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百里斩匪寇
“我才不想呢。”林墨别过脸去,“喜乐!把门堵上,以后不要叫这个人随意进来!”
“你堵了门我还可以翻墙,我若是想来,谁都拦不住我。”贺临川无赖道。
见林墨不理他,他干脆也坐了下来,“你看起来不喜林止和他娘,为何要将财权都让给她管?我甚至都觉得你在账目上挖了个大坑等着余氏跳呢。”
“你是说我害她?”林墨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府中大小事物琐碎繁杂,我才懒得管呢,我害她作甚?”
“那日见你在天枢榭,拎着你二哥的小厮去问罪,那架势恨不得撕了林止。”贺临川凑过来,小声道,“你会不会觉得,你大哥的死……”
林墨被突然凑过来的头吓了一跳,赶快站了起来,皱眉道,“你想干什么,我如何觉得为何要与你说?正人君子不做,在背后挑拨离间你倒是有一套!”
“小妹说的没错,”林止走进来,他慢慢走到林墨的身后,轻轻拽起她的衣袖,带她与林砚隔了一段距离,温温柔柔道,“此人危险至极,小妹离此人远一些。”
林墨扯回袖子,冷声道,“一个两个不请自来,在我面前唱戏吗?我恐怕无福消受,你们去爹面前唱吧!”
林止眉头微皱,“小妹还是不信我。”
“喜乐!送客!”林墨不耐烦叫道。
林砚面具下的眉毛一挑,被惹毛的少女满脸的怒意都落在了他的眼里,嘴角勾起,“二弟,那我们,走吧?”
说着便用手搭在了林止的肩膀上,揽着他出了门,林止并不喜欢这个疯子,几次三番想挣脱他的手,却没有挣脱下来,最后林止放弃挣扎,语气里尽是冷意,“你最好安分一点,我大哥不会如此轻浮,更不会有半分僭越之举。”
“你是想说,我离你妹妹太近了?”
“小妹是先夫人遗珠,你若是敢对她心怀不轨,我会亲手杀了你。”
林砚的头靠在了林止的头上,林止能感受到那块金属面具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刮蹭,那人轻笑一声,并无言语。
林止对这种态度十分不满,突然出手去摘林砚的那块面具,林砚转身一侧,手放开了他,却见林止又转身招呼了过来,招招直中林砚的面门,去抓那块面具,掌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掀起了林砚的几缕发丝,林砚能挡则挡,尽量与他拉开了距离,林止顺水推舟,出手也是出了,索性继续打下去,逼他出手,看看他的功力。
林砚迟迟没有出手,依旧是靠着精准的闪避,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缠斗,既没打算撤退,也没打算出手,就好似在捉弄人一般,林止心生愤怒,故意卖了一个破绽,林砚顺势与他对了一掌,站在原地理了理衣裳,“鹰爪功法,气力深厚,林家真是人才辈出啊!”
林止后退了几步,竟发现此人高深莫测到无法逼他出手,“想不到淮川地界孙员外家中竟能培养出如此惊奇之人。”
孙家孙满堂,江湖上神龙见首不见尾,因两年前单刀匹马杀尽淮川河岸上游九座城的匪患而声名鹊起,又突然之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此人出现时总是两手空空,嘴角带笑,杀人前爱夺人武器,拿到刀时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刀法凶悍,毫无章法,不留情面地斩尽狂徒。
行过之路,血流千里。
世人都说,他若是和林砚一较高下也未尝不可。
那淮川地界兴水力,遍地作坊,盛产铁器与瓷器,商贾居多,匪患作乱便也多了。
彼时官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商人们破财消灾,可怜穷苦人家,甚至是漕运码头上的苦工们,都时常受到欺压。
孙满堂横空出世,头也没回的跳上了水匪的船只,逆流而上,沿着淮川漕运的路线,在河道商船之中,连斩九座城池的流寇匪患。
足足二百余人。
淮川的水被染红了一天一夜,有人看见孙满堂随着手中的刀自船头也跌落到了水中,那一夜之后,孙满堂再也没有出现过。
再次出现,就是他重伤昏迷趴在天枢榭的后门边,他手里紧紧握着一把精致的匕首,林止一眼认出,那匕首是出自淮川一位老先生之手,刀鞘底部,刻着一个林字。
林砚那时还活着,清晨时分,他伸了懒腰活动活动筋骨,笑道,“哎呀,孙满堂?还是很准时的找来了嘛。”
林止皱眉问道,“孙满堂,那个淮川凭一人之力拔除整个匪窝的疯子?”
林砚点点头,“天下第一疯子。”
如果这世间林砚天下第二的话,那么没人可称第一,此话不对,林砚蹲下身探了探孙满堂的脉搏,“嘶,此人内功比我深厚多了。”
“比大哥还要强?”
“那年我去淮川办事遇见了他,他的刀法是我教的,现如今他功力比我深厚,刀法也必然比我精进。”林砚挑了眉毛,“第一不第一的,又有谁稀罕?把他抬进来给我救活了!”
林止记忆中的此人就是个疯子,他重伤昏迷了足足两月,期间数次醒来,每每醒来便往自己身上扎刀子,父亲与林砚从不阻止他,由着他自残,平静后再包扎。
从他嘴角变态的微笑到暴烈疯癫的行为,林止看在眼里,觉得此人危险的不行。
更不要说此人伴在林墨的身侧了。
林墨倒是对这个人毫不在意,翌日一早,她主动跑去找林修贤时,林修贤正在喝早茶。
“女儿给父亲请安。”
林修贤给她也倒了一杯,心中感叹今日的林墨竟如此乖巧,林墨将茶水一饮而尽,下句话险些让林修贤喷出来,“整整一月零十天了,不知父亲查出凶手了没有。”
“还不是时候,爹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林墨乖巧地点头,表示很赞同,“我不管,我只是来督促一下父亲,此仇不报,大哥不能瞑目。”
“也是想提醒一下父亲,父亲现在手下用的人,我一个也信不过。”
林墨站起身,“父亲若不能给我与母亲一个满意的交代,我便会自己去查,哪怕此人是天上的神仙,我亦会把他捣成肉糜给我哥的坟头草当肥料!”
林修贤听的一阵皱眉,坐都坐不住了,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你你,你和谁学的这些鬼话?”
“你是女子,怎可胡言乱语满嘴血腥生杀呢!”林修贤气的来回踱步,“那个死李孚,到底都教了些我女儿什么!”
“女儿已经很久没有与老师有书信往来了,他去哪里了,可还安好?”
林修贤深深地看了林墨一眼,一甩袖子,“不知道,你那个老师每天胡言乱语,行为疯疯癫癫,鬼知道去哪里云游了。”
林墨没继续问,朗声道,“还有一事。”
“何事?”
“把那十个日日夜夜看守我的护卫撤了。”很少有女儿对父亲用命令的语气讲话,可林修贤不但不恼,反而欣慰,那语气神态,与杜若卿如出一辙,她扬起眼角眉梢,道,“我长大了,不需要他们了。”
“香香,他们是护你平安的。”林修贤试图讲理。
林墨皱眉,林修贤纠正道,“墨儿。”
“我看是看着我随时告状的吧。”
“墨儿要出门去游玩,爹几时拦着了?”林修贤好言好语道。
说的是实话,仅限于白日里去街上游玩采买,除此之外处处限制林墨的活动,监视林墨的生活,林修贤的一日三餐旁都是那些护卫的折子。
仿佛每天看着自己女儿一天都做了些什么是他最大的乐趣,据说林修贤还特意找了一个门客每日用上好的笔纸将这些折子抄录下来,美其名曰《香香起居注》。
香香是林修贤强行给林墨取得小字。
好了,现在林墨最想做两件事了,给大哥报仇,和找到那本起居注烧掉。
林墨摇摇头叹气道,“真是恶趣味。
林修贤也叹气道,“起小字要趁早,孩子大了就开始反抗了……”
此时此刻,突然提出要撤护卫,明显是要去做什么,林墨走后,林修贤又多加了一倍的人手。
懒散了一日,林墨不用再管家中的琐事,潇洒得很,她带着家中产业的账簿,去了余氏的院子,院中多了不少物件,翠竹正在院中洒扫,看见林墨,赶快去禀告给余氏。
余氏拿出最好的点心来,林墨坐在案前,环视一圈,道,“是有些简陋。”
“小姐昨日将管家之事交于我,一时间不少女使都来送些吃食茶点,日子好多了。”
“其实我知道是哪几个婆子苛待你,克扣了你的月钱,我念在她们是府里原本伺候我母亲的老人,不愿意在他们回乡养老之前苛责她们,若是我把她们都赶走了,这府里,便愈发没人记得我娘亲了。”林墨道,“但她们终究是不对,我不便处理了,她们是去是留,你自己定夺。”
“小姐愿意相信妾身,将重任交给我,已是感激不尽,怎能让小姐寒心。”
林墨将那一箱子田产铺子的契约文书与账簿叫薛荣搬来,一件件与余氏核对。
“马上中秋节,正需要你去操办,府上现银未必够了,如若不够,你便去这些近的铺子里收一些回来,也正好让他们认识认识府上新的管事人。”林墨难得的真诚,“我知道伯爵府里现银不多,大头都拿去天枢榭经营了,如若钱还是不够,大可以来找我,我自会解决。”
“多谢小姐,小姐之恩,妾身无以为报。”
“你不必和我再说这些话了,是我自己不喜欢这些琐碎之事,才丢给你的,差事办的不好,父亲依旧会把管家之事交给别人。”
林墨丢下这句话就走了,走到门口又看到,一些女使丫鬟们三三两两拿着礼品来登门拜访,到是与这偏僻的小庭院对比鲜明。
她们看见林墨,连忙行礼,林墨轻笑道,“府上吃穿用度一缩再缩,你们过得倒是惬意啊。”
管家之事是不是个烂摊子,还真是有待定夺啊,林墨开始思考起昨晚贺临川的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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