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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烂俗相遇


爆炸声轰鸣着碾压过耳膜,凄厉的哭喊声冲击着人仅存的理智,交织成管风琴演奏的降e大调圣安妮曲的赋格。

        任谁听了都会感叹一声,好一首地狱的献礼曲。

        昔日为无数信徒洗礼去灾厄的教堂,眼下成了明哲保身的泥菩萨,庄严的教堂大门紧锁着,好像这样做的话,现实的炼狱便化为一片假象。

        许久之后,等到整条街,或者说整座城镇都陷入沉默,教堂的大门慢慢打开,有谁从唯一的避难所里走了出来。

        穿着燕尾服的男人打量着被焚烧得一片焦黑的街道,满脸无动于衷,对他来说这不过是演奏会中途休息出来透气罢了。

        于是他转过头驻足于大厅的门前,向里面的人禀告消息。

        “女士,清洗已经完成了。”

        教堂内紧靠祭台的第一排长椅上只坐着一位身穿深灰西装的女性,闻言换了个坐姿,纯金质地的鞋跟在教堂纤尘不染的地砖上敲出脆响,些许日光下的照射着,它闪烁出金属特有的冷光。

        廓形宽大的十字纹西装支撑着她慑人的气场,柔软的纯白丝绸衬衫内搭着一件高领的黑色羊绒毛衣,连她一点点的春光都不肯赏赐给别人。

        她看起来有些意兴阑珊,抬起右手拨弄了一下如酒般浓艳的红发,懒懒地抬起眼看向穹顶处绘制着太阳的彩色玻璃大窗。

        有什么人在和她对视。

        “呋呋呋呋呋,普通的黑手党可做不到这种程度,你真是藏着不少秘密嘛。”

        如此庞大空旷的教堂里,任何声音都会撞在墙壁上不断地回荡放大,这男人说出的话却没有一丝扩散的效果,突兀得令人诧异。

        “阁下的故事不也多得说不完吗?神出鬼没的先生。”

        一根粉红色的羽毛落在了她的红发上,还不等她亲自处理,自高空轻松跳下来的男人便拿走了它,动作自然地塞进口袋里。

        如果单靠穿着来猜测季节,这两个服装风格截然不同的人一定会引起你的混乱。一个郑重端庄得像坐在歌剧院中的贵族观众,一个则花哨俏丽得像在热带岛屿度假的观光游客。

        他一屁股坐在女人旁边,羽毛大衣被他随意地压在身下,和长椅一起发出承受不住的哀嚎。

        “想跟我交换秘密也不是什么难事,一起喝杯酒好好谈谈怎么样?”

        酒红长发的女人推开他揽过来的手,浅笑着回绝他。

        “我倒是很荣幸,只是阁下恐怕时间不多了吧。”

        他嚣张的笑容一滞,脸色不怎么好看地继续说道。

        “下次你就没这么走运了,伊拉莉亚。”

        “我几时靠运气在世上行走了?说出去岂不是砸了我的招牌。”

        她那张明艳多情却偏生出一股磅礴气势的面孔,只需要微微一笑就夺目得堪比骄阳,女人笑意盈盈地搭住他掐向自己脖子的手,语气里是难掩的调侃之意。

        “晚安,多弗朗明哥先生。”

        “你这家伙”

        没说出口的话和男人一起消失在原地,她向后懒散地靠在椅背上,单手托腮继续听人弹奏管风琴,另一只手捏着一根不知何时从他身上拿走的羽毛打转。

        这首弥撒曲为谁而鸣?其中深意恐怕只有策划了这场“大清洗”的她知道。

        多弗朗明哥阴沉着脸从梦里醒来。

        他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抄着口袋顶着月亮从窗户跳了出去。

        那件和他形影不离的粉色羽毛大衣还孤零零地撂在寝宫地上,躺在一堆空空如也的酒瓶旁。这件面朝天花板摊开的大衣里漏出一截吊坠的银链,在光线昏暗的室内流转着光华。

        月光下,灿金的短发依然在他移动时烨烨生辉,金带一般随着他移动到远离王宫的一片深林之中。

        这儿有座无人看守的高塔,塔顶耸入云端,抬头也几不可见。唯一的入口被道道锁链加固,没有许可根本不可能解开这些要命的麻烦溜进去。

        多弗朗明哥有特殊的进门技巧。

        他纵身一跃便动作毫无停顿地蹬着外墙跳了上去,在果实能力和过人体术的双重加持下,爬这座对旁人来说难于登天的塔与他反而易如反掌。

        照例是走窗户,门这种东西是留给不可能进来的外人用的。

        塔顶房间的陈设繁复得令人瞠目结舌,堆砌在地上的各色珠宝玉石琳琅满目,稍微有些光亮便争抢着炫耀自己的身价,如果过不是放在房间中央的灵柩,简直让人以为这是特地修建的藏宝阁。

        不过看了躺在水晶棺中那人的样貌,再撤回“这不是藏宝阁”的想法也不迟。

        她的棺材里意外地没有什么贵重的陪葬品,只有几朵零星的玫瑰花。

        品质极高的塔伊夫玫瑰还在盛放,看得出来经常有人更换它们,最娇艳欲滴的一朵被摆放在逝者的耳侧,让她看起来就像在花丛中玩闹倦了,索性睡着了一般。

        多弗朗明哥从窗户进来之后便一言不发,背着光沉默地看向被珠宝环绕的棺材,他的表情隐逸在黑夜里,无人知晓。

        他在等待什么?等着谁从棺材中坐起来,告诉他这不过是个旷日已久的玩笑吗?

        半晌过后,他拖着步子走到灵柩前,直愣愣地伸手去触碰她的脸。

        异于生者的冰冷触感敲碎了他最后的一点困意,他此刻才像梦中初醒一般,竟是放肆大笑起来。

        “呋呋呋呋呋。”

        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笑声压抑得让人只觉得难过,他还对着棺材不管不顾地大笑着,丝毫没考虑过是否有扰逝者安息。

        至于多弗朗明哥为何做出这种遭人谴责的事,你看看这人对已然是一具尸体的她那偏执的态度就清楚了。不知道她已经离开人世多久了,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保存方法,居然能做到让她的肉身完好无损,音容笑貌宛如生前。

        说“音”是有些惊悚了,但相貌绝对是她本来的模样,还是那副让她名动四海的天人之姿。

        家族里的人对她只字不敢提,起先迪亚曼蒂和特雷波尔还敢仗着身份劝劝多弗朗明哥,既然人已经走了,干脆还是还她一个清净算了。

        后来发展到他只要听到“人已经”或者“死”之类的字眼就会无差别发怒的程度,就再也没人敢提把这女人下葬的事情了。

        多弗朗明哥还在痴狂般笑着,手掩在墨镜上,也不知道黑天半夜的他在遮盖什么。

        等到他不笑了,房间里便冷清得窒息。

        “又梦到你了,白白糟蹋了我睡觉时的好心情。”

        他开始自己嘲笑自己。

        “你怎么没说过自己还当宗教骗子?也是,毕竟你连老子都敢骗。”

        难掩疲颓之色,他扶着棺材大咧咧地盘腿坐下,胳膊往边缘处一搭,向着黑夜自言自语。

        夜还很长,就如每个如此寂寞难熬的夜晚一样,那些往事便一桩桩、一件件的浮现在他眼前。

        “那两个臭小鬼往那边跑了!”一群男人大骂着在小巷中穿梭,他们的眼睛被手中所持的火把映成一片血红,这让他们看起来不像是一群人类,更像是为主人的命令而发疯的一群猎犬,在嗅到猎物的血腥味之后兴奋地追逐着,急切地想要第一个得到猎物。

        “快跑啊罗西,别把脚步慢下来!”

        “可是哥哥哥,我快跑不动了。”

        两个猎物男孩都有一头金发,月光平等的对待每个人,但当它如此高调地照在男孩们的身上时,这显然并不是什么好事。昔日象征着他们高贵血统的金发,于黑暗中简直就是明晃晃的靶子,更别提随着他们的跑动,金发在月亮的映射而显现出具有流动感的光泽,看起来简直像是微光的夜明珠。

        稍微落后的男孩在这场追逐赛中处于下风,体力不支让他感觉自己的嗓子几乎要咳出血来,他扯着嗓子跟前面的男孩说话,声音颤抖着嘶哑着,像一块马上就要碎掉的玻璃。双腿已经开始不住地打颤,他的眼睛中逐渐泛上一阵雾气,心脏跳动的声音如鼓声震耳,这让后面男人们叫骂的声音在他耳中越来越小,很显然,他已经到极限了。

        前面的男孩闻言匆匆回头,在黑暗中胡乱地抓住了他弟弟的左手衣袖,这个过程只是稍微放缓,但这短暂的空档足够让身强力壮的男人们追上来。前面的男孩在黑暗中仍然戴着一副墨镜,这或许并不影响他奔跑,因为在短暂的停顿后,他拽着自己弟弟逐渐和身后的猎狗男人们拉开了距离。

        这只是侥幸而已,戴着墨镜的男孩心想,这条小巷四通八达,追兵很有可能出现在下一个路口。可是他感觉到自己拉着的胳膊越来越沉重,不仅如此,他的双腿也开始不自觉地打颤,几次几乎要自己绊倒。

        这群贱民,这群愚笨丑陋的下等人。如果是平日,他肯定会站在街上狠狠地咒骂他们,而在更早的时候,这群人连给他当奴隶的机会都不会有。可是现在他不能停下,他和罗西好不容易偷到的药物,他们必须尽快带给妈妈。

        不得不说他的预感准确得惊人,因为在下一个路口拐弯,他撞到了一个人。

        一个八岁孩子全力冲刺地撞击并不能撞翻一个成年人,但是对同体型的其他人类无疑是冲击力巨大的,他和对方都因为这措手不及的撞击向后倒去。更糟糕的是,他的向后倾倒撞到了紧跟在他身后的另一个男孩,一时间三个人都坐倒在了地上。不容他看清是哪个不长眼的撞倒了他,追兵已至,他反手撑着地面起身,匆忙地拉着弟弟向小巷深处跑去。

        在余光之中,他隐约看到了在黑夜里依然像火一样燃烧着的酒红色。

        “那两个天龙人的小鬼往哪去了?”

        “你不是领路的吗,你连个小鬼都跟不上你问我啊?”

        “真邪门了,跑的比他妈的兔子还快。”

        在小巷中迷失方向的男人们看了一眼地上被撞倒的女孩,她一脸恍惚地捂着自己的额角愣在原地。领头的两个男人一对视,放弃了向女孩追问那两个男孩下落的想法。他们简单商量一下,骂骂咧咧地分成不同的队伍四散开。

        女孩在地上缓了好久,小声嘀咕了几句,隐约能听到“命运”“弱小”之类的词,有些失魂落魄地沿着刚刚男孩们逃跑的方向离去。

        这间海边破败的小屋里唯一的光源只有桌上的一盏燃烧过半的烛灯,男孩们确定周围已经没有追兵后,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钻进屋里。

        “母亲,我和罗西拿到药了。”带墨镜的男孩把紧紧绑在身上的药解下来放在桌上,另一个男孩则用桌上一个破烂的瓷碗倒了一些水。

        床上的女人看着两个孩子狼狈的样子,双手颤抖着接过了小儿子递来的水,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一些:“多弗,罗西,我的好孩子们。”这句话她说得异常艰难,每一个字都仿佛要花尽她所有的力气。

        “母亲,父亲去哪了?”头发遮住双眼的男孩趴在床边询问他的母亲,但她只是咳嗽了几声,缓缓俯下身把两个男孩抱进了怀中,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男孩们知道,父亲肯定又出去乞讨食物了,他坚持着自己那该死的品格,绝对不做抢劫偷盗之类的事情,只能偶尔在黑夜出去向快关闭的酒馆饭店讨要一些残羹剩饭,每次都要受尽奚落和嘲讽才能回来。

        稍微大一点的男孩愤怒地冷哼一声,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有些赌气般的从母亲的怀里挣脱出来。虽说是挣脱,其实只是从母亲的臂弯里挤了出来,他害怕自己的动作会让孱弱的母亲病情进一步加重。

        “多弗,罗西,你们要理解你们的父亲。”床上的女人扯了一个笑容出来,但是屋子里的烛光太暗,这笑容显得过于牵强。被叫做“罗西”的男孩静静地依偎在母亲的怀里,什么话都没说,而戴着墨镜的男孩则慢慢地挪到了房子的角落,躺在了屋子里仅有的一块地毯上。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脑子里都是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因为罗西和他偷了药铺里的药,街道上的男人们却都追了上来,对待两个小孩子却如此兴师动众,无非是想借此机会拿他们两个报仇。男孩的脸色在黑暗中也阴沉地可怕,房间里安静到能听见他紧咬后槽牙的声音。

        这群贱民,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会把这份屈辱全还给他们,他要让所有人都下地狱。极端的愤怒和疲惫拉扯着这个八岁男孩的神智,在身体机能因困倦告罄之时,不知怎么,他的眼前浮现出了一抹酒红色。

        那像他还在玛丽乔亚时人类供奉上来的美酒的颜色,这是他睡着之前最后的想法。

        名叫罗西的孩子也默默离开了母亲的怀抱,拖着身体依偎在他哥哥的身边。两个孩子的睡颜在月光下恬静安逸,稚气未脱的面孔终于给别人他们确实只是孩子的真实感。

        当然,如果把这句话告诉多弗朗明哥,他一定会气得破口大骂,这位自恃出身高贵的大少爷天还不亮就逼着自己离开了小屋。罗西因为昨天晚上的奔逃已经精疲力尽,看着他在梦里依然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角,多弗朗明哥怎么也狠不下心叫醒他,最后他只能把衣服缓缓地从弟弟手里抽出来,一个人踏上了寻找食物的道路。

        空气里凝结着的露水让他的衣服变得潮湿起来,不一会儿就沾在了身上,日出之前的风总是阴冷的,睡了一晚上地板的多弗朗明哥控制不住地打起了喷嚏。

        “阿嚏。”

        还没等他揉揉鼻子缓过神来,一声轻笑让他的手一顿,紧接着一股难言的恼怒让他的脸一瞬间涨红了起来,他恶狠狠地向着声音的方向瞪了过去。

        他看到一个女孩站在不远处看着他,脸上挂着一种莫名欣慰的笑容,这让他攒起的怒火一滞,自从离开玛丽乔亚之后,除了家人,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这种不带恶意的表情了。

        一个人类罢了,没必要计较。意料之外,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上前拽着对方的衣领大声挑衅,而是瞪了一眼红发的女孩转身继续赶路了。

        等等,红发?

        多弗朗明哥迈出去的腿硬生生转了一圈。女孩的头发颜色宛如陈年美酒,与正初升的朝阳相比都更胜一筹,不可一世的太阳都只能沦为她的陪衬,平白给她镀上一层夺目的金光。那种光芒甚至让他墨镜之下的眼睛微微酸涩,多弗朗明哥用力地眨了几下眼睛,突然快步走上前去。

        对面的女孩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她看着金发男孩逐渐走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那几乎就是一个大笑的表情了。说真的,一般人是不忍心对着这样一张笑脸下得去手的。

        但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不是一般人。

        他走上前的第一件事就是抓着女孩的衣领,咬着牙问她:“昨天在巷子里撞倒我的人就是你吧!”

        女孩显然还没回过神自己遭遇了什么,毕竟在她此前的人生当中,这个笑容是无往不利的,从来没有人在自己露出这种讨好的表情后还能阴沉着一张脸拽着自己的领子大声质问她。

        男孩并没有在意她的愣神,在他看来这无异于做贼心虚,他火气更大地发难:“托你的福,我可是差一点就被抓到了。”

        女孩这才意识到自己昨天似乎闯了祸,但是笑容很明显对拽着自己衣领的这个粗鲁家伙并不管用,她有些苦恼地想回答他昨天明明是你撞到我了,但是看着对方像一只被砸了蛋的火烈鸟,她硬生生把这个回答吞了进去。

        权衡之下她突然想起来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于是她说道:“别那么生气嘛,我可以补偿你一件礼物。”

        “你胆敢施舍我,人类?”男孩好像听到了什么恶俗的笑话一样,拽着女孩领子的力道更重了。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自己每一个动作都能让对方更生气的人类,但是她还是舍不得对自己精挑细选的“他”动手,她也不想去纠正他话里说自己是“人类”。

        女孩好脾气地把手放在他揪着自己衣领的手上,她的目光沿着这双伤痕累累的手向上,一直看到他微怔的神色,但是她看不见他的眼睛。这不利于我们两个灵魂的交流,女孩一边腹诽着一边开口:

        “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嘁,我跟你说话简直就是浪费时间。”男孩听见我这句话之后,突然觉得自己是在被对方戏耍,看到已经微亮的天光,他觉得友好的人类也该死,他们只会浪费他的时间。于是他松开了对方的衣领,将手揣进裤兜里转身打算离开。

        这下轮到女孩慌神了,她又一次没有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但是看着他好像真的就要离开了,只好急急忙忙抓住他的手和盘托出:“力量,我可以给你强大的力量!”

        “力量”这两个字对多弗朗明哥的吸引力还是足够大,这让他打算再花一点时间听听这个人类女孩打算说什么。

        见他转过身来,女孩稍微有些小得意,她就知道人类是不可能拒绝变强的可能的。她微微踮脚凑身向前,抬起右手向男孩的眉心点去。

        看到她要触碰自己,多弗朗明哥几乎是本能般地想抬起左手打落对方的手。区区一个贱民而已,怎么敢触碰神圣血脉的他呢。但是看着随着对方的手臂抬起缓缓滑落的红发,男孩忽然愣在原地,他又想起了玛丽乔亚的美酒,想到了刚刚日光下的金红色的光晕。

        就这一瞬,她的食指成功点到了男孩的眉心。她的手指异于常人的冰冷,这让多弗朗明哥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好了,我已经把礼物赠予你了,当然这只是一小部哎你已经要走了吗?”

        花时间等待她这个无聊动作绝对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蠢的几件事之一,我为什么要相信一个人类女孩的鬼话。多弗朗明哥转身快步离开,什么力量什么礼物,一个轻飘飘的动作就想把我糊弄过去?

        如果是平时,他肯定要拼上命和这个愚弄自己的家伙打个你死我活,但今天他赶时间,算这个人类好运。

        他听到女孩还在后面不死心地嚷嚷:“我很尊重你的意愿,如果你愿意接受我全部的权柄,你可以再来找我!”

        别说了蠢货,今天我不揍你真的只是放你一马。

        他沿着海岸线渐行渐远,女孩的声音被海潮逐渐淹没,只模糊地听到她说自己晚上还会在这里等他。

        多弗朗明哥没有回头的打算,但他向右转头看了一眼正在升起的太阳,金红色的光同样打到了他的脸上,很温暖的感觉,连灵魂都暖烘烘的。

        放她一马肯定只是因为她好运而已,他如此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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