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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拯救恋爱脑三侄女第9天


满香楼坐落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上,因“炊金馔玉”闻名,素日门庭若市、宾客如云。

        大堂里早就坐满了人,一派觥筹交错的热闹景象。

        “满香楼大哥最常来了。”陆明瑜见状,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叹。

        陆明洲擅长享乐是出了名的,既然这个地方是他的常顾之所,想必有惊人之处。

        江娆作为商人,时常与人出来饮酒应酬,对这满香楼也十分了解。

        “夫人,我来张罗,您先和三小姐去厢房里歇息。”

        “好。”姜舒沅对这个朝代的饮食习惯一无所知,就交由江娆去办。

        满香楼一共有三层,一楼为大堂,二三楼皆为厢房。江娆在来之前就遣人来定了厢房,店小二引她们往二楼去。

        陆明瑜高兴地挽着姜舒沅的手臂,刚走到台阶前就被一个中年女声喊住:“永宁侯夫人……”

        一位中年模样的夫人热切地向她们走来,言语十分亲昵:“多日未见,夫人还是那般容光焕发,让我等羡慕不已。”

        一听面前这位国色天香的夫人就是传说中的永宁侯夫人,大堂顿时一片哗然。

        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永宁侯新娶的夫人?

        姜大人家的嫡次女?

        不是传闻她懦弱寡言吗?

        懦弱寡言?这又是早八百年前的传言了。

        你没听说吗?侯府那不成器的大少爷陆明洲被她从花楼里弄回家打了一顿,又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他安分了不少,现在人在国子监老老实实念书呢。

        那不就是悍妇?可彪悍得紧呐……

        还有还有,看见没?她身边的那位就是侯府三小姐,前不久刚封了郡主那位。之前可是一心追着平王世子跑,闹出了许多笑话来。那夫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三小姐也不闹着要嫁平王世子了,变成了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性子。不似野丫头,更像是世家出身的大小姐了。

        怎么永宁侯失踪多月,这位看起来半分忧心都无,看起来可冷心冷面得紧呐……

        被一语点出的当事人听见了这些评论,却是一副淡淡的样子。

        外人如何评价,与她姜舒沅的人生何干?

        总归是功成者书写史书的。

        陆明瑜却和陆明洲听不得别人议论他小叔一般,不许别人议论她小婶婶。

        “闭嘴,你们算什么东西,就敢在此胡说八道?”

        那妇人却权当一副听不见的样子,继续搭讪:“夫人今日能来,这满香楼可是蓬荜生辉呐,不知是否有幸能邀夫人来府上一聚?”

        终于道出了她的目的。

        姜舒沅并没有在记忆里找到这位,可以笃定她们素未谋面。素未谋面却又形迹可疑?安的是什么居心?

        “我与夫人素不相识,倒是不必。”姜舒沅不着痕迹地躲过她即将搭上的手,礼貌疏离地拒绝。

        “夫人不记得了?那日赏秋宴……”

        赏秋宴?那岂不是跟安国公府那两位交好的。怕是又在对侯府打什么坏主意。

        一提起赏秋宴,陆明瑜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个词,立刻打断了她,护在姜舒沅面前,“你再缠着我们不放,我们可就要报官了。”

        “这位夫人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姜舒沅不带一丝感情地说出了这句话,轻飘飘的仿佛眼前的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转身和陆明瑜上了楼梯。

        那妇人看着姜舒沅容色姝丽,矜贵从容地向上走去的样子,眼底一片阴狠。

        她狠狠啐了一口,恨恨道:“得罪了那位,现在有多风光,来日就有多狼狈。”

        从姜舒沅一行人进来时发生的一幕幕都被二楼一双眼睛收入眼底。

        他这个小嫂子有点东西。

        一袭紫衣的年轻男子就这么倚靠在栏杆上,暗暗打量着姜舒沅,与她擦身而过。

        还是个走路带风的大美人,唔,小侄女是小美人。

        姜舒沅听着陆明瑜气呼呼地骂着那个来历不明的妇人,和她一起进了酒楼的厢房,不久后江娆也来了。

        菜还没上,姜舒沅就和江娆谈了起来。

        “我想将长安街这部分交由江掌柜打理。”长安街就是金绣坊与满香楼所在之处,地段最好。

        江娆自然是知道侯府在长安街上的铺子有不少,可当姜舒沅报出一个数目时,她还是稍稍惊讶到了。

        竟是占了一半之多。

        “既然东家信任我,我自然全力以赴。”江娆坚定道。

        她读的书不多,做起生意来可是一把好手,比起那些经商多年的老油条也丝毫不逊色。

        江娆可比她那应试教育出来的精英特助老练多了,也更有经验。

        姜舒沅打算先交一部分到江娆手里,再分一小部分给陆明瑜练手。

        “明瑜。”

        陆明瑜猝不及防被叫到,愣了下。

        “啊?”

        “刚刚看的那家钱庄归你管了。”姜舒沅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将侯府最关键的产业交到了陆明瑜手里。

        “小婶婶,我真的可以吗?”陆明瑜艰难地消化了这个消息,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想起钱庄的掌柜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她萌生了退缩之意。

        “你们尽管放开手去做便是,还有我呢。”姜舒沅虽是对着陆明瑜,却用的是“你们”,给足了二人足够的信心。

        在大盛,女子经商本就几乎不可能,可她江娆打破了这个先例,盘活了一家岌岌可危的绣坊。她本以为一生就将这绣坊做到极致,再也没有什么建树了,可眼前的女人给了她一片更为宽广的天地,让她尽情施展自己在商业上的才华,江娆感激不尽。

        陆明瑜也鼓足了劲,小婶婶说了,赚到了算她陆明瑜的,亏了就算在侯府账上。那些个贵女出嫁带的铺子名义上是嫁妆,可实际经营权不在自己手里,盈亏都是外人说了算。

        她就不一样了,她自己的铺子她可以自己做主,银子握在手里可比什么都真。

        想到这,二人纷纷看向了坐在主位上的姜舒沅,这是她们坚不可摧的主心骨。

        这时小二已经将菜上齐了,见两人还愣在原地。

        “吃吧。”姜舒沅笑意浅浅地看着她们。

        许久未出的阳光晒得人暖融融的,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照顾小世子陆明钰的奶嬷嬷带他到侯府的晒晒太阳,年纪较小的小厮给陆明钰抓了个蝈蝈放进草编的蝈蝈笼里耍玩。

        陆明钰就这样静静地坐在软垫上,乖巧地逗着蝈蝈玩,嘴角挂着天真的笑意。

        “哎哟,我忘了世子的药快熬过头了,真是老糊涂。”那嬷嬷一拍头,才想起这事,随口揪住一个家丁吩咐。

        “快过来帮忙看着小世子,要是小世子有个闪失,小心你的小命。”

        “还不快放下你手中的扫帚。”见人傻傻愣着,嬷嬷又催促了一声。

        他才缓缓过来。

        见人已经在小世子身边守着了,嬷嬷连忙跑去看药。

        大黑不记得他来这个地方已经几天了,日复一日地做着一样的活,他以后就是这偌大侯府里数名家丁中的一员了吧,至少还有个落脚的地方。

        从睁眼的第一刻起,他见到府里的女主人,就有种莫名的熟悉。随着在侯府里待过的时间越长,他就愈发感到一种奇异的力量在牵扯他的记忆,但又偏偏什么都想不起来。

        大黑脑中又在隐隐作痛,他手握成拳,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试图敲出些什么来。

        “哥……哥……”

        大黑猛地睁开眼睛,一双纯真的眸子撞入他的眼中。

        是小世子。

        他才发现小世子不知何时已经放下手中的草蝈蝈笼子,好奇地盯着他。

        他一时惊慌失措,不知如何看管一个孩子,伸手要拿起陆明钰刚刚的玩具,却发现里面的蝈蝈早已不知所踪。

        大黑茫然地看了看手中的蝈蝈笼子,又看了看陆明钰。

        一大一小二人对上了眼神,彼此都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似说不清道不明的羁绊。

        许是从前在哪里见过他也说不定。大黑暗暗心想。

        陆明钰也看到了他手里空空如也的草蝈蝈笼子,瘪了瘪嘴,就要哭出声来。

        大黑怕被嬷嬷责骂,连忙捂住了陆明钰将哭未哭的嘴,“别哭,我再给你抓一个。”

        说罢就带着陆明钰到草丛里去抓蝈蝈。突然间,他好像看见了刚刚那只身上有斑点的蝈蝈,猛地向它扑去。

        陆明钰觉得有趣,也扑到草地上去。

        很快的,他们就在草里滚做一团,玩得不亦乐乎。

        嬷嬷回来时,就看到在地里滚得脏兮兮的小世子,白嫩的肉乎乎的小脸上蹭了泥土,头上也挂了树叶和草,像个野孩子。

        “哎哟,这怎么行,让你照顾小世子把人照顾到草里了,你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嬷嬷着急地替陆明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夫人马上要回来了,看到小世子这般模样怎么得了。

        姜舒沅和陆明瑜回府后并没有找到陆明钰,问了下人才知道陆明钰被嬷嬷带到花园里晒太阳了,到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无妨,让明钰多动动也好。”姜舒沅觉得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陆明钰不用养成什么尊卑有别的观念。

        大黑窘迫地杵在一旁,像是身后假山的巨石。

        姜舒沅才想起来府里有这样一号人。

        “可有想起什么来?家人?朋友?”

        大黑摇了摇头,表示什么都想不起来。

        姜舒沅只好换个话头,“那你擅长些什么?”

        他的脑海里模模糊糊地闪过一个刀剑的场面,比划了出来。

        “劈柴?”

        或许他本来就是一个上山砍柴到城里卖的樵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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