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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廉租房


这里的一切都是熟悉的,情侣牙刷口杯,蓝色的毛巾浴巾,瓷白色的碗摆放整齐,在清一色的木筷里,一只小小的猫咪柄勺子显得格外突兀。

        那是谢云用来吃酸奶的勺子。

        岑岁晚不爱吃酸奶,谢云每次吃得开心的时候就会分满满的一大勺给他,总是喜欢沉着脸忙碌着自己的电脑,因为他工作的时候向来不喜欢被人打扰。

        有时候被喂得太多了会嘀咕一声,“你自己吃,不用喂我。”

        岑岁晚以为自己又做了一场梦,可这梦太过逼真了,他迷茫间转过身来,在那张床上看到了一模一样的自己。

        ‘岑岁晚’起床气很严重,看清把自己拽起来的人后硬生生止住了马上破口而出的谩骂,伸出手来揉了揉谢云的脑袋,“知道了知道了,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谢云摇了摇头,甜甜道,“太晚了,你送我去学校我们路上吃吧,不做了。”

        “好,那你等我一会。”

        岑岁晚就这么看着另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在他熟悉的这间房子里,刷牙洗漱,穿戴整齐后拉着谢云的手出了门。

        他紧紧跟在后面,却发现不管是眼前的两人,还是周围路过的行人,都像是看不见他一样,连一丁点多余的目光打量都没有。

        岑岁晚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十指细长有力,掌纹清晰无比,手腕上青色的血管根根排列,他还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发现连心跳都是存在的,穿着的衣服是在警局时警察给他换的,黄蓝相间的一套衣服,原本的衣服沾满了血,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为什么

        为什么谢云还活着

        他是已经死了吗?

        这究竟是他一开始就做的一个梦,还是现在是一个梦?

        岑岁晚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钻心的疼痛让他立即本能地松开了手,这让他局促不安间又夹杂着理不清头绪的疑惑,明明他是有感知的,为什么一切都变了样?

        不不是变了样,是所有的一切像是回溯到了过去,在岑岁晚目光触及到一处灯牌的日期时,他猛地反应了过来。

        4月19日。

        距离谢云和谢天被杀,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他回到了过去,却又不是完全回到了过去。

        这一切太惊悚了,岑岁晚想用做了个梦来解释,但他说不清为什么会存在另一个自己,更说不清为什么所有人都看不到他。

        就像是一个隐形的、还有着呼吸心跳有着一切感知的他,返回了过去。

        在他还处在震惊慌乱之中的时候,‘岑岁晚’从粥铺里走出来,三两下喝完了一杯八宝粥,把包装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提着一杯豆奶和几个豆沙包上了车,副驾驶的谢云笑着接过自己的早餐,“晚哥,你要不要再吃一点,一会饿了怎么办?”

        ‘岑岁晚’宠溺地笑了笑,“没事,饿了我就在家自己做,今天就两节课,我下午来接你,陪你去玩。”

        谢云抱着豆奶点了点头,“对了晚哥,最近新出了个电影,正好我们一起去看。”

        车子扬长而去,只余下岑岁晚还满腹狐疑地站在路边,他觉得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了,又狂奔着回了廉租房。

        廉租房一开始就是谢云找的,自从谢天在国外定居后,谢云也考上大学来到了这座城市,他成年之后就很少再问养父母要钱,为了节省钱,更是婉拒了养父母亲自给他找房子的建议,主动提出了自己想要租房子住。

        岑岁晚不赞同这一点,耐不住谢云坚持,就一路跟着他来到这座城市,挖空了心思打听到了房东,然后偷偷把这处房子买了下来,谢云虽然胆小如鼠,却十分聪明,没两天就发现了这事,对岑岁晚有了点怨气,抱怨了他好几天。

        岑岁晚不以为意,扯着谎说自己也想体验一下陋巷市井的生活,买下来就当做投资了,反正谢云的房租已经交了一年,房子现在是他的,退也退不了,总之就是死皮赖脸要谢云在这里住下,自己也要住。

        他使唤着谢云把廉租房从头到尾翻了个新,岑岁晚可以将就地段但不会将就生活质量,家具每一样都是他和谢云一起挑的,有一些是他喜欢的,有一些是谢云喜欢的。

        房子都买了又装修了半个月,家具购买安装岑岁晚自然也不想使力,他不差这点钱,更不想做这种又脏又累的活,可谢云死活不用工人,累的上气不接下气都要自己干,两个人灰头土脸地在沙发上抱着一壶又一壶凉白开猛灌。

        新买的一些日用品堆放在客厅里,还有着一些旧物,岑岁晚有一点洁癖,看不惯自己身上手上灰不溜秋的,直接进卫生间冲了个冷水澡,出来时谢云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哪怕是刚刚成年,身高也依旧只有一米七四,小小的一团缩在沙发角落里,鼻子脸颊还沾了一点灰尘。

        岑岁晚蹲在沙发旁边,揪了揪他被挤出来的细碎头发,支着脑袋看了一会后才起身,把卧室里的床收拾好后又回到客厅,抱起谢云简直不费什么力气,只不过怀里的人感觉到了异样,眯了眯眼发现是他又猝然间睁大了眼睛。

        “晚哥,我我不小心睡着了,你放我下来。”

        见他紧张不安,岑岁晚笑着说,“没事,你睡你的,剩下的我收拾。”

        “我不困了,我和你一起吧,你放我下来,很沉的”谢云说着说着就开始挣扎,想要岑岁晚放下他。

        “沉什么沉,就你个小不点,抱你轻轻松松的,不许再乱动了,不然我把你扔下去。”

        谢云这才老实,慌乱间把头直接埋在了他的胸口,这才发现他上身没穿衣服,因为刚刚冲过澡,岑岁晚的皮肤冰冰凉凉的,和屋内燥热的空气简直是天壤之别,局促下红了脸,心乱如麻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幸好卧室和客厅离得并不远,岑岁晚把谢云放在床上后他就想起身,被岑岁晚按了回去,“困了就睡,剩下我来收拾。”

        谢云头埋的低,脸颊都是火辣辣的,“我我不困…”

        话还没说完就钻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头顶来,“我困了,你去收拾吧。”

        这话说的岑岁晚哭笑不得,又揉了揉他的头发才说,“困就睡会。”

        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谢云这才钻了出来坐着,摸了摸自己烫的要命的脸,抱着膝盖连头都不想抬。

        不过是被抱了一下而已,怎么就能脸红成这样。

        谢云暗骂自己不争气,他能感觉到自己脸肯定特别红,这要是让岑岁晚发现了,肯定又要调戏他。

        自从来到谢家之后,他很少脸红过,倒是哭过不少次,次次都是因为岑岁晚。

        一开始谢天还在的时候,岑岁晚还收敛了一点,谢天一走,岑岁晚就撒开了欢地调戏捉弄他,一哭岑岁晚就会皱眉,也就停止了逗弄他,他的泪水和岑岁晚的捉弄像是两条相连的阀门,他这边泪阀一开,岑岁晚的捉弄心思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的时候还能经常哭,长大了就不行了,毕竟是男孩子,他皮肤薄,一哭眼睛就红肿,好几天都消不下去,被谢家夫妇看到了他连解释都不知道怎么解释,后来岑岁晚鲜少作弄他,还时不时带他玩,渐渐地也就不哭了。

        谢云长得白白净净,面相清秀,不脸红的时候还好,一脸红就羞的不像样,岑岁晚像是发现了新的有趣的玩具,每次他一脸红,就会特别起劲,直到谢云忍不住憋了一眼眶眼泪,岑岁晚怕他哭,才会停止调戏他。

        在被窝里缩了许久,谢云才睡了过去,只不过脸颊的红一直退不下去,直到岑岁晚进来时还很明显,看了看自己还正光着的上半身,才反应过来刚才谢云莫名其妙的话是怎么回事。

        他自然是不会去干这些脏活累活的,穿了衣服到胡同里打了几个电话等着人上门来收拾,忙了一圈安装的差不多了就又冲了个澡,一点灰尘都不想带进卧室,开门进来就看到了已经熟睡的谢云。

        岑岁晚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皮肤又薄又热又软,他越捏笑的越开心,一不小心就给谢云捏醒了。

        捣蛋鬼是不会放过这种机会的,岑岁晚出口问,“小不点,睡个觉还脸红,做什么好梦了?”

        谢云还迷糊着,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揉了揉眼睛问,“晚哥,怎么了?”

        “我说你脸怎么这么红,做什么美梦了?”

        谢云这才反应过来,摸了摸脸颊,嘀咕了一声,“还红吗?”

        “还?”岑岁晚咧嘴一笑,“什么时候红的,我怎么不知道?”

        他俯下身贴近了谢云,那张本来退了不少绯色的脸因为这突然拉进的距离一下红了个彻底,这变化被岑岁晚看在了眼里,说的话带着点调笑的意味,“跟晚哥说说,怎么红的?”

        谢云往后缩了一下,不敢看他,又不想让岑岁晚再看自己的脸,干脆用被子蒙住了头。

        “怎么跟个缩头乌龟一样,看都不让我看,自己出来,不然我掀被子了啊。”

        “不要!别掀!”

        被子里传来谢云又闷又紧张的话,听得岑岁晚一乐,直接上手要拽。

        谢云手脚并用抱着被子,细胳膊细腿哪挡得住身强力壮的岑岁晚,一整个人加被子都被他拽到了跟前。

        又急又羞之下连忙说,“晚哥,我饿了。”

        “饿了?想吃什么?”岑岁晚一边问着一边扒下了他用来蒙脸的被子,坏笑着低头看他。

        谢云把脸扭到一边,“酸奶,我要吃酸奶!”

        见他羞成这样,死死不肯松手,岑岁晚也不想欺负他欺负的太厉害,毕竟刚收拾出来的房子还没开始住呢,可不想把这小不点给逼急了,“那你说声晚哥我求你了,我就去给你买。”

        谢云一听他愿意放手,直接脱口而出,“求你了!晚哥,我想吃酸奶!”

        “行吧。”岑岁晚这才松了手,把他整个人和被子一起团了团,裹了个严严实实,又拍了拍,“等着我啊。”

        谢云依旧不敢看他,只伸出一只手来摆了摆,“赶紧去赶紧去。”

        这架势简直是把他当成跑腿的了,岑岁晚哭笑不得,客厅的冰箱通上了电,他转悠着看了一圈,这才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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