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第133章 两具风干的尸体

眼前的这幕场景太过震撼，使得吴瑕也不禁脊背发凉，他定睛再往里看去，发现那扒在窗口上的竟是一具女童的干尸。孩子的皮肤已经呈现出风化后的焦黄色，大张的小嘴仿佛正在无声地呐喊着，瘦如枯爪一般的小手绝望地搭在冰冷的玻璃上，已经全然没了生还的可能性。

        吴瑕继续擦拭着玻璃窗外部的积灰，再朝内部仔细看去，发现里面是一个卫生间，还有一具更小的幼童尸体正趴在马桶边上，也有了风化趋势，尸体头部冲下，姿势像是为了喝马桶里的积水。

        于小婉走了过来，探头往窗口一看，忍不住一下子捂住了嘴，难以置信道：“……是两个小孩子？”

        “没的救了。以现在的气温来推算，死亡时间起码在一个月以上。”吴瑕转身看向庞雨洋，“这两个都是乐雁的孩子？”

        站在不远处的庞雨洋点了一下头：“昨晚我跟你通电话的时候，你提到乐雁死了以后，她的孩子没人照顾，可能会出事。我想来想去睡不着，就趁着天黑偷偷跑来了乙组，用手电往她家的窗户一照，就看见……看见这两个娃娃早已经死透了！”

        “那后来，为什么你的电话会突然中断？你又是怎么会被关进猪圈的？”吴瑕问道。

        “是张丁那个畜牲给我下了套儿！”庞雨洋咬牙说道，“从我溜出门开始，他就一直在后头跟着我。之所以路上没有动手，是因为他想看看，到底是谁要帮我逃出幸福村。我到这里的时候，看到那两个娃娃全都死了，还死得那么惨，吓得马上给你打去了电话。张家人不给我吃饱饭，我当时脚下一软，就跌到了地上。张丁远远看见我在打电话，知道我还偷拿了手机，就冲上来把我又扛了回去，还扒了衣服，猛吹冷风，再塞到猪圈里头……”

        对于那一通惊险的电话，吴瑕总算理出了头绪，他又问庞雨洋：“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乐雁就是4.11案的死者么？”

        “她的那副面孔，我到死也不会忘记！”庞雨洋的话里仍旧带着怒意，“你们警察可以把那两个娃娃带去化验，一查就知道是不是她的孩子！”

        于小婉满是疑惑地插话道：“乐雁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幸福村里除了你以外，总该还有人认识她吧，怎么就会没一个人肯站出来认尸？”

        庞雨洋冷冷一笑：“因为她就是一块满是膻味的狗皮膏药，谁都不想跟她扯上关系！吸毒鬼混、饿死孩子，给人杀了也是死不足惜！她还骗了我好不容易攒下来的一笔辛苦钱！”

        “你说孩子是被饿死的？”吴瑕又问。

        “肯定是啊！”庞雨洋言之凿凿，“你要是不信，等验尸的人来了，让他们去查！乐雁活着的时候就经常连着一两周不回家，宁愿在村里和其他男人厮混，也不回去照顾孩子。每次一走，就只在家里留下几天的干粮，任由那两个娃娃自生自灭！你们也看到了，娃娃死在她前头，不是因为她死了，娃娃才饿死的。是她吸毒以后，坏了脑子，丢了良心，根本就不配当妈！”

        兴许是因为自己丧失了生育能力，庞雨洋在提到乐雁不顾孩子生死的时候，显得异常愤慨。

        于小婉请示吴瑕道：“吴科，要不要马上报警？如果不放心当地派出所介入的话，我们可以马上出发去省厅！”

        “先等一等，我有别的安排。”吴瑕的语气显得十分冷静。

        “可是，这两个孩子已经死那么久了……”于小婉有些于心不忍。

        “就因为她们死了太久，所以，这桩案子才该有更多人站出来负责。包括庞雨洋受到的非人虐待，也不能单单只抓了张家三口人，就这么轻易了结。”吴瑕说罢，找来了一块木板，搁在老屋卫生间外的窗台上，挡住了里面两具小小的尸体。

        三人重新回到车上，于小婉尽管不知道吴瑕的下一步安排，却愿意事事遵从他的指令，又从背包里把带来的小零食，贴心地分给了庞雨洋。

        吴瑕问庞雨洋道：“你能不能给我们说说，你和乐雁是什么样的关系？她为什么会没有家人，却有两个孩子？你知不知道她去黄江要干什么？”

        庞雨洋握着手里的那包膨化食品，一把拆开了就往嘴里塞，足足吃了大半袋才说：“像乐雁那样的人，活得连我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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