一碰，其上面便会留下印迹。
“小心！”突然响起的儿童声，像是在对着林风眠他们喊。
但下一秒，一个雪球便击中了林风眠的头。雪球绽放开来，碎落成一朵白色烟花。
青荷反应过来，哈哈大笑的同时伸手拂去林风眠头上残留的雪粒：“恭喜林公子喜得雪的亲临。初雪摸摸头，万事不用愁。”
“就属你会说话。”林风眠宠溺地笑剜了一眼青荷，然后就欲去找罪魁祸首。
而向着他们走来的却是三两小孩，其中年龄大者看上去也只有六岁，却被推着出来道歉。
林风眠恼怒地问：“你们大人呢？球没长眼睛，但你们小不点应该要时刻注意行人。”
“对不起，对不起。”年长的男孩并没有推脱责任，带头一个劲地道歉。
“对不起有用的话，还需要雪球般的拳头干嘛？”林风眠将手握成拳，故意吓唬道。
青荷见状，赶紧教训起林风眠来：“道歉没用的话，那还需要嘴干嘛？小朋友们，他不敢对你们做什么。我可以保护你们。”
一个可可爱爱的小妹妹鼓起勇气走上前：“真的，对—不—起。”她穿着一身的洋娃娃装，头带着毛茸茸的耳罩，整个看上去像一坨粉色团子。她缓缓地伸出手，“大哥哥，要不你打我吧。”
“噗嗤”一声，青荷笑了，被软化在小妹妹的无尽可爱里，“你好可爱。我可舍不得你被坏蛋大哥哥欺负。放心，有我在，别怕。”
林风眠欲哭无泪，对着也喜欢得不得了的小妹妹说：“呜呜，我怎么就成了一个坏蛋了？我要是真坏蛋，你们一个都跑不了，都要进我的肚子里。”
青荷扭头看向一脸孩子气的林风眠：“真小孩！”然后回头温柔地笑对小妹妹，悄悄说，“快去玩吧。但要记得注意路上的行人哦。还有那个大哥哥其实也才只有三岁。”
“谢谢大姐姐！”年长的男孩赶紧拉上小妹妹的手，和带上小伙伴开溜。
留下一头雾水的林风眠，无邪地笑：“大姐姐，你是不是也要对我说悄悄话啊？抱抱，和要贴贴。”
“不知林公子几岁了？”要知道青荷刚结束表演不久，所以她很乐意陪林风眠演下去。
但林风眠思维跳跃之快，不免让青荷羞红了脸：“大姐姐，不如我们一起努努力，你生下一个可可爱爱的小女儿？我保证有能力同时养你们两个。”
“林风眠，你—”青荷从未想过答案会是这个，一时惊讶地从脖子红到了耳根。
林风眠却死皮赖脸地拱青荷的身体：“我相信依我们俩强大的基因，造出来的女娃娃肯定会与刚才的小妹妹平分秋色！大姐姐，你说好不好吗？就答应我吗？”
“走开！”青荷看着不着调的林风眠，甚觉离谱，“谁要和你生娃娃了？林风眠，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恰在这时，系统的声音在青荷的耳畔响起：【叮咚，系统提示！造物主计划自古以来一直受人类信奉。且根据你们的种种行为习惯等可以预测得到，你们的第二代会是一个集才华与美貌于一身的江南女子。】
“在想和你如何生娃娃。”同时传入青荷耳朵里的还有林风眠的献殷勤声。
“什么鬼？”青荷却只觉得更害羞起来，脸热得发烫，让空中飞舞的雪花在碰到其脸时瞬间融化，“林风眠，你，你，你下流！”说完，青荷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反正我是一个大坏蛋。我就要当一个大坏蛋。”林风眠笑嘻嘻地跟上去。
然后雪地里，留下的是一深一浅的两对脚印。
走在前头的青荷一时之间不想理林风眠，于是任其在身边絮絮叨叨地不停请求，到他逐渐地变成了哀求。但青荷都没有答应。
路过操场时，青荷忽然停了下来。她看到可以变换屏幕的公交车站广告墙里的海报，问：“原来马上要到元旦了。这雪什么时候下的？”
“差不多有三个小时了吧。”林风眠一秒看出青荷的变化，不似刚才的羞怒，而是变成了寂寞和孤凉。
“风眠，带我去放孔明灯吧。”
二十分钟后，林风眠买回孔明灯，却不问青荷为什么，而是直接拉着她的手来到空旷的操场上。
那时的操场，已有不少的人在玩雪，包括跟之前遇到的孩童一样。雪对他们来说，仿佛是天空赠予他们的礼物。
青荷问：“你怎么不问我原因呢？”
林风眠笑着答：“有些事，不用问。你想做，我陪你。还有我猜，你大概是想寄托思念吧。”
“只可惜我们不能自由地去天上。”青荷看着灰蒙的天空落下一片又一片的寒酥。
林风眠从口袋里拿出随身携带的笔：“给你。思念的话要写下来，才能被去了天上的人看见。”
“是啊。”青荷接过笔，仅在落笔的一瞬间稍微停顿了一下，就将千言万语总结成了一句话，“我很好，别担心。”这是青荷写给去了天上的妈妈的话。
在青荷的记忆里，那天好像也是同将近元旦的这般天气，从医院的洁白窗户里飞走了一个慈祥的灵魂。只是病床上的她想见的雪，一直没下，她没等到，就永远离开了。
林风眠站在灯的另一侧，不去看青荷到底写了什么，在看见她写完后，才说：“我要点火了哦。”
然后“滋啦”一声，灯正中心的灯芯燃烧起来，使灯的身体慢慢膨胀变大。林风眠和青荷同时松手，让灯慢慢升空。
灯下的青荷双手合十，像在许愿。
林风眠见了，在心里呢喃，你的想念肯定会被她看见，而向上飞的灯啊，拜托你一定要飞得很高很高。
内心也在祈求的林风眠悄悄拿出了手机，想给站在白雪中的青荷拍照，以留下那刻她的模样。虽然不知道你许下了什么愿望，但你还有我啊！
青荷睁眼看夜空，孔明灯已变成了一个光点，“已经很高了，你看见了吗？”
林风眠接连咔嚓几声，拍下青荷的柔和侧脸，代替回答：“她会看见的。”
“你在干嘛？”青荷收起追忆的情绪，看着眼前人。
“别动，我忽然想到，我应该要多拍几张照片，以慰籍往后你不在我身旁时的寂寥。”林风眠360度进行抓拍，无任何死角。
“你该不会是想拍下我的丑照，以此来要挟我来达成你内心那些下流的想法吧？”青荷眯长明眸，表现出一位名侦探的敏锐感知。
林风眠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实在冤枉啊！我愿做天地间最正直的君松柏。”
说着，青荷和林风眠一起低头去看照片。
林风眠用事实证明自己：“疑是仙子踏雪来！你看根本就没有一张是你说的那样。呜呜，我感到好委屈。啊，我的心好痛，只有贴贴和亲亲能弥补我的心痛。”
青荷用手掌阻挡着林风眠的嘴唇奇袭：“林风眠，你注意点，这不是在家里呀。你可是z大的高材生，要注意形象。”
“我不管，我不管。z大可没有教我要控制人几乎本能的七情六欲。”林风眠锲而不舍又油嘴滑舌。
“咦，等等，你看，这是不是白行之？”青荷的身体要不是被林风眠给搂住，下一刻就要倾倒在地上。
林风眠看向青荷手停留在的那张照片：“真的呢，他在这里干嘛？”
青荷开始转移林风眠的注意力：“而且还是一个人。他该不会是有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林风眠还没得逞自己的事，才不想放弃。
“他是你的好兄弟啊。你就不关心他？”青荷戳林风眠心窝子地问。
这让林风眠不得不停下嘴上的动作：“那就去看看吧。我确实怕他容易走进他为他自己画的囚笼里。”
青荷觉得逃过一劫：“这才是好兄弟嘛。”
“但在那之前，我还是要—”林风眠眼疾嘴快地吻上青荷的唇。
而有些俏皮的雪花，落在他们贴合处的唇间，接着化为一丝丝凉意溜进他们的嘴里，或是心里。
但这更让林风眠恋恋不舍了。
“哼，白行之那混蛋竟坏我好事。”林风眠吻到呼吸急促之时才放过青荷，“看我不好好教训他。”
“到底谁才是那个混蛋？”青荷羞骂，然后就见到林风眠在雪地里滚出两个比普通的要大上许多的雪球。
林风眠拿上雪球就朝着远处的白行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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