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天下第一(18)
“听说了吗,这次魔教有动静,动静还不小。”
茶馆一向是茶余饭后闲聊之地,有人侧耳倾听有什么稀奇事,只见一个有两撇胡须,带着毡帽的中年男子正拿着折扇故作风雅似的侃侃而谈。
魔教如今风头正盛,在正派人士眼中,一天不除,便彻夜难眠,因此凡是有个风吹草动,都会被察觉,小事化大,一传十,十传百,无人不知。
“魔教还能有什么动静,每日如此,都是杀人放火,一群无恶不作的家伙!”
提到魔教,有不少人义愤填膺,曾经他们的家人也遭受过魔教迫害,恨不得魔教一夜消失,或者全部死光,只恨自己势单力薄,无法撼动,反而会白白搭上性命,只能远远看着他们胡作非为,长吁短叹。
话虽是这么说,有人感叹,毡帽中年男子却摇头,一脸神秘的说道:“各位有所不知,如今魔教新任教主,虽是个毛头小子,却心狠手辣,残暴不仁,各大门派已经派出人手打探虚实,武林盟主比武即将开始,相信用不了多久,待新任武林盟主选出之时,就是讨伐他们魔教之日。”
武林盟主每隔几年就会重新选出一个,然而最近这几年的新任盟主突然失踪,不知是生是死,有人猜疑是魔教教主所为,有人却认为是盟主有事闭门不出,才被外人谣传,但无论怎么说,新任盟主的挑选势在必行,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不过这些年来,那么多任盟主都未能彻底铲除魔教,如今新任盟主被挑选出来,就有百分百把握吗?
众人当然是不信的,不然魔教也不能伫立这么多年而屹立不倒,人家底蕴在那里。
“武林盟主又能如何?各大门派这么多年都没能团结一心,依我看,只能是一盘散沙,不内讧就不错了。”
有人嗤笑,现在自己人打自己人,明争暗斗,还想一起去攻打魔教?别一不小心被别人反杀,那岂不是笑掉大牙。
毡帽中年男子摇头一笑,抿口浊茶,缓缓道,“这位兄弟,你所言在理,但你有没有听说过飘絮剑庄?飘絮剑庄之子天赋异禀,他若能参加武林比武,说不定以后会盛任盟主之位,彻底讨伐魔教,也不是没有可能。”
有人凑过来,觉得他说的在理,但又质疑,“你说的可是季泽霖季小公子?剑术的确不错,很有天赋,但可惜,他阅历太少,还需磨炼,并非一日之功……”
季泽霖?如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飘絮剑庄庄主就一个儿子,刚刚出生就被昭告天下以后会是下一任庄主,要论势力,飘絮剑庄若认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所有人都期盼着季小公子能成长到什么程度,而从目前来看,倒是没让人失望,相信过不了几年就能超过他爹,但也仅仅如此,比起魔教这个毒瘤,还是鸡蛋碰石头,不够格。
谁知毡帽中年男子放下茶壶,认为不能轻易断言,“这位兄台说的不对,季小公子日后必定有所大作为,而我要说的,可不止这些,不知你们可曾听过姜灵若姜姑娘?长得那叫一个美哦,人美心善,又医术高明,不少世家子弟去提亲,却都败兴而归,也不知谁能得到这样美人的芳心。”
说到这里,有人就发出疑问,“等等,你一会儿说武林盟主选拔是何时,一会儿又说季小公子,再是姜姑娘,这三者……有何差别吗?”
“这差别可大了!”毡帽中年男子就是秉着故弄玄虚,听起来毫无关联,只有知道内幕的人,才知道三者之间可不是从外表看的那样简单,“有些话就偷偷跟你们说,你们可不许外传……”
“说吧说吧,别卖关子了,有这功夫我都能喝一壶茶了。”
“那好,我便一一为你们解说,前段日子,我听闻姜家的独女突然失踪,你猜怎么着,是被魔教中人掳走,而且,他们还放出消息,三日后,魔教教主会迎娶姜家独女,你们说奇不奇怪?若是被姜家知晓,恐怕要气死。”
啥?
魔教教主要和姜灵若成亲?
众人惊呆,该不会是魔教教主贪图姜家独女的美貌,打算强取豪夺?
“这……不可能吧!”
嘴上说着不可能,心里却觉得这完全符合魔教的作风,看上什么就抢,抢不过就下杀手,人命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
毡帽中年男子轻哼:“这有什么不可能?魔教向来都和咱们不对付,抢个人而已,已经是家常便饭,只是那姜家恐怕急得团团转,前阵子去过飘絮剑庄,想必就是商量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直接攻打魔教,让他们把人交出来!”
姜灵若免费为穷人布施粥饭,还会免费为他们医治,他们记着人情,如今恩人落难,他们怎能置之不理?
不过这满腔热血仅有一瞬,又恢复沉寂,他们势单力薄,如何能逼迫魔教交人?所以谁来出这个头?
众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心知肚明他们这些平凡人也只能想一想,却无法做出实际行动,不能鲁莽行事,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众人怎么想,毡帽中年男子不知晓,但他知晓一件事,那就是飘絮剑庄和姜家是世交,绝不会坐视不理,“你们放心,既然魔教教主想要娶姜姑娘,必定现在不会有生命危险,等季小公子成为武林盟主,看他们还能猖狂多久。”
此话一出,众人再次重拾信心,没错,他们虽然丢失一位武林盟主,却有季小公子顶替上位,慢慢成长起来,或许他们以后不用生活在魔教笼罩的恐惧当中,季泽霖,就是他们的希望,也是他们最后一张底牌,凡是敢对季小公子不利的人,那就是和他们作对。
众人低声细语,当他们再次抬头时,发现刚才说话的毡帽中年男子早已不在,唯有一盏浊茶热气缭绕,和一些瓜子果皮,说明此人刚才还在这里,并未走远。
————
飘絮剑庄。
此时,正厅内一片寂静,几位长老坐在两旁,中间位置留给季鸿,然而所有人目光纷纷聚集在下方双膝跪地的青年。
凝视着自己的儿子,季鸿面容无比严肃,“霖儿,你可知错?”
跪地低头的青年睫毛微垂,轻轻颤动,唇瓣紧抿,是一声不吭,显然不打算应答。
见此模样,季鸿有些恨铁不成钢,到底是他管教无方,还是基因遗传,季泽霖长的一点都不像他娘,总喜欢反着来,除了练剑天赋异禀以外,到底是年轻还未经历大风大浪,做事容易莽撞,不够沉稳。
其实他想拿着戒尺好好教训这个臭小子的,不过鉴于这么多长老在场,家丑不可外扬,还是多少给儿子一点脸面,毕竟是男孩,将来要继承剑庄。
亲儿子,是亲儿子,不能打,应该循序渐进的教育。
季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怒气,“霖儿,你已成年,有些事应该懂得什么叫分寸,魔教那是龙潭虎穴,是你能随便闯入的地方吗?亏得这些年学的道理,全都被你忘得一干二净。”
其实他回到剑庄后,一直专心于养伤,若不是有人来报,说季泽霖偷偷跑出去想要找魔教算账,让魔教交出姜灵若,估计他也不会知晓。
那可是魔教!就算是他强盛时期,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对抗,更何况还是刚刚起步的季泽霖。
就冲这一点,他就火冒三丈,派人把季泽霖抓回来,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其实季鸿心里还是一阵后怕的,这些年魔教虽有新教主继位,旧教主不管事,能力却越来越强,哪怕是他,也无法完全战胜对方,顶多是两败俱伤。
所以他绝不允许唯一的儿子犯这种低级错误。
季泽霖很少看到父亲发火,每次顶多都是严肃一下,关禁闭几天,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
“父亲。”季泽霖抬起头,直视高座无比严肃的中年男人,“孩儿知道您的苦心,但是我们和姜家常年关系不错,姜灵若被魔教抓去,我们总不能坐视不理。”
他从小就和姜灵若认识,关系不错,这次听闻姜灵若被魔教教主抓去成亲,心急如焚,头脑一热,就打伤拦截的侍卫,独自一人前往魔教,结果他没有成功,半路被抓回剑庄。
季鸿哪里不知这件事,现在到处都在流传魔教教主即将与姜灵若成亲一事,姜家之主姜封平还因此拜访剑庄很多次,寻求帮助,不过对方是魔教,所以他认为,此事应该好好策划一番,不能莽撞行事。
“霖儿,爹知道你救人心切,是好事,但是魔教武功高强者不在少数,你只身一人前去,可有想过若是被挟持,爹该怎么办?剑庄以后谁来接管?意气用事只会害了你,明不明白?”
季泽霖闻言微微一怔,那个时候他满脑子都是救人,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经过这么一点拨,恍然间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他太鲁莽,总是这样,也不怪的季鸿会生气。
可是……
他眉头紧皱,“孩儿知错,那魔教掳走姜灵若一事,该如何处理?”
只要姜灵若待在魔教一天,就充满危险,他实在不放心。
季鸿皱眉,“这件事就不用你管了,你只需要安心练剑,不日后,去参加武林盟主比试,不要给剑庄丢脸就行。”
这只是他对儿子的唯一要求,至于其他,他都不管,毕竟江湖之中有实力才能站住脚,如果有一天他不在剑庄,季泽霖至少也能有个自保能力。
“孩儿知道了。”季泽霖拱了拱手,见父亲漠然离去,心中多少有些落寞,好像大多数时候父亲都在闭门不出,要么就是一直在外面,很少回来,明明是父子,却没有外人见面次数多。
庄主走后,几位长老面面相觑,这才开口说话,二长老拍拍季泽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少庄主,有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庄主只是太担心你,所以严厉一些。”
大长老点头认同,轻抚胡须,“是啊,少庄主,最近庄主外出回归身上有伤,他连伤都顾不得出来寻你,少庄主应该体谅一下庄主的苦心,至于姜姑娘一事,相信庄主会亲自处理妥当的。”
“你说什么?父亲受伤了?我怎么不知道……”听到季鸿受伤,季泽霖愣了愣,刚才他没从父亲身上看出任何不妥,一点不像受伤的样子。
论实力,季鸿属于一流高手,到底是谁能将他打伤?他想不明白。
不行,他一定要弄明白怎么回事!
于是转身就走,完全忽略身后几位长老的声音,二长老想要追去,却被三长老拦下。
“哎——!让他去吧,有些事,少庄主早晚都要知道,不可能隐瞒他一辈子。”
三长老长叹一声,心想少庄主还是太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希望少庄主知道这一切以后,还能秉持初心,虽然什么都不知道才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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