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白捡了一把神器
陆斌轻舒一口气，闭眼沉寂良久，才缓缓睁开了眸子。
“黄粱一梦，桑海变换，亦是如此。”
他走下石台，迈出的第一步有些迟钝，似是一个腿脚不便的老者，动作踉跄。
第二步似是一个年幼的孩童，蹒跚学步。
到了第三步，动作就已经轻快了起来。
第四步，第五步。
陆斌用了整整七步才走下了石台。
但这七步却仿佛走遍了人类的一生。
在他的左手手心里握着一枚椭圆形的墨色石块，而右手处则安安稳稳躺了一把黑色折扇。
鎏金的扇骨，黑玉的扇柄。
陆斌单指抵住扇柄，苍白纤细的指节稍微用力一搓，一副巨大的扇面出现在了眼前。
正扇面是一副山水画，远处的山峰陡峭巍峨，近处的苍松挺拔俊秀。
画面的主心是一片湖泊，湖边坐落着凉亭，湖中停着画舫。
其画技工笔水平极高，只是看上两眼似乎整个人都会被画吸进去一样。
唯一美中不足的一点是，整张扇面没有上色，除过画笔所过之处，其他地方是通体一色的纯白。
陆斌将扇子反面，背面是纯黑的扇面打底，用白墨写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
天地一白。
笔法之精湛，恍惚间陆斌都能看到提笔者醉卧在画中凉亭之上，四仰八叉躺在桌上痛饮，脚下丢着一副又一副珍贵的墨宝。
船来不上，人来不见，只需酒饮一壶，便可登临天阙，羽化登仙。
“好，好一个天地一白。”
陆斌啪的一声合上扇子，顿觉胸中荡气回肠，满是快哉之意。
“你竟然，真的能通过考核”
克庶鲁的触手全部从法阵上收回，凌乱的坠在脑后：“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不可思议的事情还多着呢。”
陆斌平静地看着她，道：“那么就请你先告诉我，这究竟是个什么考核，这把扇子是什么，和许盛又有什么关系。”
许盛留下来的矿石，在许盛常住的水下被打开。
至今种种异闻，都和许无言的父亲，许盛许老爷子脱不了干系。
“没问题。”
克庶鲁这次没有犹豫，爽快道：“我说过，这里是无面神殿对吧？”
“嗯。”
“那你可知道，无面神的武器是什么吗？”
陆斌抬头看向神殿内的无面神像，恍然道：“扇子？”
那神像手握折扇而立，起初他还以为是为了表现出其儒雅的风貌，但现在看来貌似并不简单。
“没错，就是你手上的那把扇子。”
克庶鲁点点头，正色道：“此物名叫天地一白，是无面神大人出征时所持神器，也是代表了无面神传承的宝物，多年来一直保存在唐夏国皇室无面大殿之中。”
“可我感觉不到这把扇子的力量。”
“正常，神器如今刚刚苏醒，需要一些时间来调整，过些时日你便能感受到它的威能了。”
闻言，陆斌嗯了一声问道：“那这东西怎么会落到许盛手里？”
“这就说来话长了。”
克庶鲁的神情有些惆怅，又有几分叹惋：“关于三十年前唐夏皇室惨案，你了解多少？”
“完全不知道。”
陆斌摊手。
“我知道我知道！”
小老头听到这个赶忙凑近道：“老国王发疯病，持刀砍杀皇子皇女近十人，前来劝慰的皇母也被他一刀毙命，听说此事的唐栞唐无敌殿下赶紧出马制服住了老国王，碍于皇室的身份并没有杀他，而是将其关押进了大牢内，最终被迫即位，是这件事情吧？”
“差不多，就是细节上稍微有些不同。”
克庶鲁道。
“这和天地一白又有什么关联？”
陆斌疑问。
“时间线还要再往前一点，差不多五十年前。”
克庶鲁陷入了回忆：“那时候有一个年轻的小皇子，生平游手好闲玩闹人间，因为那时候朝中已经定下了未来皇帝的继承人，所以小皇子也就失去了继承皇位的权力，不过这样反而更方便他玩耍。”
“小皇子身边有一名带刀侍卫，从小和皇子一起长大，武艺高强超绝脱俗，负责时刻护卫皇子周全，当然，两个人最常干的事情还是去城里吃喝玩乐。”
“一转眼十多年过去了，就在小皇子即将成年准备拿着王爷的身份花天酒地的时候，原本的继承人出了意外，在打猎的时候摔下了马，当场绝身亡。”
“于是，什么都不会的小皇子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登上了王位，从此告别游戏人生，开始了日复一日的繁琐工作。”
“小皇子虽然没学过帝王之术，但从小的耳熏目染还是让他了解到了几分神韵，又加上当时国家还算稳定，没有出太大的乱事，小皇子这皇帝什么也没干，当着当着却是年年风调雨顺，备受人民爱戴。”
“而那名带刀侍卫，也随之地位一跃而起，成为了御前带刀侍卫，手握御赐尚方宝剑，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力。”
陆斌皱了皱眉，没有打断克庶鲁的念白。
他隐约听出来了一些东西。
“小皇子最好奇的东西，就是自己每日上朝那大殿龙书案下的小盒子，那里面放着一块墨黑色的石头，问谁都不知道是何物，但是先皇有嘱咐过，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千万不可将其打开。”
“小皇子也尝试过找人破开石头，但不论是哪里来的能工巧匠都没能成功，只有带刀侍卫见多识广，怀疑这和无面神有关。”
“又过了很多年，朝廷出事了。”
说到这里，克庶鲁的眸子暗淡了下来：“小皇子突发疯病，在皇宫内大肆砍杀，没有人敢阻止他，一向出没在他身边的带刀侍卫也不见了踪影。”
“而平日里总在城外闲逛的小皇帝叔叔却不知为何及时出现在了皇宫之内，三两下就制服了癫狂的皇帝，将其关押进了大牢，自己登上了王位，而那位带刀侍卫则带着那只盒子消失在了皇宫内，于孤山处将自己所持佩刀深埋地下，痛饮三壶烈酒，舍弃掉了皇室身份，来到了稻香村安家。”
克庶鲁抬头，注视着陆斌道：“那名带刀侍卫就是许盛，而那个小皇帝，如今还被关押在大牢之内。”
陆斌良久无言。
“这么说来，当年老国王疯狂一事还挺蹊跷？”
小老头道：“该不会，和唐栞有什么关系吧？”
“我不知道，我也不做猜测，我只是阐述事实。”
克庶鲁摇头。
“小皇帝没能打开过这矿石，许盛也没有打开过。”
陆斌缓缓道：“而那位唐栞，八成连见都没有见过。”
“我懂了，所以许无言之所以失踪，是因为唐栞终于知道这枚矿石的存在了！”
小老头一拍大腿，道：“他想要利用许无言来引诱许盛出山，从而找到这枚戎匣矿石，来获取无面神的传承！”
”时间对不上啊。”
陆斌挑眉：“许无言半年前失踪，许盛是三年前离家出走，你这因果完全不成立。”
“好像是哦。”
小老头郁闷的摸了摸脑袋。
“我说许盛在孤山，是因为那是他的埋刀之地，也是他舍弃过往的地方。”
克庶鲁道：“如果他查出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想要替小皇子证明清白，就必须去那里拿回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
“换种思路来想，是不是许无言去救许盛了？”
小老头眨眼道：“他发现父亲离家出走之后内心十分焦急，于是去城里到处张贴告示想要找爹，结果被正在巡查许盛的官兵发现，所以给带走了？”
“就合理程度而言，这个很有可能。”
陆斌点点头，心神微动：“想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还得等我前往金灵城一探究竟了，这里也没什么事要做了，小老头，你跟我上去。”
“啊？你要干嘛？”
“跟我走，我们去铁匠铺进货。”
陆斌看着手上的扇子和矿球，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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