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朝朝辞暮（十七）
大年初一，祁正声和姜涛开始拜年。李文琦春节被安排值夜，好久之前就喊着祁温言初一一起去看电影。
一早，李文琦就到了祁家。祁正声和姜涛还没出门，“祁老师，伯母，打扰了。”
“妈妈，我出去了。”祁温言和姜涛打个招呼，李文琦也冲着姜涛摆摆手。
“好，玩得开心。”
“你困不困呐，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下。”
“没关系，大年初一呀，全用来睡觉怎么行。”李文琦忿忿。
从祁家院子转出来，老远就看见陆致远。李文琦拽一拽祁温言袖子，“是来找你的吧。”
……
“你们是准备去哪里？”
李文琦咂咂嘴，头发是打理过的，皮鞋也是锃亮…分明是有备而来。
“是要去看一场电影，在四下逛逛。”京港春节时候节目是不少的，“你呢，没有和陆伯伯陆伯母一起去拜年吗？”
“偷偷逃出来的。”陆致远轻笑，“你们方不方便，搭个伙儿？”
“这个…可以是可以，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无聊。”毕竟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和他们差异还挺大的。
“没关系，总好过自己一个人瞎逛。”
李文琦轻轻叹一口气，看向祁温言眼神里面明显的就是，你看吧，我就知道。祁温言接收到她的信息，轻声笑笑。
新年第一天，电影院里面乌央乌央的人都在排队，李文琦选的是一个无厘头喜剧，陆致远去买了奶茶和爆米花。李文琦兴致高昂，一点也不像是熬了一个大夜的人。
电影剧情诙谐幽默，李文琦笑得前俯后仰，祁温言也是满眼的笑意。影厅里面灯光昏暗，陆致远的目光轻轻地放到身旁的人身上。眼前人黑眸晶亮，满眼欢快笑意撞了他满怀。
笑颜流转间，祁温言目光对上他的，前者脸上挂着明媚的笑意，问他，“太好笑了是不是？”
陆致远微笑点头，祁温言笑着转头面向银幕。
从电影院出来，祁温言手机响。祁温言笑着向李文琦示意一下，走到一旁接起。
苏承一刚刚睡醒，声音低沉慵懒。
祁温言说起看电影的事情，实怕电话讲起来没完，让李文琦和陆致远等太长时间。祁温言讲了接下来的安排，苏承一也语气欢快，“我看不少人都说去节会玩。”
“就是人挺多的，要去的话小心一些。”
祁温言心里甜丝丝的，低垂着脑袋看脚尖一下一下蹭着地板，又看到李文琦和陆致远等在一旁，“我知道的呀，晚上我拨给你好不好？文琦和致远都在。”
“记得要发照片给我。”
“知道啦。”
李文琦站在一旁，就看到祁温言一脸温柔笑意。余光看向一旁脸色不愉的男人，心里面轻轻敲起了鼓。
陆致远揣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指轻轻握拳，面上还是一派冷静，“温言和苏承一？”
李文琦转身看他一眼，笑道，“好像是有什么误会吧，现在都解开了。”
明明都猜到了，在听到这一既成事实的事情陆致远还是心中一痛。
“其实你喜欢温言的吧。”李文琦语气淡淡的，“或许温言看不到，但是我看得出来的。”
……
“上次在西藏，温言好不容易才和苏承一说开的，你…”李文琦止声。
“是么？”陆致远哂笑。
挂了电话，祁温言过去李文琦和陆致远那边。后两者一个一脸八卦一个神色莫名。祁温言上前挽住李文琦的胳膊，“我的大小姐，接下来咱们去哪里啊？”
李文琦调出图片，“之前一直听他们说这个网红餐厅菜品很棒，我年前就定好今天中午的位置了，咱们也去试试吧。”
祁温言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她转身看向陆致远，后者摆摆手，嘴角轻轻扯出一个笑，浅浅地，“我自然是听你们的。”
李文琦也顺着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面忍不住翻个白眼，又拉住祁温言，“那我们走吧，都等了很久了。”
吃完饭，三个人又去了春节会，祁温言拉着李文琦小声，“一会儿帮我拍一张照片好不好？”
“是要发给你家苏承一啊。”
声音不大不小，陆致远刚好听得到。抬头就看到祁温言脸颊染上红云，不言而喻。陆致远心头难言的苦涩，同时又有些不忿。明明他们已经认识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会是苏承一？为什么不是他？
先把李文琦送回宿舍，陆致远和祁温言并排着往家属院走。
快到祁家，陆致远忍不住终是开了口，“听文琦说，你和苏承一…”
祁温言被他突然这般询问，一下子有些害羞，镇定下来后就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我记得之前他和…你…”
“不是的。”祁温言想的很简单，往后她跟苏承一在一起，和陆家的交集肯定就不会少，单不说她这一边，就是祁正声这块就绕不过去。所以，她不希望致远对于苏承一存在有什么误会，“孙萌学姐一直都不是的。”
“这是苏承一告诉你的？”陆致远冷声。
祁温言摇一摇头，“孙萌学姐离开之前给我说…”
“孙萌自是会为苏承一说话。”
“致远——你怎么这般想孙萌学姐，这般想…”
“想什么？苏承一？我不能这般想他么？”
“你对他有误会。”
“我是让你看清他。”
“致远——”祁温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陆致远情绪慢慢地也镇定下来，手指撑在前额，深深地吐了几口气，“抱歉，我…”
“致远…”祁温言竟感受到来自他的失望与无奈。
是因为她么？祁温言眼眶酸涩。
“你回去吧，对不起，温言。”
祁温言有些无措，到底还是她错了么？
“致远，对不起。”
回到家，姜涛和祁正声还没回来，她先是给布丁换了水粮，想了想给苏承一拨了电话。电话接通得很快，倒像是那头的人一直在等待这个电话一般。
祁温言语气平常轻松，“在做什么？”
西藏的太阳落得晚，京港这边已然是夜幕低垂，苏承一这边太阳尚未西落。“刚刚查完房，阿奶的脚恢复的越发好了，再有几天可以下地了。你呢，今天和李文琦看的什么电影？”
祁温言轻轻叹一口气，没说话。
苏承一挑挑眉，呼吸清浅，“怎么了？”
“承一…我有些想你了。”祁温言握着胸前的玉坠轻声，这般直白在他们之间还当真是头一次。
祁温言想着方才陆致远的失望与无奈，吸吸鼻子，“承一，你日后…不能欺负我。”
“嗯。”苏承一语气认真，祁温言握着话筒，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口气哽在心头出也不是吸也不是，酸涩得不行。
“真傻。”祁温言拭去眼角的泪，忍不住嘟囔一声，不知道说的是自己还是苏承一。
苏承一料想到陆致远该是和祁温言说了些什么，依祁温言的脾气秉性该是对陆致远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视为哥哥一般的存在很看重的，只不过陆致远从来都是视她做妹妹的。苏承一是有些庆幸的，祁温言自始至终都是奋不顾身的站在他这一边。或许这就是爱情，他一开始并不懂。好在，他明白的时候她尚未离开。
“大年初一，怎么能哭。”
祁温言咬着嘴唇，“我才没有。”
“是我的错啊，居然让女朋友大年初一想我想得流眼泪。”
……
“还有什么节假日，五一是不是？我还有年假的，我一定回去好好陪你。”
……
“我再也不离开你。”
“说话要算话。”祁温言宽泛一点，又怕希望落空。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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