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嫉妒
不论昨夜众人过得如何,第二日都还得在坤宁宫再见。
按着往常的时辰到了坤宁宫,情理之中的今日来人格外多,就连不必日日请安的几位都早早来到,倒是显得宁若瑜到的格外晚些。
不过皇后显然没有计较这些的精力,只让她让快些入座上茶。
只打量一圈众人,就看的出谁在这火坑里载的最深。
有人看着神情憔悴、有人眼下遮不住眼下的青痕、更有人连眼睛都是微肿的。
毕竟选秀纳妃那大家都一样,而迎娶公主可是有正式仪程的。
任哪个女人自己独守空房,而心爱人在洞房花烛都不会好受。
察觉宁若瑜的目光,同样气色尚佳的陶嫔与她相视一笑。
“贵妃娘娘到。”
这一声便打破了殿中颇为怪异的气氛。
宁若瑜看着殿里略显慌乱紧张的一群人,不禁感叹:便是祁晏亲至也未必能有这样的效果。
随着人走近殿里,本当活跃万分的众人倒是一声不发。
即便是前世见过数次,再见到言晞,宁若瑜仍是一怔。
南启金枝玉叶的言晞公主,如今北宸的贵妃娘娘,
单论容貌便当得起一赞倾国倾城,辅之出身皇族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任谁都得赞一句绝代佳人。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泠泠之声唤回了众人的注意。
“贵妃妹妹快快请起,南夕看茶。”皇后这时倒是把一国之母的风范做的十足。
不知是皇后有心还是无意安排,灵昭仪的位置恰好挨着贵妃。
两国第一美人坐在一起,倒是极难不让人两相对比。
一人出身寒微,媚骨如酥,另一个却是异国公主,张扬明艳。
若论皮囊两人的确是各有千秋,可这多年沉淀的气度却是判若云泥。
向来格外瞩目的灵昭仪,在贵妃旁边坐着让人觉得黯淡无光了。
往日灵昭仪自负美貌出众,总是爱在人前卖弄,本就叫人厌烦。如今有人压她一头,自然多得是乐意看笑话的。
众人目光在两人间来回流连。
贵妃恍若不觉仿佛及其习惯了别人的这般打量,依旧自然地同其他人说笑;
边上灵昭仪倒是面色不太好,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臣妾初来乍到,也不知众姐妹的喜好如何,便带了些南启宝石送给各宫姐妹,好依着自己的喜好做了首饰。”
宁若瑜前世便知晓,言晞在宫里是个神奇的存在。
一来她是和亲公主,自己与后位无缘子嗣与太子无缘。
二来她极懂人心,就是后宫这么多人也没几个对她有恶感。
若不是为情所困,她只怕是宫里最自在的人。
接过锦盒,只颠了颠分量便知数量不少。
南启宝石在北宸罕见,自然也十分贵重。
坐在前边的贵妃却仍旧巧笑嫣然,似乎只是送了在寻常不过的物件。
拿人手短,这一出手便是每人一盒,到让众人纵使心里千言万语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各自客套关心了几句便散了去。
“宁妹妹。”
刚走出坤宁宫,宁若瑜便听见有人唤她。
莺妃从边上走过来,她生的面善,带上几分笑意便叫人心生亲近。
除却同皇后争锋相对,莺妃跟其他人的关系都还算和睦,只是宁若瑜两辈子虽同莺妃没什么矛盾,却也没交际。
“贵妃娘娘所赠宝石璀璨夺目,姐姐我看了喜爱难耐,便想着请妹妹帮我画上几个样子,不知妹妹可得空闲?”
年前宁若瑜闲来无事画了几幅首饰样子,祁晏见瞧着别致就让人给她制成了实物。
“娘娘喜爱自然是妾的荣幸,如今妾是日日闲着,只待娘娘无事到望舒阁来便是。”
莺妃的笑容仍旧如春风拂面般温和,道:
“那便叨扰宁妹妹了。”
两人坐上轿辇,闲聊间便到了望舒阁。
“入宫多年,倒还是头一回到这来。”莺妃打量着四周颇有几分新奇。
“这儿离东西六宫到底是远些,也就冬日梅花开了能见着姐妹们过来。”
莺妃指指窗纸上的两幅画,一幅秀美婉约,一幅潇洒霸气是谁人所做一目了然。调侃道:
“当日得知妹妹住在这还觉得是委屈了妹妹,如今看来这处处精心修缮,就是远了些但也拦不住有心人。”
宁若瑜正将画纸摊开,照着宝石琢磨着样子,听见她这话挑眉回道:
“陛下在妾这也就得一时新鲜罢了,这宫里谁人不知圣心常存之地是在玉芙宫呢?”
这话倒不是她恭维莺妃,旁人都有盛宠失宠之时,独有莺妃,虽从来不是头等的宠爱却从不曾让祁晏忘记。
“陛下不过是顾念公主罢了,也幸好就因为是公主本宫现在才能这般自在了。”
闻言宁若瑜心道:绕了半天,终于进入正题了。
并未回避,顺着说道:
“是呀,娘娘膝下但凡有个皇子,只怕现在都没工夫同妾在这说话了。”
聪明人同聪明人对话是极其舒服的,两人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默契的绕过话题商量起纹样。
莺妃离开时候已过午时。
宁若瑜甩了甩画了一上午有些酸痛的手腕,边上知源过来给她轻轻按揉着。
“主子大半日都未曾吃东西,先吃些糕点垫着,歇歇待会再用膳吧。这莺妃也是,怎的这般着急。”
宁若瑜伸了伸仍是不太舒服的手,:“她可等不得我用个膳再同她说话。这宫里人虽多,可乐意同皇后为敌的却少。以贵妃之姿,日后定然分去大半宠爱,余下这些人若不能凭宠爱立身便只能投靠他人。若皇后势大,最受难的就是她了。方才话里话外不过是试探我对皇后的态度,这我这得了准信儿,她自然是得去试探试探别人的。”
“倒是辛苦了主子的手。”知源靠近一步,压低声音:“丽云说,灵昭仪回去发了好大的火。”丽云便是新年夜宴上被灵昭仪责罚的侍女。
“她自负美貌,如何见得别人压她一头。且看着吧,往后这宫里会热闹的很。”
确如宁若瑜所言,往后三月热闹非常。
不管是出于对南启的看重还是贵妃本身,祁晏都给与了其无人能及的宠爱与尊荣。赐号姝,美好之意。
而在这三个月里能从姝贵妃之下分到些许宠爱的也就是灵昭仪、莺妃和宁若瑜以及规矩上定的初一十五的坤宁宫。
无宠在后宫何其可怕,如何不让其他人着急?
清净许久的坤宁宫反常的接待了不少人,只是在宁若瑜看来这些人只怕是更要倒霉。
祁晏对皇后的不满自上次分权就已经表现一二,如今更是非初一十五不入坤宁宫。
讨好皇后的妃嫔是因为她除了是皇后以外,更是大皇子生母身后是整个镇西将军府。
相对于坤宁宫的冷清变红火的便是灵昭仪的鹭宁宫了。
灵昭仪自入宫以来得的便是头号的宠爱,如今祁晏虽仍记着比起从前可谓是一落千丈。
宁若瑜这些日子不知听了多少次灵昭仪砸碎了东西,惩戒了宫人的消息。
灵昭仪现在便如同一个炮仗,偏偏又不敢对着姝贵妃爆炸。
阖宫上下都等着看是哪个倒霉鬼惹上这回事。
这天,祁晏又翻了鹭宁宫的牌子。
前些日子南边发了洪灾,为着这回事祁晏很是忙了一段日子,已是许久未踏入后宫了。
“陛下已经好久没来看臣妾了,怕是早就将臣妾忘在脑后了吧。”灵昭仪一见着祁晏就开始娇声抱怨。
往日祁晏自然是吃这一套的,可如今忙碌一天也是疲惫,见她有些埋怨的意味还是哄道:
“前朝事忙,这不是忙完便来看爱妃了?”
“陛下偏是找些借口,明明前日陛下还陪贵妃一同用午膳了。”灵昭仪对姝贵妃分宠这一点敏感的很。
祁晏虽不怎么理会后宫争斗,却也绝对不喜把拈酸吃醋摆在他脸前。
连皇后和莺妃在祁晏面前都做的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当下语气便冷了几分,道:“你似乎很是关注姝贵妃?”
不知是嫉妒蒙了眼还是没听出祁晏语气的不善,灵昭仪竟是不依不饶道:
“陛下在臣妾这里提的还是姝贵妃,若陛下不喜欢臣妾,便不要来看臣妾了。反正同姝贵妃比起来,妾不过是可有可无的。”
路公公听了这话都怀疑她是让人下了降头,想着虽说往日里灵昭仪闹小脾气,陛下还是会耐着性子哄上一哄。
可今时不同往日,陛下虽然不至于只听见新人笑,不听旧人哭,但怕是没那个耐心听着旧人拈新人的酸。
平时看着漂亮灵动的一张脸今日却让人心烦。
“你同姝贵妃自然是不能比的,既想不开便在宫里好好想想吧。”
祁晏甩了袖子站起来,全然不顾灵昭仪的哭求。
路程忙跟在后面:“皇上起驾。”
离了鹭宁宫,夜风吹在脸上让人舒心不少。
已经是五月,宫里的枯枝残叶早被清理一新。
瞧着一片嫩绿的院子,无端的想起来了那一片红白交错的梅林。
“去望舒阁。”
在祁晏心里的宁芳仪温柔懂事又知书达理,向来定能排解他心里这不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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