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尔尔辞晚（三）
苏承一和祁温言一起回家，姜涛冲着祁正声挑眉。苏承一也是开门见山，说了年前想要回家的事情。
“春节是准备在那边吗？”
“我是想年前过去，让我爸妈他们也来这边。毕竟后续涉及的问题还有很多，都得商讨，他们来一趟也方便。”
祁正声和苏承一留在客厅，姜涛和祁温言避在厨房。
苏承一大概能想到祁正声要和他说的事情，西藏的事情都早已经以报告的形式发到这边了。那次意外，那场手术，苏承一眨了眨眼睛，叹息都埋进心底。
“最近，研究了一些关于心理干预治疗的方法。”
“一些经历一旦对日常工作生活造成影响，本体又克服不了的时候，这时候一些适当的心理干预治疗便是必要的了。”
“或许吧…”
“上次温言从西藏回来，就去找了致远。”
“不要让关心你的人担心…”
午饭自是不必说，尽是苏承一喜欢的海产。
“现在回来了，想吃什么也就方便了。”
“谢谢师母。”
“还叫师母啊。”姜涛笑，祁温言闻言红着脸垂下头。苏承一也是不好意思地笑，祁正声清清嗓子，“你倒是急上了。”
“早晚的事情嘛，有什么关系。”
苏承一叫了人。
“你现在也回来了，自己有什么打算啊？”姜涛问着。
“主要还是看院里的安排，但是毕竟这么长时间没接触过神外这边了，还是从基础开始吧。”
祁正声点点头，“这种事情啊，你自己考虑清楚就好。”
“这一年多来，神外的手术记录没事可以多看看。”
“还有啊…上次你写的那个论文我看过了，有的观点其实”
“好啦，吃饭吧。每次说起这些就讲个没完，工作上的事情可以放到医院里面说嘛。”姜涛不满，“你看你爸，说道工作就没完没了的。”
“这不是你提起的嘛？”祁正声反驳。
“我就是随口一说嘛。”姜涛给两个人各自夹了一块炸虾仁，“你呀，饮食也得注意一些，上次你那个体检报告自己没看到。”姜涛看一眼祁正声伸向炸虾仁的筷子。
祁正声吃瘪，讪讪的收回。姜涛转了转菜碟，祁正声面前一片绿油油，祁温言把自己面前的清蒸鲈鱼挪到祁正声面前，“这个是妈妈特意做的。”
吃完午饭，祁温言送苏承一出门。
苏承一惋惜，这要是结了婚该有多好啊。
祁温言挽着他的手臂，巴掌大的小脸埋进围巾里面。京港的祁温言已经零下，气象台预言的五十年难遇的大暴雪正在路上。
苏承一旋身，给她整理了帽子，围巾…好不容易满意了，又轻轻拍一拍她的脑袋。祁温言不满，“做什么啊？”
“回去吧，这么冷，我到家给你打电话。”
“是不是爸爸给你说什么了？”
苏承一神色晦暗，伶俐通透如她呀，什么都瞒不过，唇角轻轻扯起一个笑，“回去吧。”
祁温言欲言又止，他明显不想多说。心底微微叹，揉了揉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双手，祁温言挥一挥就算作是告别。
凌晨三点，万物都是困顿的。在这静谧的夜里，苏承一打开阳台的玻璃窗，海风铺面袭来。当年苏季平装修的时，为了这片海，特地留了开放式阳台。夏天的时候，坐在这边一边烧烤一边看风景很是惬意。到了这个季节，就只剩下了冷。开窗没一会儿，苏承一就已经是遍体生寒。
白日里在祁家，祁正声说，不要让关怀你的人担心：思绪纷飞，还是祁正声，那是他说，你不在是一个人…
烟夹在手指间，火星点点明灭。苏承一微眯着眼睛，目光放到远处的灯塔，远远地看过去也只是远远的光点。苏承一嘘出一口气，目光落到楼下树丛，十六层地高度啊，又能看的清楚什么呢，在这漆黑的夜里。指尖刺痛，苏承一一个激灵下意识地躲开，烟蒂落到阳台地瓷砖上，苏承一也不理，手掌撑在刺骨冰凉围栏上，指尖摩裟着被烫到的地方
祁温言用苏承一给她的钥匙打开门，穿堂风吹的说上的书本哗啦啦响，a4纸张飘在空中。祁温言吓了一跳，忙带上门。苏承一趴在书桌上，祁温言把早餐放到书桌上，目光落到旁边堆成小山的烟灰缸，她抽抽鼻子，轻轻喊醒苏承一。
“唔——”
“这么吹风，容易感冒的。”
苏承一撑起身，看到祁温言，笑着环上她的腰，脑袋贴到她的小腹，鼻翼间突如其来的烟气，苏承一一个激灵忙推开她，“唔，我去刷牙。”
关了阳台上的窗户，祁温言收拾了客厅散落的纸张。心缓缓地沉了下去，客厅的烟灰缸，卧室的烟灰缸，阳台上散落烟灰烟蒂，垃圾桶里的十多个空烟盒
苏承一洗了一个冷水澡，甚至多冲了两次沐浴露。
苏承一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祁温言已经收拾妥当。屋子明亮如初，早餐也整齐地放到餐桌上。苏承一上前环着祁温言的腰，在她的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祁温言脸红地催他，“吃早饭啦。”
苏承一又哪里有胃口呢。
“吃完饭休息一下吧。”祁温言心疼，手里汤匙搅动着碗里的粥，“这么冷的天，你睡在客厅还开着窗，有没有冻到。”
苏承一揉了揉脸，“翻了半宿的资料，暖气太热了，就开了下窗户，忘记关了。”
祁温言心事满腹，轻轻叹息却只能留在心底。苏承一几口喝完了粥，“昨天…”他还有些不好意思，“爸爸说，你回来找过陆致远了…”
祁温言放下手里的碗筷，转正身子面对他，“承一，我不是…”
“有些事情总是该面对的。”苏承一起身捏着她的手，翻来覆去地把玩，“让你担心了呀。”
“你要去致远那边…”祁温言抬头注视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里虽说有些迟疑，但却没有逃避。
苏承一拍拍额头，“好像还真的有点热…”
“发烧了吧。”祁温言担心，倾身上前手掌心搭着他的额头。苏承一笑着抱了满怀，何止是发烧，他都要发昏了。
祁温言气的打了他一下，“讨厌啊，跟你说正经的。”
“出出汗就好了，家传秘法，童叟无欺。”
祁温言靠在他的怀里，把玩着他的手掌，掰开又握起。掌心相对，他的手掌心比她的大一圈。
“你呀，总是这个样子。”猴急又霸道。
“那你呢，喜不喜欢。”
一场□□，祁温言发丝上都是薄薄的汗。借着他的臂力，轻轻旋了个身，脸颊靠在他胸前，“你提前回来，我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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