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私人恩怨
冯浩祥盯着邵静澜看。
邵静澜因为疼痛，脸色发白，额头满是冷汗，冯浩祥的手下刚把他左手小拇指硬生生掰断了。
“怕了吗？”冯浩祥蹲下身子，他迫不及待地想从邵静澜脸上看到恐惧，听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给自己磕头求饶。
“……”
“说话！”
邵静澜肩膀发着抖，久久没反应，冯浩祥笑道：“知道怕了？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
“哈哈。”邵静澜有了动静，不是不说话而是低声笑了，笑声在空旷的厂房中清晰明。
冯浩祥眉心紧紧一皱。
邵静澜是开口了，但不是他以为的磕头求饶，反而口气中的挑衅半分不减：“姓冯的，你就这么点手段？”
冯浩祥闻言，气急败坏，狠狠啐了一口：“看样子，你还不知道疼！给我废了他整只手！”
话音落下，手下拖着一根金属棒球棍走向邵静澜。
“哗啦啦啦……”
金属跟地面摩擦的声音听得人心里发冷，眼看那手下走到了邵静澜面前，举起了棒球棍。
邵静澜迎着即将挥下的棒球棍，不闪不躲，他的目光盯着拿棒球棍的小弟，双眼因为专注，瞳孔似乎隐隐泛出金色……
“砰！”就在此时，厂房大门被一脚踢开，季崖沉着脸走了进来。
“季秘书？”冯浩祥见到季崖突然出现，先是愣了一下，“你怎么来这里找我了？”说着扫了一眼五花大绑的邵静澜，也没当回事儿。
冯浩祥张开双手，朝着季崖摆摆手：“你这么快就想想好了？是打算上老爷子这条船了，欢迎，欢……”话没说完，戛然停住。
季崖从他面前走过去，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了邵静澜面前。
冯浩祥僵在原地，扭着脑袋，眼睁睁看着季崖帮邵静澜松绑了。
“季秘书，你们……认识？”
季崖一言不发，他微微低着头，正认真检查邵静澜，等看到邵静澜被掰断的，角度极其不正常的小拇指，季崖动作骤然停滞，像是被凝在了那里。
他背对着冯浩祥，冯浩祥看不到他的表情。
“啊！你们真认识？”冯浩祥看看两人，猛一拍脑袋，“季秘书，你今天白天就是给他参加家长会的吧？”
季崖刚才如雕塑般一动不动，这时候仿佛才到冯浩祥的声音，缓缓地转向冯浩祥。
冯浩祥跟季崖目光相接瞬间下意识绷直了身体。他手心出了把冷汗，甚至有一瞬间想要逃跑。眼前的季秘书是他从没见过的，目光冷得像冰雪，还是铺天盖地的那种，冷冽又窒息。
“张助理，这是怎么回事？”季崖开了口，声音口气跟以往差不多，是那种熟悉的彬彬有礼。
可冯浩祥不知为何心里开始发毛。
“张助理，我在问你话。”
冯浩祥提起一口气，让声音听起来轻松一点：“季秘书，我不知道这个小子是你的人，我要是知道，就不会有今天的误会了。”
“他的手指是你伤的？”
“误会，都是误会。”
“是不是你？”
“他也打了弟，把我弟打得可惨了！咱们就当了两清了！这事儿了了！成不成？”
“……”
季崖没说话。
冯浩祥又道：“说到底都是小孩子的事情，不重要！不重要！季秘书，你来找我是想通了吧，老爷子那边……”
“不成。”季崖忽然说。
“什么？”
冯浩祥没反应过来季崖其实还在说上一个问题。
季崖站在邵静澜面前，冲冯浩祥一字一顿道：“这件事不能两清。”
冯浩祥顿了顿：“那你说怎么办？”
“留下你的一只手。”季崖波澜不道。
“什么？你说什么？！”冯浩祥以为自己听错了。
“留下你一只手。”季崖看着他，一字一顿，“你断他一根手指，用你的整只手来赔。”
“季崖，你脑子没事吧？我现在跟你谈蒋家的大事！老爷子……”
“他的事才是大事。”季崖很少打断人说话，但是这次他没让冯浩祥继续说下去。
“留下你的一只手，这事儿才算了了。”
冯浩祥的脸当即拉下来：“季崖！你是认真的？就为了他！”，他指着季崖身后的邵静澜，“就为了一个毛头小子，你要断送自己的前程！”
“废话少说。”季崖道，“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动手。”
“你以为我会怕你？！”
冯浩祥嘴上叫嚣，目光却不由往大门口方向瞄了瞄。那里站着五六个季崖带来的人，一看就是在专业打手。就跟他之前在巷子对付邵静澜一样，这些人堵住门口，断了他的后路。冯浩祥这边只带了两个小弟，明显抵不过。
“季崖！我可是老爷子那边的人！”冯浩祥紧张地盯着季崖，色厉内荏，“你今天动了我就是在给老爷子叫板！我好不了，你也好不了！”
季崖没回答，他表情平静，不疾不徐地脱掉了西装外套，开始解衬衫腕口的袖口。
冯浩祥后退几步，冲门口季崖的手下大吼：“还有你们！今天谁要敢动我！就是在跟老爷子作对！老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季崖闻言，卷袖子的动作微微停了一下。
就在只冯浩祥以为自己吓唬住对方的时候，季崖卷好了衬衫袖口，说：“他们不会动你，这是你我的私人恩怨。”
“什么？”
“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私人恩怨。”季崖说。
他站在冯浩祥面前，身材修长，乍一看还有些削瘦。袖口卷在手肘处，露出白皙均匀的小臂，任谁看，他的样子都不像是要打架，更像是西装革履的绅士结束工作后，卷起袖口准备去放松一下。
冯浩祥面对这样季崖，也不敢麻痹大意。
他调查过季崖，知道他另外一重身份，当年蒋温城身边有名的打手，道上都恭敬喊一声“季少”。
冯浩祥没见过季崖被叫做“季少”是什么样子，但是他多少听过“季少”的身手。
“你想好了！”冯浩祥朝着季崖大喊道，“给蒋四这么久的秘书，你的身手还在吗？”
“你可以试试。”季崖不紧不慢，这幅纤细斯文，干净俊秀的样子怎么看都跟暴力都不沾边。
“季崖。”一旁的邵静澜此时开了口，刚要说些什么。
“你就在这边看着吧。”季崖道，“看着就行。”
“张助理……”季崖又看向冯浩祥，“你准备好了吗？”
声音口气平淡无波，仿佛大学教授说那句一成不变的“下课”。
冯浩祥知道自己逃不了，再说了他也不能逃。
“操！”一咬牙，一跺脚，冯浩祥决定先发制人朝季崖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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