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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同塌而眠


京都南端一角多巷,名曰九流巷。

        穿过几条弯曲逼仄的小巷,沿路尽是低矮破旧的木屋,通过一道昏暗的弄堂后,一身鹑衣、如男子般将乌发尽数挽起的小雅走向了一间地势隐蔽的酒馆。到达都城后,此处便是她的落脚之地。

        酒馆里照旧是宾客满座,只个个没了生气。

        小雅近前查看了几名酒客的死状,知众人皆遭毒杀,是一种服食后不会立即发作,但会潜伏在体内数日后可致暴毙的毒药。

        一路走来中毒身亡者众多,也有些人瞧上去未曾中毒,却已死于刀剑之下。

        小雅皱了皱眉,想到此间只得一口深井,若投毒,此井是最好的选择。

        倘若自己未曾因置办头面外出盘桓了几日,只怕此时已成一副死尸。

        倒也走运,爱美之心竟助自己躲过了一劫,她是想着,将与故人相见,不当以这副落拓的模样示人。

        思索片刻后,小雅抬脚往深井所在之处走去,井水是否有异,查过方知。

        出乎她意料的是井边尽是些衙役,还有战战兢兢跪着的十余名原住民,在这儿混了这些时日,她大抵都认得。

        内中一个长髯的男人是赌场的老板,本自垂头跪倒在地,他忽一跃奋起,纵使双手被缚,以头、肩、双腿同样将数名衙役冲撞得东倒西歪。

        “抓住他,快,快,都杀了……”

        话音未落,几人已朝他蜂拥而上。与此同时,有人朝犹自跪倒在地的住民亮出了手中的佩刀。

        小雅躲在暗处,见那男人在乱刀之下挣脱了缚住他双手的绳索,随即劈手夺刀反杀两名衙役。虽内心震动不已,她却也未曾上前,直到浑身冒血的的男人飞扑上前举刀劈断一名衙役手中的佩刀之时,她才按捺不住自暗处现身。

        若非他挺身而出,那名幼童已如外侧两人血溅当场。

        与其互为配合救下数十个住民之时,小雅回看了一眼那名好汉,相视一笑之间,那人却猝然倒在了原地。

        重伤至此,也难为他撑到了这会儿……

        不等小雅悲感,滚地哀嚎却未曾重伤大部分衙役互相搀扶而起,气急败坏地叫嚷道:“全部拿下,一个也别放过……”

        合围追捕之下,小雅本也有把握独自脱身,奈何身后的几名男子螳臂挡车自愿殿后,央她一定带大家逃出生天。

        身后跟着数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更可怕的是她还怀抱一个小孩,一个小姑娘满眼惊恐,正紧紧抓着她的衣角。

        有多大的能力办多大的事情,在身上挨了几刀以后,小雅算是悟了,在不能保护好自己的情况下逞能出头实属不该。

        可既已如此,逞能也该坚持到底,抱着随后葬身乱刀之下的打算,她咬牙挥剑,然而,剑刃却被一人以两指接住了。

        “你怎么敌我不分了?”

        小雅定睛一看,入目是一张灿烂的笑脸,来人皮肤黝黑,一笑总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总是甚为开怀的样子。

        在相府花园,晏云初看着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唐勇,静听他说起小雅近况。

        得知小雅被他救下如今正在安全的地方养伤,晏云初松了一口气,又问九流巷致祸的原由。

        唐勇言简意赅道明缘故,此事正是杨丞相一手促成,官家欲征用九流巷地界,推倒其中纵横交错的巷子修建一处官用的马场,虽予赔偿,然赔偿之数过低,当地住户一致不肯搬离。

        众人还想着与官家保持僵局从长议价,不想既定开工日期将近,官家已将毒手伸向了九流巷。

        唐勇也是偶然听府中小厮论及此事,方暗中联络苍黎城潜伏在城中的暗卫前往,恰遇小雅遇险。

        得知小雅所护之人活了大半并得妥善安置,晏云初内心沉痛稍缓。

        “向井里投毒像极了之前在裕北郡朝流民安置所投毒的手法。”唐勇去后,晏云初扭头看向苏御,“我这便宜爹还真不是东西。”

        苏御看点点头,目光却仍旧追随着唐勇。晏云初向侧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王爷生气了?”

        “没有的事。”

        晏云初背着手绕到他的正对面,微微仰头与他对视,苏御叹了一口气,“我是觉得悲哀,临稷城的民众,竟落到需要苍黎城的人出手相救的地步。”

        多管闲事的唐勇此番也算义举,可也不能打消苏御对他的排斥。

        离去前,唐勇贼兮兮地抬眼扫视了一下苏御的手腕,笑对晏云初道:“你待身边人……就不能温柔些么?”

        晏云初只作不明其意,“啊?你说什么?”

        唐勇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我头上被你砸破的地方,至今还不时发作呢!”

        “你少来!”晏云初知道,就算真有这事儿,也是出自燕云初之手而非自己。

        燕云初自然不会是什么温婉娴静的闺秀,砸破他的脑袋也不算出格。至于自己,倒也不是贤淑沉静的主儿。

        想到昨晚的场景,晏云初顿觉气血有些翻涌。

        昨晚,苏御堪称举止失常,突然抱着她的人是他,推开她的人是他。

        而后,苏御有些手足无措地“扑通”一下跳进池子里,见他迟迟未曾自水中冒头,晏云初心里有些焦灼,褪了外层的衣物和鞋袜忙滑进了汤池。

        池水温热,她留意到对面的池壁有类似进水口和出水口的洞,这个池子,引入的很有可能是天然的温泉。

        大赞相府很会享受的同时,她钻到水面之下,撞上了苏御迷离的眼神,待一把捉住他的胳膊将他带出水面的时候,苏御的眼神明显更加迷离了。

        他一把将她揽在了怀里,语气似嗔似喜:“你下来干什么?”

        “自然是怕你淹死了。”晏云初试着扭转身子,奈何被苏御牢牢用手揽住了。

        “别动!”苏御莫名慌乱,“你别动……”

        晏云初连连轻声道好,后背贴在他的胸前静静伫池中,她忍不住用手划动了一下水面,心想着很该好好受用一番,这般莫名其妙地傻站着,实在有些辜负了这好水。

        晏云初忽又想到男性与女性对水温的接受程度通常不一致,在日常生活中,女性调整适宜的洗澡水温度对于男生而言却往往烫人。

        此时的池中之水于自己而言略烫,但也算合适,照常规经验看来,水温对于苏御来说应是高了。

        她感受了一下,无论是揽着自己的手臂,还是后背靠着的胸膛,果然温热得出奇。

        “你热不热?”

        未得回应,晏云初抬头看向苏御,却惊恐地发现后腰明确被什么东西突然顶了一下。

        她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到了松开她稍微后退几步的苏御别过头,显然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晏云初看到岸上缭绕的香雾,想到他贴在自己耳边说起香有问题。她摸了摸发热的脸颊,觉着脑袋也有些晕乎乎的,看着苏御那张动人的脸,贴近他的冲动是有的,莫非自己着了道了……

        “苏御。”晏云初颤声道,“完了,我不对劲了,你是不是也……唔……”

        苏御不知何时趋近,忽伸手一把托住了她的后脑勺。

        出格的事情发生之后,往往伴随其后的便是更多的出格之举。晏云初鬼使神差将手也勾到苏御的脖子上,下意识一般反客为主回应了苏御似有退缩之意的仓皇一吻。

        不知矜持,倒也无妨,过后拿那古怪的香雾作解就是。

        可缱绻缠绵之时,一种明显的羞耻感忽又涌上晏云初心头。倘若只是受环境影响才致彼此亲密相拥,这发乎情的反应似乎也有失纯粹。

        念及此,晏云初头脑霎时清醒过来,刚一把推开苏御,她听到屋外传了吃吃低笑的声音。

        晏云初在水中迈着虚浮的步子迅速上了岸,她随手拿了一个铜盘子,卯足了劲朝门板猛地一砸。

        “滚!”

        竟不察屋外有人,色令智昏,果然不错。

        确定门外再无一人后,她理了理紧贴在身上的湿衣服,转头故作冷静地对呆立水中的苏御道:“怎么样,跋扈吧,杨家姑娘当如此。”

        她朝他招招手,“上来吧,皮该烫熟了你。”

        晏云初率先换罢衣裳避至妆台前梳理头发,那眼睛却不自觉通过镜面,再透过那架红纱屏风偷偷看向苏御。

        看到苏御线条匀称的后背时,晏云初赶忙凝神再三告诫自己要克制,心旌摇动不假,但切不可迷失本心。丞相安排这样一间不正经的卧房,定是没安好心。

        她的身份复杂,苏御与她的干系越是深入紧密,便越对苏御不利。如若日后有人拿燕云初的身份做文章,只怕当时苏御难以撇清。

        杨丞相如此行事,或许是察觉苏御与她如今确作伉俪了。

        隔着一臂的距离各自躺下之时,晏云初已与苏御就此达成共识,说好今夜井水不犯河水。

        晏云初将被子拉到下颌处,忽笑道:“说起来,这还是你我第一次同塌而眠吧!”

        苏御紧闭着眼睛,喉咙滚动了两下,也未开口,只通过鼻腔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过了一会儿,苏御用低哑地声音问:“你睡了吗?”

        “没。”

        苏御支起身子坐起来,“要不,我还是睡地上吧!”

        晏云初摇摇头,她总觉得屋外有眼睛在注视着她和苏御,并非顾忌相府有人监视他们,她是当真觉得不安。

        上岸的时候,晏云初有意站到香炉边上,身上的水透过镂空的盖子滴落进去,已经把里头燃着的香都灭了。

        “你不是说头脑差不多已经清醒了吗?”

        “我是怕万一。”

        “你躺下。”黑暗中,晏云初摸索着将一段系腰带的带子找了来,“手。”

        “什么?”

        晏云初有些烦躁地捉了他的两只手,“我心里慌得很,你就呆我边上,哪也别去。”

        不顾苏御惊异的目光,晏云初迅速将苏御的两只手绑在了一起。“这便没有万一了。”

        “你……”苏御本想指出若有危险,如此作为岂非作茧自缚,然而他很快发现,带子并未打成死结,且略显松垮。

        如此一绑,不过是象征性罢了。

        苏御放弃挣扎以后,肩头凑过来一只脑袋,“苏御,你在旁边,我心里就踏实了。”

        “嗯。”

        身侧之人的呼吸渐趋平稳之后,苏御本想将手挣脱出来,最终还是作罢了。

        他朝她挨近一些,再近一些,小心翼翼地将肩头垫在了她的脑袋下边。

        夜尽天明,晏云初朦胧睁眼,发现自己正躺在苏御的臂弯里,而苏御尚未醒来,他的另一只手仍被带子缠绕,其中一圈不知何故勒得忒紧,赫然在他的腕上勒出了一道红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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