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冷战
“你和西弗怎么了？”莉莉压低声音问。
米亚一手托腮叹了口气，说：“他生我气了呗。”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今天是圣诞假期的最后一天，莉莉一回到学校就发现米亚和西弗之间有些不对劲。米亚看起来还好，倒像是西弗单方面在冷战。
这会儿她和米亚一起来图书馆赶明天要交的论文，趁着西弗不在，忍不住问出来。
“给我说说。”莉莉挪到米亚旁边的位置，一脸好奇地问。
米亚没办法，只好把圣诞节当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哈哈哈，你真的吐了他一身？！”莉莉问，脸上的雀跃不加掩饰。
“莉莉！”米亚颇有些无语地说，“你不仅不帮我想办法，还这么幸灾乐祸！”
“抱歉，”莉莉嘴上道歉，亮绿色的眼睛却藏不住戏谑，她忍着笑意说，“然后西弗就不理你了？”
“可不是嘛！”
说到这个米亚也来气了，虽然吐了他一身的是她不假，他生气是应该的。
可是眼下都过了一周了，他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明显躲着她的模样，简直是过分！
“西弗虽然性格不算好，但肯定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至于因为这个这么久不理你吧？”莉莉也觉得有点奇怪，想了想说，“会不会因为别的事？”
“应该没有别的事了吧……”
其实要说有，也确实是有。
那天她喝醉了，只记得后来是斯内普背她回的休息室，然后听安娜说是她把自己送回的寝室。
她从来没有喝醉过，那天后来的事也记不清了。
难道说她其实会发酒疯？做了什么惹到他了？
仔细想想，其实也不无这种可能。
“你问过他吗？”莉莉问。
米亚翻了个白眼，她倒是想问，可是人她都抓不到，这要怎么问？
“说起来，过几天就是西弗的生日了，我们到时候给西弗好好庆祝一下生日，不管你们有什么矛盾，都会解决的！”莉莉提议道。
“生日？”米亚惊讶地问，她一直都没有问过生日之类的事，“是什么时候？”
“这个周日，”莉莉说，“1月9号。”
米亚看了一眼日历，惊呼道：“那不是没有几天了！我还没有给他准备生日礼物呢！”
莉莉安慰她还有时间，可是米亚知道其实不然。
他们现在不能去霍格莫德，日常用品的买卖只能通过猫头鹰，比如她之前给大家的圣诞礼物，都是通过猫头鹰准备的。
猫头鹰虽好，却很没有效率，不仅跟店家商量起来很不方便，还很难买到可心的东西。
之前的圣诞礼物就让米亚颇为伤神，现在离周日不过五天，她上哪儿去变出个礼物。
莉莉刚从家里回来，虽然不能体会到米亚的想法，但总归看出她为礼物苦恼，于是安慰说：“没事的，如果没有合适的也没关系，我想西弗不会介意的。”
往常确实不会介意，但他现在正在生她的气，会不会更糟就不一定了。
这么一想，米亚也顾不上作业，她随便写了几句给论文收尾，跟莉莉打了个招呼，一溜儿烟地离开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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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亚轻车熟路地来到赫奇帕奇休息室门口，她拦住一个正要进入的赫奇帕奇学生，说：“你好，可以帮我找一下六年级的蒂姆·特纳吗？”
不一会儿，米亚她爹就来出来了，他也刚从家里回来，看到米亚时热情地说：“新年快乐，米亚，假期过得如何？”
“新年快乐！”米亚笑笑说，“还不错。”
“找我有事吗？”蒂姆问。
自从米亚知道她爹什么都不知道后，过去几个月中两人有些来往，但并没有深交，所以当蒂姆见米亚专程来找他时，自然认为是有求于他。
“有个事想请你帮忙。”米亚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你这个周末有去霍格莫德的打算吗？”
“可能会去，”蒂姆说，他大概知晓了米亚的来意，于是问，“你需要我帮你买些什么吗？”
“是的，”米亚没想到蒂姆一下子就猜到，难为情地说：“我有个朋友快过生日了，我想给他买个礼物。”
米亚想过找人代买礼物，毕竟三年级以上的学生都可以在周末或者假期去霍格莫德，想来想去最后锁定了她爹，毕竟与她相熟的高年级同学没几个，她又不想找斯莱特林。
她可以想象，如果找高年级的斯莱特林，她前脚刚找到人，说不定后脚马尔福就知道，虽说这不是什么大事，但她就是很讨厌一切行踪都被监测的感觉。
而以她对她爹的了解，他肯定不会拒绝。
“好啊，没问题！”果然，蒂姆听完她的来意后一口答应。
“谢谢你！”米亚感激地说，然后跟蒂姆具体解释要买的礼物。
一切安顿好后，米亚将几个金加隆放在蒂姆手上，郑重其事地说：“这是我所有的钱了，希望够用。”
虽然这几个金加隆也是爷爷给她的。
“哈哈，放心吧，”蒂姆爽朗地接过，然后说，“我会尽力帮你找到满意的礼物。”
“麻烦你了。”米亚说，而后笑着挥挥手，离开了赫奇帕奇休息室。
等米亚离开后，蒂姆慢慢收起脸上的笑意，他若有所思地看她远去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见后，才转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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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一，上午是变形课，下午是魔法史。
米亚早早地来到变形课教室，打算在上课前堵住斯内普问问他到底什么情况。
然而出乎意料的，向来早到的斯内普今天竟然踩着点进教室，然后完全忽视了米亚身边的空位，径直坐在离门口最近的位置。
这下连南茜也觉得不对劲了，她用胳膊怼怼米亚，压低声音小声说：“你俩又闹矛盾了？”
“什么叫‘又’？”米亚反驳说，“我们很少闹矛盾。”
南茜撇撇嘴说：“如果那很少闹矛盾，突然闹矛盾不是更严重？”
米亚抵着下巴想了想，说：“你这么说也没错……等等，谁说我们闹矛盾了？”
南茜翻了个白眼，抬起双手拇指食指撑起上下眼皮，看傻子般对米亚说：“我有眼睛。”
“罗萨小姐，”麦格教授严肃冷淡的声音突然响起，她低头越过眼镜看还未放下双手的南茜，严厉地说，“如果你不能将面前的课本变成杯子，那么你应该保持安静并且认真听讲。”
“抱歉，教授。”南茜讯速地收回双手，缩着脖子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还有你也是，特纳小姐。”麦格教授说。
“好的，麦格教授。”
米亚说完，突然感到一股凌厉的视线扫过，她用余光去看，发现竟然是斯内普。
她猛地转头，却注意到对方在她看过去的一瞬间立刻转移视线。
米亚皱皱眉头，总觉得他有事瞒着她。
她觉得莉莉说得对，斯内普不会只是因为她吐了他一身就生气这么久。
下课后米亚第一时间冲向斯内普的方向，然而斯内普的位置离门口很近，她眼看着他转入楼梯间瞬间不见了。
这情景让她想到刚开学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躲着她。
米亚双手紧了紧，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
下午是魔法史，这次米亚直接学斯内普之前的样子坐在门口附近，只要斯内普想要离开教室，就必须要经过她。
她不信还抓不到他。
下课铃声响起，米亚像门神一样堵在门口，等斯内普路过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拖着他往外走，直到拐到一个没人的走廊，才终于停下。
她转头去看他的表情，脱口而出的话里满是恼怒：“西弗勒斯，你到底怎么了？”
斯内普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眼神聚焦在米亚身后，甚至没有看她。
见他如此，米亚的心不受控制地抽了抽，一股酸意从心脏向四肢延伸，达到指尖。
“西弗勒斯！”米亚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希望他能给点反应。
她有好多天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他，这才注意到他的黑眼圈很重，似乎没有休息好；
圣诞期间柔顺的头发又开始出油打结，一看就没有打理过；
他的嘴唇很干，已经起皮甚至开裂……
“你……到底怎么了……”米亚低着头，声音不自觉地带了哭腔。
如果说她刚开始因为他的不理不睬而愤怒，现在看到他的样子却更多的是心疼和委屈。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他这样对待自己也折磨她。
“米亚。”
斯内普终于开口，入耳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多日未开口一般。
但米亚现在没有功夫去计较这些，她蓦地抬头，因为他终于给出的回应而欣喜。
“我想问你个问题。”斯内普缓缓地说。
“好，”米亚硬生生扯出个笑容，点头说，“你问。”
斯内普的喉结动了动，过了许久，他说：“你为什么跟我做朋友？”
这个问题让米亚一愣，她一头雾水地说：“就是想跟你做朋友啊，哪有为什么？”
“那我换个方式问你，”斯内普终于将视线落在米亚脸上，却始终刻意避过她的眼睛，“你跟我做朋友，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吗？”
“你在说什么……”
米亚听不懂他的话，她隐约觉得哪里出问题了，但却找不到原因。
斯内普的视线又开始有些飘忽，他低着头更像是喃喃自语地说：“帮你写论文，熬制魔药，出谋划策，作为朋友，这些都没什么……”
说着他突然往前走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然后终于直视她的双眼——
往日犀利的黑曜石眼睛此刻黯淡无光，像是被蒙了一层尘埃。
他定定地望着米亚，小心翼翼地问：“你……是在利用我吗？”
“利用？怎么会……”
米亚很茫然，她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斯内普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地，他没有理会她，反而更近一步咄咄逼人地问：“告诉我，米亚……”
他一字一顿地说：“你一开始为什么接近我？”
“我……”
米亚想回答，吐出一个字后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她总不能说：因为你是斯内普教授，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
她的双瞳猛地一缩，突然明白了斯内普执着于的东西。
他以为她的接近是有目的的，所以他认为她在利用他，认为她的示好都是算计。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他为什么会这样想？
米亚拼命地摇头，想出声反驳，却突然发现自己竟无从说起。
她有些恍惚地移开视线，思索着要怎么样才能解释这个问题。
然而这在斯内普看来，却是坐实了他的猜想。
他就知道，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就对另一个人好。
所谓的真诚，所谓的掏心掏肺，不过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故意做出的姿态。
他本该知道的，却仍然给了她可乘之机，而他竟然天真的以为她是不同的。
斯内普自嘲地笑笑，干裂的下唇因为他的动作导致伤口更扩大了几分。
阴森低沉的笑声回荡在长廊里，让人不寒而栗。
他看到米亚眼中的惊恐，竟突然产生一种诡异的释然。
笑声停止，他舔了舔干裂的嘴角。
等再开口时，竟是从未有过的决绝——
“米亚，我不想跟你做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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