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山穷水复疑无路 坟头草草意奔敌
或许魏归啼还不知道,阎司秋曾经的身份便是皇帝身边的贴身护卫,也就是上一代带刀客的暗部头领,只不过风不快与魏归啼这层关系,让皇帝看到了他身上有更多的潜力,这才让风不快代替了阎司秋。
“两任县令?”魏归啼一脸疑惑“两死人能帮上什么忙?”
阎司秋沉稳地说道“若是我没猜错,风不快一定怀疑那死去的两任县令与里正阮誉有关,您说昨晚他在听到里正的特殊癖好后很是急迫,那么或许此中就有什么线索!”
“滴蜡能有什么线索?”魏归啼觉得阎司秋与风不快都很莫名其妙,整日关注这些变态的东西。
“非也,阮誉既非圣人,从目前的情况看来,他有极端的虐恋倾向,我曾经接触过许多杀人狂,他们其中就有这种心理,如果阮誉是个杀人狂的话,那他就有破绽出现了,欲插阮誉,馆主!我们可以先风不快关注的两任县令被杀案插起~”
“怎么查?”魏归啼有些不相信阎司秋,觉得这家伙在装腔作势。
“刨坟!我记得昨日,风不快曾经跟我说过要去城外一套,还带着老师爷,定是去验尸了!”阎司秋当即站起身,看上去如同换了一人般。
“都已经过了一夜,那阮誉怕早就想到我们前面去了”魏归啼有气无力地说道。
“并不会!”阎司秋自信道“由于害怕佟家堡报复,我早就贴出了限行令,这百谷城还在封闭之中,就连食物,我都是拜托三军兄弟运输的,我能保证城内无人出去!”
“快去!快去!”一听此话,魏归啼忽然觉得阎司秋还真有点用,当即拍打着阎司秋的背部“快点快点!”
二人一前一后行至城门口,一看阎司秋到来,守城的弟兄们当即迎了上来。
“快开门,我们要出去,切记,决不能让城内人员出去,城外之人也不能放进一个!”
“是!”
百谷城三里外的一座坟山上,大大小小离着几十座坟碑,魏归啼与阎司秋刚一靠近,就从土地的新旧上找到了风不快曾经查探的两任县令的坟墓。
“应该庆幸风不快免于打草惊蛇,没有将两具尸骨带走,否则进了城,早就被阮誉夺走了!”
“别废话,快挖!快挖!”
魏归啼躺在一处坟坡上,一脸安详地晒着阳光,昨夜一阵雷雨过后,今日万里无云,阳光正是最温暖的时候。
半个时辰后,两具骸骨皆被移动到了树荫下,魏归啼与阎司秋当即研究起来。
“这不是两娘们吗?罪过罪过,两位姑奶奶吗?”魏归啼一眼就分辨出了骸骨的性别,阎司秋在一旁拾取着每一节骨头查探着。
“两具骸骨皆是裂缝,而且还有几处是斩断的,死者死前不仅受过虐待,死后还被肢解了!凶手确实是个虐恋倾向的人~”阎司秋分析着,骸骨上每一处伤痕,他都能分辨是是何利器所致“两具尸体的后劲处,都有一枚锋针,应该就是此物造成的致命一击~凶手好像还是个暗器高手!”
魏归啼接过阎司秋手中的椎骨看了看“是锋针致命的没错,不过绝不是暗器高手所致,这角度与嵌入程度,分明是人手按进去的!”
“是这样吗?”阎司秋有些不解。
“暗器如果用内力或者机关发射,它会瞬间打入人体,能入几分入几分,骨骼中击处会完整无比,好比美玉嵌入玉器般丝毫不差,而这两具椎骨被锋针击中处,都有不同程度的刮痕,很显然凶手在下手时,曾经因为死者的反抗,锋针刮花了骨骼,而后才以蛮力强行插进骨骼中,洞口外部全是刮痕,而且洞口有明显的破裂,是因为普通人下手会使洞口受力不均!”
“果真如此!”
阎司秋看后表示认同,可魏归啼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如果真是阮誉下的手,那他想的也也太久远了,甚至推测了冯喜宗不认罪后,会有钦差前来验尸,这一手准备,是想将罪名嫁祸给佟家堡的唐门弟子吗?”
“更换尸体之人意欲何为呢?难不成在县令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魏归啼心悸问道。
阎司秋摇摇头“不确定,不过据推测,这两具尸首同为三年前死亡!”
“还真是棘手啊~要是能找到那个人就好了!”魏归啼看着远处的田野一时间居然迷茫起来,他何曾有这份愁意。
“什么人啊?”阎司秋记下了骸骨的每一处细节,决定再次将两具骸骨埋回去。
“百谷城的一位乐坊老板,你不认识~”魏归啼淡淡道,看着阎司秋料理起后事不解问道“不带走吗?”
“带走就当不成证据了,你我都不是提刑官,不具备带走证物的资格,必须要有三堂人在场!”
“真是破事多~”
魏归啼无奈地起身,身后阎司秋将方才口中还问讲完的话继续讲道。
“是破事多,不过带刀客可以先斩后奏,嘿嘿!你刚刚说什么乐坊老板?”
“就百谷城的一位乐坊老板,你又不认识~”
“许寿山?”阎司秋疑惑道。
“什么?”魏归啼不解道“什么许寿山?这名字我好想有点熟悉啊~”
“你说百谷城的乐坊老板啊,昨日我在百谷城内瞧见过一位老熟人,叫许寿山,他就说乐师!”
“许寿山~”魏归啼默念着这个名字,忽然脑海中闪过与乐坊老板在亭中交谈的场景“我去~差点把他名给忘了~”
“你说你见过他?他人呢?”魏归啼一把抓住阎司秋衣襟问道。
“他昨日问我借了宝马就出城了,好不容易打退了佟家堡,他当即决定回庐州了,他原本是宫廷乐师,后路娶妻生子后就离开了长安,对了!他儿子你也认识啊~”
“谁啊?”
魏归啼越听越懵。
“许江远~就是风不快的大徒弟!”
听闻阎司秋这话,魏归啼脑海中闪过一张稚气却又沉着的小面孔‘原来是他啊~’
“不行!不行!得快去把这许寿山追回来,他一定知道些阮誉的事~”魏归啼接过阎司秋手中的股海催促着阎司秋赶紧上路,而他居然一点不尊重死者,将骸骨随手丢进坟坑内,一排掌,将坟土便埋好。
“馆主,这会遭天谴的~”
“你看我像活得长久之人吗?”
魏归啼一句话瞬间让阎司秋一语顿塞。
二人沿着原路返回百谷城,本意是想取两匹快马,可这刚到城门口,就发现许寿山正一脸埋汰地拍打着城门。
“放我进去,我这是盘缠忘取了,回来一趟,不是外人~”
“我们大人有令,危机未褪,城外人不得入内!”
城门上一名官差皱着眉头回应着,看来两人已经喊得有些时辰了。
“我又不是外人,再说既然有危机,还不让我进去,我死外头,你负担得起吗?”
“嘿!你这人...”
官差危难之际,魏归啼与阎司秋已然走到了许寿山身后。
“许寿山!”阎司秋拉大嗓门一吼,吓得许寿山一个激灵。
“哈哈哈!”阎司秋拍着掌一脸得意“许寿山,你也会被吓到啊?我以为你就是个雷打不动石头~”
“去~”许寿山白了一眼阎司秋看得出两人有些交情,在看到魏归啼后眼前也是一亮“魏小兄弟,你也在此啊!”
“是啊,幸亏你回来了,否则我们二人就要追到庐州去了~”
魏归啼与阎司秋一人一手架着许寿山便往缓缓打开的城门内抬去。
“哎?你们俩干什么?”
“有话问你!”
百谷城乐坊。
在一处轻纱隔绝的乐坊内,魏归啼与阎司秋正强行留着许寿山,看得出许寿山极度向往回家,可双手都被二人架着,实在是挣脱不开。
“许寿山,你不是常说河山大好嘛,在坐会儿又有何妨!”阎司秋白着眼顶着许寿山,好像捉弄许寿山是来之不易的机会。
“阎司秋~我现在是没身份了,可是你要是再如此无礼,我可就回长安告状去,你别忘了,皇上答应过我,皇宫可是任我行的!”
“嘿嘿~我现在已经没有官职了,你去告呗~”阎司秋一手架着许寿山的手臂,一手朝着许寿山的咯吱窝探去“你别忘了,要不是我们来这,你还不知要被关几年了~”
“魏小兄弟,我们俩一见如故,为何也如此待我?”
许寿山看着魏归啼一脸坏笑,心中有些发毛。
魏归啼一点许寿山的肋部,惹得对手一阵痒痒“找你回来就是想问问阮誉的事,你一定得将知道的告诉我,当日你只是雾里看花般说了几句,我相信你一定知道更多!”
“就为这事?”许寿山疑惑道。
“是啊~就为这事”魏归啼点点脑袋。
“那你们二人何故如此捉弄我~”
“啊?”魏归啼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捉弄许寿山,只是看阎司秋卖弄的起劲,这才跟上,看着阎司秋一脸得意样,魏归啼当即飞出一脚“你干嘛欺负他?”
阎司秋挠了挠耳后一时语塞。
“因为我害他钻过狗洞!”许寿山鄙视地看向阎司秋。
“还有这事?说说看?”魏归啼立即来了兴趣。
“别别别!风大人的事要紧!”阎司秋当即难为情道。
“风大人怎么了?”许寿山一听风不快出了事,当即严肃起来,阎司秋立即把这两日发生的事全盘叙述一遍,听得许寿山一阵胆寒。
“我原以为他只是个善于隐藏的行尸走肉,没想到自己便是个屠夫~”许寿山震惊地看着魏归啼与阎司秋“可如何能救风大人?”
“你把关于阮誉的事都说说,兴许能找出破绽!”魏归啼飞快地倒好三杯茶,已然进入看戏状态。
许寿山拧着眉目摇头晃脑着,魏归啼本以为许寿山确实不知道什么,可谁知许寿山突然开口道。
“我听他自觉说过杀过人~”
“什么?”魏归啼与阎司秋当即撑臂拍桌紧盯着许寿山。
“你们二人做好,听说我~”许寿山小抿一口茶“我是听他说过,可我以为那是醉话。”
“你们二人有所不知,这阮誉还有一个身份,那便是百谷城的更夫~”
“更夫?”听到这,魏归啼脸上更是云里雾里。
许寿山继续说道“虽说百谷城的宵禁在佟家堡势力下早已形同虚设,可是阮誉仍旧会在雨夜扮作更夫的打扮,然后穿上蓑衣,带上蓑帽,走遍城里的每条大街小巷!”
“这什么毛病?”魏归啼听着又皱起了眉头,他真的一已经打心底厌恶这个怪人。
“起初大家也觉得雨夜打更,是个怪人,后来有一次,我随着佟公子在路上撞见了他,佟家那公子你叶知道,他见着打更的如此打扮,不顺眼,就拍下了他的蓑帽,这一看是这自个儿姐夫,就觉得没趣走开了,我也是那次才知道他的身份的,他曾经来拜访够我,再后来他不下雨也会出来夜行,自此他会经常在我休息后来与我促膝长谈,也是有一次,他喝醉了酒,让我认识了不一样的阮誉~”
听到这,魏归啼闪过一个念头“他是来...”
“杀我!”许寿山当即接上了魏归啼的话。
“没错~因为你不小心看到了他的面容,便想来灭你口,你应该是用了什么方法,让他没有得逞,转而他开始故意穿上更夫的衣服抛头露面,让你觉得再正常不过,掩盖他当晚的怪异行为,之后再与你交好,实为谈谈口风!”
“还记得第一次见他穿蓑衣是什么时候吗?”魏归啼越听越来了兴致,心中已经大概猜测出了一些线索,可还是想亲口听许寿山说出,这可是茶馆都听不到的真实版雨夜屠夫。
“当然记得,这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许寿山无奈摇摇头“就是我来百谷城的第三日,也正是那天,在亭中触景生情弹奏了一曲,才会想民女一样被那佟家公子给绑了~哈哈!”
许寿山是真性情,说愁就愁说笑就笑,魏归啼与阎司秋逐渐静下心开始听起这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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