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和尚哥哥不好惹
“什么事?”
苍苍指了指院子里的空地:“我想明年开春在那种葵花籽,可以吗?”
“不可以。”若耶懒懒地拒绝,又把视线放到经书上。
苍苍把脑袋凑过去,挡住经书:“为什么?”
若耶掐住他的耳朵,把脑袋拎开:“不为什么。”
苍苍委屈地揉了揉耳朵:“你不喜欢葵花吗?”
若耶没理他,只垂着眼帘翻看手里的经书。
苍苍自讨没趣,低着头没站一会,又凑了过来,捧着他翻书的手不停地搓搓,给他哈暖气。
“这是做什么?”若耶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底划过一抹笑意。
苍苍冲他笑:“给你暖手!你太冷啦,冻得我耳朵都凉了。”
若耶抿了抿唇,任他胡乱攥着乱搓一气,指尖逐渐染上暖意。
明明是朵小葵花,身上沾的却尽是他屋子里的檀香。
若耶笑了下,嘉许地拍了拍他的小光头,苍苍便也跟着笑起来。
两人对视片刻,若耶突然将他拉近:“小土葵,亲我。”
苍苍看到他头顶冒出了第六颗爱意值,愣了下,心下一喜,凑了上去,在他嘴巴上吧唧亲了一口,在安静的室内极为突兀。
苍苍亲完也不害羞,笑得越发灿烂,扑到他身上:“谢谢你~”
“嗯?”若耶难得没嫌弃他留在唇上的水渍,舔了舔,看向趴在身上的人:“谢什么?”
苍苍开心地趴在他身上,就差没摇尾巴了:“谢谢你这么喜欢我~”
若耶挑眉看他:“我喜欢你?”
“对呀!”苍苍就差没在他身上打滚了。
若耶把人揪下来,嗤笑一声,换了个角度继续看书:“物种不同,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苍苍不解地看着他:“你就是喜欢我呀,物种不同就不能喜欢吗?”
若耶脸上散漫,耳尖却红了一片,说话又还是那副懒散的模样:“爷是人,你是花,物种不同,哪来的喜欢?”
苍苍歪着脑袋想了想:“物种不同,就不会喜欢吗?”
“不会,”若耶不假思索。
苍苍又凑了过去,对上他的视线:“那你怎么这么喜欢我?”
若耶啧了声,抬手岔开他的脑袋:“不害臊,你哪只眼睛瞧见爷喜欢你了?”
苍苍眨了眨眼睛:“两只眼睛都看到啦!你就是很喜欢我!”
斩钉截铁得若耶都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被逼得急了,他干脆不躲,促狭地看着小葵花:“爷一个出家人,菩萨心肠慈悲为怀,喜欢你怎么了,天地万物众界生灵,爷都喜欢。没见过世面的傻蛋,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值当你揪着爷翻来覆去地说个不停。”
“嗷~”苍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弄得若耶越发心梗,抬手便将他掀翻在地上。
苍苍也不恼,盯着最后一颗爱意值的空缺,很认真地问他:“你有没有什么事情想让我做的?能让你开心的。”
“你安静点儿,别在我面前晃就行,挡着光了。”若耶重新拿起书,倚在软塌上。
窗外北风还在刮,卷着飘雪,听着分外冷肃,屋子里没有放火盆,只点着熏香,若耶身上裹着狐裘,瞧着也并不多暖和。
苍苍点了点头,躺到软塌另一边,把他的脚放到自己小肚子上,裹进衣服里:“我帮你暖脚~”
若耶动了动脚趾,踩到一片温热,这小傻子,被冻得一哆嗦,还贴着肉给他暖脚。
真是……
若耶突然抬头,手指沾了茶水弹出去,水珠打在对方小脑瓜上。
苍苍挠了挠头,茫然地抬头:“你打我干嘛呀?”
若耶笑了下:“小土葵,你是不是看上爷了?让你暖床你便暖床,让你暖脚你便暖脚,一点儿也不反抗。”
苍苍点了点头,很坦然:“对啊!”
“对你个头。”若耶收回视线,没好气地裹紧狐裘,懒得看他,耳尖又红了。
苍苍隔着衣服,把他的脚往肚子上按了按:“若耶,暖不暖和?”
对方高高举着书,遮住了脸上的神色,似是有些不耐烦,敷衍地应了声。
苍苍笑了起来,又说:“你怎么这么容易冷,天气太冷了不烤火的话,是会长冻疮的,以前冬天有人给你暖过脚吗?”
和尚眼帘微颤,书里的字一个也看不进去。
九世修佛,何曾有人如此亲近过他?
这傻子,得了便宜还卖乖,问个不停。
苍苍没有得到回应,自顾自地又道:“也不知道冬天什么时候才会过去,冬天都没有露水喝了。”
若耶从狐裘中伸出只手,在桌上敲了敲。
苍苍会意地坐起来,给他续了茶,又坐回去,问他:“若耶,你喜欢冬天吗?”
“喜欢。”一如既往地敷衍。
苍苍有些疑惑:“你都这样怕冷,还喜欢冬天?”
“嗯。”若耶不咸不淡地应了声。
苍苍支着下巴看向窗外飘着的雪花:“我不喜欢冬天。”
“为何?”若耶分神问了一嘴,将经书翻了页。
苍苍眨了眨眼睛:“冬天太安静啦,小兔子小松鼠,牛伯伯们都躲在家里睡觉了,没有人出来和我玩,陪我说话。”
“嗯。”若耶应了声,没再说话。
安静了一会,苍苍忍不住又问:“若耶,你在看什么书?”
若耶长长地叹了口气,放下书来:“到底怎么了?”
往日小葵花是很安静的,今日异常吵闹,一刻也不得安宁。
苍苍委屈地摸了摸鼻子,见若耶定定地看着自己,他忍不住心底一软,手脚并用地爬过去,趴到他身上,小声道:“今天你们在院子里的话,我都听到啦。”
“嗯。”若耶掀了狐裘,将他一齐裹进来:“怎么?”
苍苍有些纠结:“我是不是给你惹了大麻烦?”
“唔……”若耶沉思了片刻:“是惹了点儿小麻烦。”
苍苍连忙抱紧了些,直往他怀里拱,有点儿委屈。
若耶被他拱笑了,扣住他作乱的手:“怎么跟狗似的?安分点儿。”
苍苍愣了一下,心底涌起点儿喜滋滋的快乐,把脸埋进他胸膛,憋得声音闷轰轰的:“你摸摸我的头,我就安分啦。”
若耶便依言摸了摸他的小光头,果然见他安分了些,又笑了下:“上辈子属狗的?”
“嗯!”苍苍用力点了点头,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湿漉漉的:“若耶,你喜不喜欢狗?”
若耶觉得他在故意勾引人,却又找不到丝毫伪装的痕迹,只好点了点头:“大抵……是喜欢的吧。”
苍苍用力地亲了一下他的嘴巴,眉眼弯弯都是笑意:“狗狗也喜欢你!”
若耶呼吸一顿,突然翻身把他压住:“敢勾引我?”
苍苍眼睛瞬间亮起来,双腿麻溜盘住了他劲瘦有力的腰:“我们要做吗?”
若耶失笑地收了力,整个人压在他身上,脸埋进他颈弯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傻子,连引他破戒,都坦然得好像在问他吃不吃午饭似的。
两人身体紧密贴合在一起,互相的变化都感知得一清二楚。
偏偏他不能破戒,至少,现在不能。
若耶翻身把他踹下软塌:“滚蛋。”
“哎……”苍苍被踹个正着,滚了下去,又翻身爬起来,眼巴巴地趴在软塌边,盯着他精神抖擞的小若耶:“我们真的不做吗?”
若耶被他理直气壮的样子气笑了,掀起狐裘盖住他的脸,凉凉道:“口水擦一擦。”
苍苍的小脑袋从狐裘里钻出来,可怜巴巴地盯着若耶,想了想,小声道:“你是不是在害羞呀?”
听说人类对这个事情是很害羞的,他们从不在公共场合爱爱。
若耶卷了书翻身,背对着小傻子:“不是。”
苍苍又爬上去,乖乖躺到他旁边,小手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若耶叹了很长一口气。
冬日总是格外的漫长。
苍苍替他暖着床,一暖,便是一个冬天。
方又开春,苍苍兴冲冲地拔了好些饱满肥大的葵花籽种进槐树旁,才知道若耶为什么不让他种,这片土,除了霸道的槐树精,寸草不生,什么都活不下来,
苍苍惆怅地盯着那片光秃秃的空地,堆的大雪人也融化斑驳得不成样子。
这几日还倒着春寒,院子里冷风嗖嗖的,吹得人遍体生寒。
“师叔师叔师叔!不好啦!”妙十七跑进屋来,惊飞了枝头一窝窝的春鸟。
那化得斑驳的雪人被十七这么一撞,顿时散成一团,头不像头,手不像手。
妙十七往常见了他,都要摸摸他的小光头,笑眯眯地道声安否,今日却瞧也不瞧他,直往院里跑,神色慌张。
“慌什么?”若耶披着狐裘,从里间施施然走了出来,花团锦簇富丽堂皇的模样,哪里都不像个僧人。
妙十七哆嗦地指着院外:“伽罗寺门口突然聚集了乌泱泱的好多人,气势汹汹,妖气冲天的,点名道姓让您交出花妖。”
苍苍心里咯噔一下,看向若耶。
若耶拍了拍他的小脑瓜:“待在这儿别出去。”他随手打出个金色的结界将小院子笼罩住,带着十七离开。
苍苍怔然地看着地上他用树枝戳出来的洞洞,右眼皮突然抽了抽,心底莫名涌起不安。
久违的机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傻狗。]
[小木头!]苍苍大喜过望:[你总算是出来了。]
小木头有点内疚:[这次是我错了,给你的buff太过惹眼,似乎并没有帮到任务太多。]
[没关系啊。]苍苍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认错:[你也是为了让我做任务更加迅速嘛。]
小木头叹了口气:[小说剧情又被改变了,若耶本来是女主隐藏的金手指,全书也不过出现那么一两次,现在,他怕是要提前嗝屁了。]
[嗝屁是什么意思?]苍苍不解。
小木头捂脸:[就是要死了的意思。]
[怎么会这样?!]苍苍心底一紧,[任务还没刷完呢。]
伽罗寺门口。
大批人员聚集在寺门口,乌泱泱的挤不下,人数沿着山路往下蔓延。天空还有密集的御剑修士和奇形怪状的妖怪,将伽罗寺团团围住,面色凶狠,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
为首的一方是修仙界的洛水掌门,另一方是妖王,整个身体比伽罗山还大的妖蛇,蛇身盘旋在整个伽罗山,蛇头正冲着伽罗寺大门,周围盘旋着密集的妖族精英,身后还有浩浩荡荡的妖界众人,这架势,一人一口唾沫,也足够淹没伽罗寺了。
洛水掌门和妖王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势在必行。
身后的千军万马都是为了美人而来,但他们俩,是为了诛杀异类来的。那小花妖有如此搅动风云的本事,留他不得。
洛水掌门面色不善地看着底下静静站立在寺门口的方丈:“大师,劝您还是将那花妖交出来,既不将他封入锁妖塔,又为何要强行把人拘留在寺内,这岂非监守自盗?”
“就是!”
“可不是么!”人群中附和起来。
当初以为那小花妖被南清月带走,是要封入伽罗寺锁妖塔中净化的,没想到若耶法师又带着他出山,还去了玉国。
将美人锁在身边,即便是得道高僧,也很难不让人想歪。
“把他交出来!否则,我妖界将第一个踏平伽罗寺!”妖王的蛇眸闪着莹莹绿色,蛇口一开一合,蛇信子随着说话间不断吐露出来,毒汁滴下,地面上的花草树木瞬间枯萎。
“踏平伽罗寺!”
“踏平伽罗寺!”
“踏平伽罗寺!”
妖界众人举刀亢奋,一呼百应,铺天盖地的杀气几乎要将整个伽罗山掀翻。
“交出花妖!”
“就是!伽罗寺不能监守自盗!”
“让若……那个法师出来!”
众人侧目看向喊得高声那人,他们可没胆子喊若耶法师的名号,这人上头了吧?
喊话那人被众人看得心虚,忙往人群中挤了挤。
若耶披着狐裘,施施然踏出山门。
门口一排和尚看到出来的人,都恭敬地鞠了礼:“师叔。”
若耶点了点头。
在场的嗡然声有一瞬的寂静,又小声议论起来,却不像方才那样放肆。
“快看!那就是若耶法师……嗯?怎的如此年轻?”
“是他吗?别是伽罗寺糊弄人的。”
“是他是他!额间有印记,错不了。”
方丈看到若耶出来,松了口气,白胡子都顺畅了:“师弟啊,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都是来找你的,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什么风流债?都问你要美人……”
“……”若耶拍了拍方丈老头:“无妨,莫怕。”
方丈点了点头,缩到后面。
人群中冲出一人,披头散发,面目狰狞:“若耶!把他交出来!把他还给我!你这个贼……”
俨然是已经国破家亡,失了神志的玉国皇帝。
小皇帝哪里找得到半分当日的风采,披头散发,身上穿得破破烂烂,两颊凹陷,眼珠充血,一看到若耶,便神情激动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朝着若耶扑过去。
若耶不急不缓地从狐裘中抬起苍白的左手,掌心竖直,朝着众人,只见小皇帝像是突然撞到一面结界似的,金光一闪,人被反弹回去,没站稳,滚下台阶,很快被人群淹没。
再看若耶,已经收回了手,面容疏离冷静,狭长的眼轻飘飘地扫了一眼众人,眼睫洒下一片阴影,眉心的印记分明庄严得不染纤尘,眼神却无端让人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宛如被地狱杀神盯上。
洛水掌门不着痕迹地退后一步,眼底划过一抹忌惮,看向妖王,示意他先开口。
若耶勾了勾唇,点了他的名:“你是洛水派第多少任掌门?瞧别人做什么,有什么话,当着贫僧的面,说出来便是。”
洛水掌门被第一个点到,心底诡异地涌起一抹被认可的自豪感,上前一步:“在下洛水派第十八任掌门,今日率弟子前来,是想讨个说法。”
“哦?”若耶挑了挑眉,拂了拂衣衫上的褶皱:“什么说法?”
洛水掌门便道:“先前,我们抓获过一只花妖,因一名叫南清月的捉妖师将他讨了去,说要送到伽罗寺关进锁妖塔中,我们便拱手让给了她。可不久前,却听闻,您曾带着这名花妖出现在玉国,蛊惑了玉国皇帝,害其神志尽失,致使玉国覆灭。如今我们来,是想讨回花妖。”
“讨回?”若耶笑了笑,看向那洛水掌门:“那花妖身上又没刻着谁的名字,也没认谁为主,既无归属,何来讨回一说?”
妖王上前一步,蛇头向下倾了倾:“我们不是来与你商量的。”
若耶扫了众人一眼,定格在妖王狰狞可怖的蛇头上:“巧了,我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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