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警察找到黄家的时候,黄老汉不在家里,只有空空如也的屋子和在院子里玩的黄傻子。
黄傻子见到家里突然来了这么多穿着黑衣服带着武器的人,有点吓到了,连忙往一边躲。
黄老汉带着黄多弟出去了,说是回来就有钱给他买好吃的糖葫芦。他此时嘴里一直重复着:“爸,糖葫芦。糖葫芦。”
这队警察听着不对,忙把他抓起来,问黄老汉去哪里了。黄傻子更害怕了,哆哆嗦嗦地道:“妈,妈,”就要往地窖跑。
黄老汉走之前怕他去地窖把人放跑了,就在他身上绑了绳子,堪堪只允许他在这片空地活动,离地窖门还有好一段距离。
警察见状蜂拥而上,打开了地窖,救出了浑身污秽的凌君。随后问她是否知道黄老汉带着黄多弟去哪里了,凌君只装作惊吓过度的样子,闭口不言,半点不提黄多弟就要被卖给李瘸子带去南边城市的红灯区。
警察不忍逼问她,只能带着人去另外一边搜寻。
凌君心里连连冷笑,她不会让黄老汉逃跑的,再拖延一会时间,黄多弟就要被卖掉了,她自然会装作想起来的样子告诉警察,黄老汉去了隔壁村的李瘸子家附近,反正她已经掉进污泥里了,能多拉一个就多拉一个,她不是什么善人。
在凌君看不见的地方,大肚女鬼刘柠双眼暴突,双眼含着血泪,冷冷地盯着这个恩将仇报的女人。是她让苏漪报警救多弟和凌君的,到头来,这个女人却想把黄老汉施加在她身上的暴行,报应在她的多弟身上,太恶毒了。
可惜女鬼昨天入苏漪的梦耗费了许多鬼气,这下并不能对凌君做什么,只能伸出自己暴涨的乌黑指甲,从涨的高高的肚子里扯出两个鬼娃娃,那是她二胎的孩子们,就让它们代替她,好好“照顾”这个女人。做完一切后,她转身消失了。
凌君的父亲忽略了女儿眼里的冷意和恶毒,只颤抖着双手把女儿裹在毯子里,摸着她的头,哽咽道:“君君,爸爸对不起你。以后,咱们就在家里呆着,哪里都不去了,好吗?”
谁知却被凌君一把重重地推开,尖叫道:“你别碰我!!!”
“恶心!!”
“君君,我是爸爸啊!”凌父红着眼眶,怔怔的不知所措,看着自己陷入疯狂的女儿,只能傻站着。
“爸爸?!”凌君冷笑一声,凌乱脏污的头发垂落几缕在无法蔽体的衣服上,她厉声道:“要不是你非要说生了个女儿但不能比别人家的儿子差,要我一定要下乡积攒资历,方便被提拔,我怎么会遭遇这种事情?”
凌父心里也是早就懊悔不已,他怔怔地看着情绪癫狂的女儿,眼里悔恨的泪水流下,鼻头一酸,无边的情绪瞬间压弯了他的脊梁,只听得他嗫嚅道:“爸爸错了,君君,爸爸错了,你原谅爸爸好不好?以后咱们再也不出门了,爸爸一定好好补偿你。”
凌君只嘲讽般的看了他一眼,冰凉刺骨,就不再说话。
这边,黄老汉正在数钱。他装作没看见黄多弟眼里的祈求和痛苦,心里不是没有犹豫过的,毕竟黄多弟能干又勤快,能帮家里干不少活,可能或多或少也有一丝卖孙女的愧疚。不过前段时间,黄母死了,家里失去了一个经济来源,又多了凌君这么个新人,以后还要养未出生的儿子。
这不得提前省点口粮,并且存点钱吗?丫头片子能顶什么用。也不能给他养老送终,给黄家传递香火。
黄老汉心里知道李瘸子收的这些女孩大多数都进了声色场所,但正因为这样,他给的钱才更多。
反正卖都卖了,去哪里他也不关心。
黄老汉骑着自己的三轮车走了,还没走出两步,就被埋伏的警察包围了,人赃并获。
原来是苏漪,收到了刘柠的求助,这才通过阿达紧急通知了警察,告知了黄老汉他们所在的隐蔽交易场所。
一切尘埃落定,后事自有这些人自行解决。
苏漪管不了那么多了。
毕竟她是个等死的人,只是希望能多清净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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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殷寨。
一大波记者冲进来,争相要采访当地的寨民和族老,要他们说说凌君的失踪是不是和他们的矛盾有关系。
本来这些记者是凌父找关系用来给当地施压的,但没想到,凌君居然被掳去了黄家沟。他此时正在带着凌君直接从黄家沟回家的路上,着急安抚凌君,凌母这边还没接到通知,不知女儿遭遇横祸,不能声张,正巧心里有恨,看到记者来了,便故意把矛盾往寨民蓄意泄愤害人上引。
引的这些记者挨家挨户的找人直播采访,以期获得第一手资料,好写出个大爆炸新闻,这样这季度的流量就不用愁了。想想都很激动,白富美大学生村官支扶边缘村寨,寨民蛮横凶厉,将人蓄意谋害,失踪至今。
这种社会新闻,抓好了,是可以上头版头条的。
直到记者们围堵在了苏漪的回家路上,苏漪见状早早拉下了黑色的遮阳帽帽檐,躲在人堆后面,去了另外一条小路。只可惜,这些□□大炮太过骇人,苏漪弧度优美的白皙侧脸还是在某个镜头里一闪而过。
三个小时后。
亥家书房。
亥旻晖死死地盯着老六传过来的那几秒视频里女人的侧影,手指指节稍微用力,黑色沉木的书桌就缺了个角。他嘴里一阵血腥气上涌,喃喃道:“原来是躲回你妈妈的老家了。”
他的记忆不全,所以一直忽略了这个地方。
苏漪是怎么走的他心知肚明,那些年她被他拔光了爪牙,也只有一直不怎么和她联系的苏澜可以悄无声息的带走她。不过没关系,很快,等她再回到他的身边,就不会再允许任何人有能力带走她了。
他一动不动的阴沉眼神格外渗人,深不见底的黑色瞳仁映出视频里女人清丽白皙的侧脸,还有她藏在遮阳帽下,但仍然露出了半只的绿檀簪子。
他瞳孔骤然一缩,心脏突如其来的收缩绞痛,面上不加掩饰地露出偏执又疯狂的神色。他心想,原来离开我,你就能戴上别人送的簪子啊。似乎无法忍受这种痛苦,他伸出修长漂亮的手紧紧按压在胸口之上,眼神却死守这画面上那个清丽的侧颜,一张俊美面容上尽是阴鸷。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从这种熬人的疼痛中缓过神来,直起颀长高大的身子,慢慢踱步了一圈,最后走到房间的一角。
阳光从落地窗侧透过来,男人却站在角落的阴影里,优雅的轮廓完全隐没。黑暗里,他线条漂亮的脖颈上喉结轻轻一滚,散发着某种猎食的意味,深邃漂亮的眼眸看向窗外光亮处,一明一暗的强烈对比,更加衬的男人浑身的诡谲阴鸷。
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女人留下的牙刷,心想她太不听话了,不如回来他亲手把帮她把头发剪了。从今以后,她的头发、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只能沾染我的味道。
想到这里,他冷厉的面容终于松了松,周秘书敲门进来,垂头低声询问杨明远的公司已经只差临门一脚就能完全收购了,是否要推进。
男人却似乎并不在意了似的,挥了挥手,声音清越道:“不必了。苏漪回来会不高兴。”
周秘书正要松一口气,却下一秒听见男人语调轻松,吐出一句:“反正她回来之后,就只能看着我,听见我的声音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就没必要再操心了。”
周秘书闻言浑身僵硬,捏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出了汗,心里虽然早有准备,但听到家主如此轻飘飘的话和孤注一掷后显得轻松的语气,也不禁惊骇的厉害。
又要这样了吗?
终究还是又走到这一步了吗?
周秘书跟了亥旻晖多少年了,已经快记不清楚,他陪着亥旻晖一起长大,亥旻晖的对苏漪的执念有多深,他可能是除了老爷子之外最了解的一个人了,就连当年的葵英也是他带进门的。如果不是当年家主的母亲和爷爷帮了苏漪小姐一把,也不会有苏漪小姐在外自由的这几年,早就遂了家主的心意,永永远远的不能和家主分开了。
就算家主现在还没有恢复所有的记忆,但他可以肯定,家主并不是在开玩笑,他掌权之后的令行禁止,从不多说一句妄言,这样的手段,一旦他下定了决心,就不会再有半分动摇的余地。
还有他自己,知道所有的事情,这些年家主没有提起,他只是默默做分内的事情,没有多说一句话。若是家主完全记起了所有的记忆,他也到了该被清算的时候了。
不过周秘书并不为自己的未来担心,只要苏漪小姐还在,家主一定会有最后一丝温情在,就像是套在野兽脖颈上的丝线,虽然柔细至极,却力抵万钧。
屋内,令人窒息的寂静被老六的敲门声打断,他脚步匆匆地进来,恭敬地通知亥旻晖可以出发了。
男人应了声好,转身站到阳光下,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把牙刷放在书桌的正中间,才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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