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59章
商屿丞借故溜了出去。
明澈居布置的简单朴素,但是这片园子着实不小,七拐八拐进了园林深处,再回首,四周除了如云似雪的梨花外,再不见屋舍和人影。
商屿丞收回视线,继续向前。他将园子大致逛了一遍,全程都没遇到一个仆从,堂堂帝师、一品公侯的宅院竟没几个可供使唤的下人。
思索间,看到迎面而来的一位青年。来人衣着朴素,容貌平平,只是一双眸子如同寒星,给人一种极强的反差感。如此正大光明的打量,双方都没半点规避的打算,隐隐还带着些较量的意味。
青年:敢在此处闲逛,莫非是颂英公派系的心腹!
商屿丞:长得丑不是错,但你这么理直气壮是怎么回事?
对视片刻,双方同时收回目光,错身而过。
商屿丞沿着路向前,堂屋的屋檐依稀可见,他朝不远处一个侍立的下人招了招手。
那位侍从走过来,面带微笑的问道:“小公子可是有什么事?”
商屿丞:“坐久了,出来活泛活泛。我看园中景色不错,想去走走,可不知帝师大人府上有没有什么禁忌?”
“园中并无禁忌。”侍从又善意的提点一下,“公子赏景时千万不要走远,这园子有些大,且深处未曾修缮,路也不太好走。”
“多谢提醒。”商屿丞颔首,眉间带上几分纠结之色,“这位小哥,我看着园中多为果树,想来是左老不爱那些空有其表之物。只是待到秋日,这满院的果子定然吃不完,岂不浪费!”
侍从一笑,解释道:“左老一早便说过,待到果熟之时,城中百姓可自行往来摘取,不收分文。”
商屿丞语气中满含钦佩之意,“左老不愧是国之栋梁,便是修园子也是为着颍川城百姓着想。苍生之福,国之幸事。”
“大人辛苦半生,为民操劳。他建立明澈居便是想为颍川城略尽绵薄之力。”侍役语气间都是与有荣焉。
商屿丞忙点头,应和道:“在下一直十分敬佩左老为人,不知何日有幸能见他老人家一面,若是再能得他指点一二,那我真是此生无憾了。”
侍从看着他,有些为难道:“大人远在岁和,也许久不曾回来了。”
商屿丞也跟着遗憾的叹口气,“唉!左老品行高洁,为国为民。”
正此时,突然响起一阵“咕噜”声。这声音的来源正是商屿丞的肚子,他面色羞赧道:“实不相瞒,今日出门有些急,没来得及用早膳,不知贵府厨房可有点心之类能充饥的吃食?”
侍从笑道,“今日有宴会在前,灶上火便一直没有停过。我领你过去吧!”
一刻钟后,商屿丞回到位置上。
云霄第一时间回过头问,“你去哪了?”
“出去看看。”商屿丞低声说着刚才所见,“这园子颇大,里面没有守卫。顺道去了一趟厨房,看里面的用具,此处最多住六七人的样子。”
商屿丞并不打算瞒着他,云霄能在云家独当一面,可见其敏锐和聪慧。用他的话说,您这位龙子凤孙这般费尽心思的混到盛文来,难不成只是为了看看这里的山水美不美,民风是否淳朴?
更何况,商屿丞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需要云霄的帮助。
盛文国都岁和
文武官员垂首分立大殿两侧,过了许久仍不见那抹朱红的瑰丽身影。众臣不由小声议论起来。
“这早朝的时辰眼看要过了,怎么还不见国主来?”
“莫不是又熬夜批奏折累病了?”
“没听说宫里传召太医呀。”
“你们看,今日左相也没来。”
一声不轻不重的咳嗽声响起,殿内顿时安静下来。只见一个身着紫色衣袍的内侍总管快步而来,待进了殿,高声宣告:“今日早朝暂罢,诸位大人若有事要奏,草拟奏折上交内廷。退朝!”
众大臣面面相觑,为首那位年近四旬的男子皱眉,问道:“胡总管,国主可是身体有恙?”
胡贤面露忧色,“明大人,左相突发急症,连夜请了太医前去,今早国主得知此事,顾不得早朝,先去了丞相府探望。这不,奴才回来替国主取奏章,等下还要送过去的。”
明琮岳眉头皱的更深了,一旁的一个青年开口道:“这个月已经第三次了,左相的身体究竟如何?田太医也没有办法吗?”
胡贤摇头,“田太医这段时间一直住在丞相府上,可是左相的病情总是反反复复,不见痊愈。”
“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国主身为盛文之君,哪能次次都搁浅政务亲自去侍奉汤药。”明琮岳声音微沉,语气中带着不满,说完大步朝殿外走去。
青年官员也跟着叹了口气,掏出袖中的奏本,说道:“胡总管,这是本官的奏章,辛苦您转呈国主。”
胡贤接过,应道:“南大人客气了,您身负要职,办的都是要紧的差事。国主还特意交代务必带上您的奏本。”
南琛朝高座之上拱了拱手,“承蒙国主信任,琛定然鞠躬尽瘁。”
左凛的府邸在岁和最好的地段,距离皇宫很近。胡贤带着一摞奏本匆匆赶过去,穿过重重厅堂来到主屋。
一身朱红绣金龙袍的女子坐在床边的矮凳上,一勺一勺的喂床上人喝药。躺在床上的老者头发花白,形如枯槁,药汤顺着他的嘴角流进脖颈。床前的女子放下汤匙,用手绢将药汁擦拭干净,复又继续喂药。如此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一碗药见了底,床上的病人只喝进去五分之一不到。
一旁侍候里的宫女接过药碗,递上巾帕。
周容国主头戴双龙冠,耳后垂下两条流苏穗子,皓齿青蛾,气度高华。擦过手,胡贤的奏折也已经摆到外间的桌案上。
她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份,听着胡贤禀报:“国主,今日早朝明大人得知您为了给左相侍疾而罢朝,很是生气,只怕这会儿已经回去写劝谏的折子了。”
素手执笔,朱砂鲜艳。周容国主红唇轻启,“明大人忠君爱国,孤心甚慰。”
胡贤听着主上平淡的语气,心中愈加恭敬,问道:“左相病重,五日后的寒山香会可要延后?”
“如期举行,就当是孤为丞相祈福了。”周容国主拿起一份新的奏章,不知上面写了什么,她执笔的手顿了一下,“胡贤,去传话,今日孤请国师共进晚膳。”
胡贤领命退下,亲自去国师住处传达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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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透过高处的天窗投下最后一抹余晖,落在屋中人那清雅不似凡人的侧颊上。外面接连不断的低泣声中夹杂着两个人的对话。
“今日送来的那位公子当真是绝色呀!啧啧,那身形,那肌肤,不做娈童可惜了。就是年纪大了点。”
“想什么呢?这些另有他用,可不是供人取乐的。”
“啊?我还当他与从前那些人一样呢。那这群美人要做什么?”
“我哪知道!不过听管事的说,这群人要小心看管,过几天会有人来接。”
“嘿嘿,你说那个绝色公子不会是要献给国主享用的吧?”
两名守卫口无遮拦,说的话也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丹枢睁开眸子,眸底一片清冷。
春祭那日,商屿丞救治那位中毒青年时,丹枢一直在他身后。中途有一辆马车经过,突然身后有人捂住他的口鼻,将他拖上车。得益于这些年他吃过太多的药,帕子上的迷药并没有令他昏睡,只是手脚无力。
让他意外的是那位李大人,官居户部右侍郎竟然是盛文的细作。无论在哪一国都少不得有别国安插的探子,只是能进入朝堂并且做到正三品的位置,这位李大人绝对是细作中的佼佼者,他的存在于盛文的意义非同小可。丹枢不解的是,这样一张有利的底牌,却用在了这里?
那日,李大人见到自己时的反应明显是震惊更多,可见将他绑来是意外。一路上他虽然不曾见过其他被绑的人,但是从看守之人的言谈中,可以推测出他们绑了十几人,且都是容貌秀丽的姑娘。
一路上被喂了几次迷药,身边那些人看管的极严,他知道他们在一路向北,目的地正是盛文国都。
丹枢心中盘算着,体力逐渐不支,眼皮有些沉重。临睡前,他想着,这身体养了三年好不容易才养好些,此番全折了进去,九离知道大概会生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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