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话音未落,场地四处各个机位的无人摄像机镜头也已经发现了戏肉,缓缓旋转着摄像头,调整焦距,对准了被遗忘已久的谢长安。
场地里前半个小时还算和谐,中间争夺之意越来越浓,最后简直火药味四起,而戴帽子的练习生那组,和穿唐装的rapper组,都是镜头的重点关照对象。
倒是有一台隐形摄像机全程对准谢长安,不过他一直原地不动,要不是偶尔打个哈欠,都能让看画面的人以为那是一尊雕塑。
而现在,所有镜头都汇合了。
临近结束,除了少数没找到组织的,大多数人的归属已经尘埃落定,也有了闲心吃瓜看戏。
只有那两组,两员大将出走的,对着离开的人背影冷嘲热讽。
编着一头脏辫的rapper故意伸长舌头对着谢长安做鬼脸,他身边长头发的rapper阴阳怪气说:“把那家伙开除出我们队伍果然没错,看小花瓶这不是去找大花瓶了么。”
“哈哈哈哈哈!”
“路惹,你有本事走,有本事别回来啊。”长头发高声冲着唐装boy的背影喊道,“这么点小事就翻脸,你算什么兄弟!把killingpart让你唱还不好,真不识抬举。”
长头发平常显然脏话满口,中间愣是因为憋脏字断掉好几次。
说话间路惹已经走到了谢长安面前,他个子也高,只比谢长安稍微矮一些,半长的头发编成小细辫在脑后汇成一股,里面还夹着金属细线和小钢珠,和他大红色的唐装一起在太阳底下反射着金光,十足的潮人打扮。
就算是练习生里,也有不少人有恐潮症,对这些奇装异服还爱抱团的rapper都是敬而远之,可以说井水不犯河水,走的是两条路。练习生里自然也有rapper担,但风格和硬核rapper可是完全不一样。
看路惹这么气势汹汹的走向谢长安,不知道他干什么的还真为谢长安捏了一把汗,生怕那是去干架的。
哪知道那人对他兄弟们非常“友好”的喊话视而不见,只是走到谢长安面前停下,一句话说得非常简单直白。
“你需要组员吧,我要加入你们组。”
谢长安勾起唇,啪啪拍了两下手。
“可以啊。”他干脆地说,“歌分你一part,rap词全归你,你意下如何?”
路惹怔了怔,他本来就是觉得才看透那群人没意思透了,才赌气来找谢长安的。他也有想到《鸿雁》虽然是主唱曲,但也有rap的段落,组内缺人的话自己应该能唱到rap,但到底没抱多大的期望。
他本来就不想来这里,为了“哥们儿”才被拉来,本来破罐子破摔,已经做好了初舞台即终舞台的准备。
但,这个已经被传闻妖魔化了的顶流一开口就是,让他唱所有的rap词,歌也分给他。
他那群“好兄弟”都连一句词都不愿分给他,谢长安开口就是……让他唱全部?
他终于放下成见,抬起头来,认认真真打量了一遍眼前的谢长安。
青年的穿着简单中带着巧思,垂坠感非常好的外衫配同材质的长裤,即使在炎炎夏日下也感觉清凉,只用透明线穿着几颗大小不一的珍珠做装饰,袖口,领口都有呼应。
他肤色白,着黑,站在红墙前,强烈的色彩对比感,在看清他容貌之前,就已经堆叠出了一种美人的氛围。
而这种氛围在看清他容貌的时候又上升到最顶端,强烈的荷尔蒙刺激常常让人失语,这种魔力一向存在,但只有亲眼,近看,才能领略。
路惹看怔了,而这停顿在其他人看来便是不满。
那几个“好兄弟”都恶意地笑起来,脏辫讥讽道:“老兄,还是回来吧,顶流那里也不怎么好混,是不是?”
他说话同样憋,看来说话不带脏字会卡壳这点也会在“好兄弟”之间传染。
他没直接对谢长安说,但谢长安开口比路惹更快,他向后自然地往墙上一倚,眼睛斜斜睨着那群rapper,好奇地问道:
“哎我说,你们不是rapper吗,说话怎么感觉有点口吃啊?”
“嗯你们别想多,我也没有别的,就是好奇。口吃真的可以当rapper吗?”
他这浑然天成,一派自然的单纯语气,像极了当年怼孟唯音的“歌写的很好,就是有点难听”,总之就是有气死人不偿命的功效。从来都是一针见血的猛药,论扎心,谢长安不是针对谁,是说在座的各位,都多少欠点儿。
“你说什么呢!”长头发接过话头,也是意识到自己先前打磕绊太多,恼羞成怒地声音弱下去,“比赛的时候,你等着吧,我们才不口吃。”
“我们炸裂全场。”另一个接茬帮腔。
谢长安疑惑问:“你们这么厉害,为什么路惹来找我啊?”
“……”
“尼玛的。”不能说脏话,但这几个心里都咬牙暗暗在骂,就没见过这么会和他们吵架的顶流,不是说这种小白脸都很怕凶,吓一吓就会嘤嘤嘤,或者情绪崩溃黑脸上热搜吗?
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而且专找人痛点掐啊?
一直没有说话的路惹终于深吸一口气,飞快地转过身,和谢长安并排站着。
面对镜头,他冷冷看向自己原先的“好兄弟”,缓缓道:
“陈宏标,12050。李越,42960。常文飞,25685。宋天皋,六……”
他念的这些数字实在让人云里雾里,吃瓜都吃不明白,是暗号?还是代号?或者别的什么指代。
但他的“好兄弟”们显然听得懂,他每说一个词,“好兄弟”的脸就白一分,话还没说完,脏辫已经承受不住,低声和队友神叨叨地惊慌交流:
“不算的吧?那怎么能算?我不欠他钱,不欠,你们也不欠……妈的混小子,有没有点良心啊?”
路惹把每个人都扫了一遍,最后落在长发身上,念出最后一个数:“赵照,180240。”
看那些本来嚣张的rapper现在一个都不吭声的模样,显然是有把柄在路惹手上,吃瓜群众都很感兴趣。
集合时间早到了,没有一个人提前离开。
虽然练习生里不少人对谢长安感觉微妙,但他们对这群“地下”rapper更为不齿。又要来抢饭碗,又眼睛长在头顶上,认为练习生都是没本事的娘炮,真是又当又立,不知道哪来的自信。
谢长安配合路惹问:“这都是什么数字啊?”
路惹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只是认识三个月以来,我请他们吃饭,旅游,租录影棚以及买今天这身行头的钱罢了。”
“嘶……”
“你乱说什么,谁花你钱了?”长发厉声问,气得手都在抖。
他决想不到路惹这么个任由欺负的蔫炮儿能突然这么决绝,被脏辫拉了一下,才不情不愿地改说法:
“花了又怎么样,明明是你说请我们的,难道现在还能要回去?你丢不丢人。”最后那句说出来又被脏辫怼了一下。
路惹却压根儿没有和他对话的意思,一门心思认真跟新队友解释:“谢哥,这些人不是好东西,我看清了,和他们分道扬镳。他们前几天没少骂你,我没跟着骂,但也没拦着他们,我向你承认,跟你道歉。”
他顿了顿,伸出手来。
“比较正式地跟您介绍一下我自己,路惹,大路的路,招惹的惹。接下来三天会和您一起练习,请您关照。”
谢长安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伸出的手,其实与其说路惹是个rapper,看这双手,他倒更像个弹钢琴的。一群地下rapper集体因为缺钱上选秀综艺,颇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意思。而认识三个月就能豪爽地花掉几十万请客,这怎么也不是普通人的生活水准了。
推理到这,他基本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禁感叹,又是哪家的中二小少爷离家出走,迷信哥们儿义气,结果被家里断了供赌气跑来抛头露面当明星?
这年头年轻人中二啊,他神色如常,随意伸手握了握自我介绍充满诚意的rapper,却朝反方向看过去,轻笑道:
“喏,我们的另一个队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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