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朝朝辞暮（十四）
祁温言挂了姜涛的电话，就接到苏承一的。
隔着听筒，男人的声音依旧温润，“到了么？”
祁温言下意识地点点头，想着这是在电话里面，轻轻地应一声。
“不要着急洗澡，还有有的情况下团体活动也可以稍微缺席一下是不是？”
祁温言轻声笑，“我知道的。”
“还有，布达拉宫的还是挺费体力的，你”
“好啦，我知道的呀。”
苏承一轻声笑，“真是罗里吧嗦的，没办法呀，不能亲自给你打点。”
祁温言心底还是甜甜的。
挂了电话，祁温言手机又传来一条短讯：看一看东面的雪山。
李文琦办完了入住出门就看到祁温言握着手机，一脸幸福地望着远处的雪山，招了招手，“言言，快来呀。”
去布达拉宫的那一天，祁温言想了想还是带上了一个氧气瓶。
李文琦是兴奋的，刚开始的时候，速度飞快，每一面墙每一个拐角她都要留恋一番。兴奋劲儿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被体力阻止，呼哧带喘，祁温言庆幸自己听从了苏承一的罗里吧嗦。
男同学倒是体力很好，几乎都登了顶。女同学自发地留在半路大家一起拍照片，休整体力。
“你慢一些呀，毕竟是高原。”祁温言嘱咐着。
“这里景色很美呀，我要拍一张。”
单反里面的照片传到手机上，祁温言看了看，手下轻轻转了转，发给苏承一。
发完又有些不好意思，打了一句话又删掉，算了就这样吧。
托李文琦的福，祁温言在西藏拥有了好多照片，比她以往的照片都要多。
后来这些照片被姜涛洗了出来，放在家里，也被苏承一洗了出来，夹在他随身携带的本子里面。
从西藏回来之后，祁温言接到孙萌的电话。倒是很平常，国内的一篇医学论文，祁温言找到传给她。
在餐桌上，祁正声说起这件事情，“说起来，要是日本的情况顺利，孙萌该是比承一早些回来才是。”
“之前西部的医疗队不都是从本科报名的学生里面选择么，说是两年，明年又得再过去一批，先前的那一批也就应该回来了吧。”姜涛自是希望苏承一可以早些回来。
自从见到祁温言从西藏回来的那一刻，姜涛就知道，两个孩子该是说开了。
说起来，苏承一都已经三十岁了，祁温言也已经二十八岁了。
姜涛看了眼祁温言，顺手夹了一只虾放进她的碗里，“每回开学，都是开不完的会，这次不仅是你爸了，你也得去。”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祁正声看她一眼。
“实话呗，还能是什么话。”
“”
“真是那里都有你，说点什么你都能插上话。好好吃你的饭，食不言寝不语。”
祁正声摇摇头，冲着祁温言笑道，“你看看你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祁温言也是笑，“倒是通知了两个会，但是我应该没有爸爸的会多。放心吧妈妈，我会在家多陪你。”
“上次你在西藏拍的照片还没去取，正好下午我们一起去看看。”
“好。”
“对了，过几天院里有一个研讨会，没事儿的话我们”
“做什么？你当是在你们医院呢？怎么没有事情，我们很忙，才没有空。”
“妈妈——”祁温言拉了下姜涛胳膊，她也发现了父母之间微妙的气氛，好像姜涛在和祁正声生气，“爸爸呀，您是不是那里惹妈妈生气了？”
姜涛不吭声，低着头戳碗里的饭。
祁正声讪讪地，“哪里有，我敢么？”
见女儿追问，姜涛连忙岔开话题，“乖囡，上次你给妈妈带的那个眼霜就要用光了，正好下午也可以去看看。”
祁温言看一看祁正声，又看一眼姜涛，怪怪的啊。
这个别扭姜涛是不好意思让祁温言知道的，当然，祁正声也豁不出去老脸让自己女儿知道这种事情。
为什么说是别扭呢。祁温言最初去西藏的时候，并没有告诉姜涛和祁正声。祁正声是在医院偶尔听到李文琦跟罗文聊天的时候才知道，后来姜涛在和祁温言通电话的时候也隐隐约约地得知去的是西藏，一下子就联系到苏承一也在西藏，姜涛呢好奇又不敢问祁温言，就在家里跟祁正声八卦。祁正声也是顺着她的话头说，三说两说地就说漏了嘴。加上先前又有敷衍地罪名，这下更是雪上加霜。
一大把年纪，因为八卦女儿的感情吵架，这让人怎么说得出口。
尽管如此，姜涛的好奇心在下午取到照片的时候终于得到满足。
拿到照片，两人先是找了一家奶茶店，因为姜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祁温言拿她没有办法。不少祁温言的单人照，还有和文琦罗文他们的合照等等，姜涛看得爱不释手。直到看到祁温言和苏承一两人的合影。
姜涛弯着笑眼看向祁温言，后者有一瞬间的错愕，但更多的是羞涩。
姜涛试探着，“这个谁拍的呀，拍的还挺好的呢。”西藏的景色自是没话说，照片上的两人紧紧地挨着，女人比男人矮一个头，脑袋靠在男人的肩上，两人脸上都是明媚爽朗地笑。
“挺般配的呢。”
“妈妈——”祁温言脸红。
姜涛彻底确定了，伸手挽了挽祁温言额前的碎发，“其实呀，自从你从西藏回来的时候，妈妈就有点确定了。”
满脸漾着笑，眼睛里流露的都是幸福开心。
“其实呀，你爸爸之前给妈妈说起过，承一手术里受过挫折其实，你看你爸爸现在这么风光，其实什么没有经历过。你爸爸的手术的病人，也不是都能从手术台上下来。现在医患关系这般紧张，手术成功了是本职工作，手术失败了都是怪医生。每一次看到新闻里报道的那些发生在医患之间的暴力流血事件，妈妈心里面都是颤颤的，也不敢给你爸爸说。”
“妈妈”
“妈妈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你们现在还年轻对不对，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挫折都是正常的，对不对。”
“既然最终还是选择在一起，就想好不管发生什么都一起去面对不是么？”
祁温言轻轻地抱了抱姜涛。
暑期结束，祁温言正式在京港大学医学院执教，初级讲师。祁温言拿着自己大学的笔记，提炼重点，讲得也是通俗易懂，她的公共课，选课的学生还不少。
苏承一和祁温言约好了，每天晚上讲会儿电话。祁温言有两节晚自习，好在家离地比较近，苏承一掐着时间点给祁温言打电话。
“前几天，医院那边通知了，我们这次西支应该会提前结束，医院出资在山南建了一个小医院，已经快要完工，完工之后，会从本科这边调人过来，可能会涉及到一些事物交接。”
“没想到这么顺利，这么快就又要要回去。”
“承一你是不是不想回来？”
苏承一察觉到她的认真，自己也收了玩笑，“其实，我在哪里去哪里都没有关系，只是想到你在那里，我就有些期待了。”
“之前，真的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高考结束，妈妈知道我报考京港医学院之后，她并不同意，终于在前几天她才告诉我原因。”
“是嘛，一直以来，我们还都羡慕老师的，因为师母是那么支持老师的事业。”
“其实妈妈一直到现在都是担忧害怕，一路走来，经历的多了，胆子反而小，困窘于医患关系，却又不敢在爸爸面前表现。”
“我想我可以理解的。毕竟这一路，爸爸的经历也不仅仅平坦舒心的不是么。”
“其实爸爸不管怎么说，都有妈妈一直以来的支持不是么。”
“是啊，要不然大家都很羡慕老师呢。”苏承一握着手机静静地出神，他又怎么不知道祁温言话里面的意思呢。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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