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转会
他似乎生气，可又问：“那他……什么时候回？”
宋行“嘁”了声，很是鄙视，“鸡直啊鸡直，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反正就这一两天呗，今天发出的消息，近一周之内他肯定会到ds报到的，之后不是还有季度赛吗，sharp那样的大神，回来铁定是打主力啊！”
阙湾沉默了，平时那么个欢脱的人，没有比他更爱吵闹的了，这会儿听到这种原本应该会让他极度兴奋的消息，却是反常的安静。
“wan4？鸡直？你怎么不说话，以前关于他的消息你都第一时间知道的，人家拿冠军你比他本人都高兴，怎么这会儿不吭声了？”
阙湾难言此刻心情，惦记了四年的人，终于等到他回来了，可他欣喜之余，更多的是说不清楚的慌张和复杂。
日思夜想见一面的人，真当要见到了，倒是突然手忙脚乱起来。
宋行：“你不会是高兴傻了吧？”
“……我在思考。”
宋行疑惑：“嗯？思考什么？”
阙湾挂断了电话转到微信，在战队群里发了一条消息：程乘乘哥，我同意签署新合同，转会ds。
程乘：ok，下播后来找我签合同。
宋行：好家伙，还得是你，最后一点骄傲终究是败了。
阙湾撂下手机，如果不是看到纪尤锐转回国内的消息，他不会点头转会的。
直播间突然开始疯狂刷起了礼物，礼物特效在屏幕上显得格外绚烂。阙湾趁着进游戏的间隙，挑了几个送礼物最多的id号口头感谢：
“谢谢小雀雀儿乖送的一百个亲吻么么哒~”
“谢谢小雀雀儿乖送的一百个520热气球~”
“谢谢小雀雀儿乖送的一百个1314梦幻玫瑰~”
1314梦幻玫瑰是平台最贵的礼物，其他两种也不便宜，他这几年开播，虽然也有粉丝舍得砸礼物，但还没遇到一次性出手这么阔绰的，这起码近十万了。而且这号还是老铁粉，突然这么热情，倒是搞的气氛煽情了。
阙湾打开了弹幕，果然是密密麻麻一片，只有屏幕正中停留着一句字体加大变红的：乖。
咕噜直播平台对消费到一定数额的用户有弹幕停留特权，该用户的发言会出现在弹幕中最醒目的位置，停留一分钟。
阙湾盯着那字儿发呆，思绪早飘远了。
-
同时，m国，□□oer电竞俱乐部基地。
晴空高阳明艳，秋末的冷冽化了燥热阳光，透过窗洒到电竞椅上，到让人舒适。
电脑屏上阙湾告别的声音刚毕，电脑屏幕上直播间跳转出主播下播了的字样。
电竞椅上的人额发细碎盖了部分眉，是张令人惊艳的脸，五官深邃剑眉星目，有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会为他沉迷的魅力，他穿着的白色队服左胸位置上有着“sharp”的字样。
他看着黑了的屏幕唇角微抿，笑意很淡。手上翻转着手机，常熄的手机屏幕感应变亮，屏保上的青涩少年穿着套青白相间的校服，帆布鞋显然有些发黄，少年身形僵硬像是如芒在背，眉头皱得发紧隐隐暴躁。
纪尤锐指尖敲了敲照片上少年的头，意犹未尽似的，又点了直播回放。
林池走了进来，轻拍他肩膀，“东西都收拾好了，明早七点的飞机，半夜就能到。”
纪尤锐头也不回“嗯”了声，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那人的操作，任谁看了都得道句：哇，好菜！菜出天际！
但纪尤锐兴致盎然。
林池趴到他身侧，也盯着看了会儿，“技术这么废还直播，这娱乐主播？”
“职业选手。”
林池不敢相信地挑了下眉，不免嘲：“那国内的fps手游赛事可真够水的，我七十岁的奶奶打的都比他好。”
“他故意的。”
“？”那也很没节目效果啊，完全没看点好吧？
林池转身坐在桌上，摸着下巴笑，“能让你感兴趣的国内手游职业选手，应该只有……”
林池又仔细瞧了瞧左下角的小视频框，等那人抬起头才把人给看了清楚，“诶！这不是……不是你手机上那个人吗？他那张旧照片你当壁纸用了四年都没舍得换的那个，是他？”
纪尤锐嘴角轻勾，“嗯。”
“那我明白什么叫情人眼里出西施了。”打这么烂都能看得下去。
纪尤锐一贯不爱废话的人，都难得辩解：“他实力很强，有很多赛点精彩剪辑，也是近几年来最有价值的职业选手，有机会把他的锦集视频发给你。”
林池：……到底是什么让你误解我有想看的欲望？
“那你转会回国内打手游，不止是身体原因吧，是因为他？”
纪尤锐解开手机屏幕锁，主界面屏保背景一片白，上面赫然几个手写字：今天也喜欢阙湾。
他眉目微敛，“很多。”很多原因，因为阙湾，但也不止。
林池环抱着手，调侃道：“这么多年了就见你这么惦记着一个人，但就是没见你和他打过电话。”
纪尤锐笑了笑，沉默。
不敢打。
他没怕过什么，不怕赛场上强大的对手，不怕被粉丝骂，不怕犯病夜里夜不能寐，却怕和阙湾联系，只敢挂着个匿名身份混在粉丝堆里，看他的每一场比赛，每一场直播。
他起身，抱了抱林池，“再见，好兄弟。”
“再见，一路顺风，放假了我回国找你。”
“好。”
-
阙湾下播之后就去找了程乘，早前半小时群里通知到会议室开会，正好这个时间他刚刚下播。
凌晨了，基地灯火通明，连平时不常亮的地方都开起了灯，空前的热闹，没想却是为了道别。
会议室里，hk战队的队员全都到齐了，每人手上都拿着份合同，脸上表情各异，气氛沉重。
坐在角落的卷毛宋行给阙湾发了消息：“一级警报：战场大范围遭到空袭轰炸，请勿贸然闯入，我方会随时提供战况，你方于外围等待指令，收到请回答，over！”
阙湾笑：“怎么了又？”
宋行手机藏在桌下快速按着字，“啧，李莫和乘哥刚吵完一架，老匡也提出了退队想法，你刚才在群里说的意思，就是同意了去ds了呗，他们心里都挺不舒服的，你这会儿来就是在空袭区撇瞬爆雷。”
雷上加雷炸翻了！能炸它个尸骨无存。
阙湾看着消息止步了会议室外，突感五味杂陈。
hk这一年来成绩实在不可点，从去年的tga秋季赛后，战队教练和队员频繁更换，又历经各种战术调整实行导致赛事频频失利，枪神杯猛男杯成绩不尽人意，将近一年的时间每个队员都没有突破，再者俱乐部没有资金支持，广告费又无法支持，选择和hk整合是改变现状最好的方法。
队里的突击手李莫，到hk不过小半年时间，是个很有潜力的天赋型选手，就是性格太冲动傲慢，之前他和ds的首发队员有过矛盾，闹得还挺难看，让他进ds，大概很难。
老匡么，hk狙击手，以前主打cs，后来转的和平精英，他今年也到了退役的年纪，最多只能再打一年，现在转到ds，能不能拼上首发都未知。
阙湾想，老匡提出退队，大概是想好了去处。
老匡和曾经待过的老战队一直都有紧密联系，以前老匡就和他透露过退役之后想回老战队幕后发展的想法。现在他趁这个时机，转回老战队混一年，以他以前cs的成绩，这几年又在hk打下了基础，退役之后转到幕后做教练也是个好的选择。
其实若不是得知纪尤锐转会到ds，或许他自己也不会那么快下决定。
他这会儿进去，恐怕会让里面的气氛更加紧张，便也只能在外面等着，分别的场面他没有经验，他也实在不喜欢。
大概过了又半小时的时间，程乘先出了会议室，看到阙湾来回走个不停，“干什么？来这儿搞什么竞走运动。”
阙湾无奈扯唇：“是悲伤的踱步。”
“少耍嘴了，”程乘招手让他跟过来，两人到了办公室，程乘问，“对于和ds合并的决定，你有什么意见吗？”
阙湾心想，都到签合同这步了还问他这种问题干什么？
但还是乖巧道：“没有，现如今咱们俱乐部的资金情况并不乐观。而且，很显然hk里这些人的实力已经到了上限，想要突破瓶颈期就要尝试新的训练方式，但以现在的经济条件很难做到，所以综合各方面考虑，选择和ds合并是正确的决定。”
阙湾微顿，“再说了，你不是给所有人都铺好路了吗？”
他能想到的，程乘肯定也想到了。
阙湾理解他，这倒是令程乘意外，他以为阙湾会是最难说服的一个。程乘旋而一想，或许一开始是，但阙湾改变主意应该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你明白就好。合同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签，条件比在hk好点儿，我不敢保证其他，但在hk有的福利条件去了ds一样都不少，这是我最后能做的了。”
“谢谢乘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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