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搜罗男人
姜缨站在汀江边,俯视着滔滔江水,就好像在沉思什么似的,河洛看着自家盯着江水愣愣出神的姑娘,不,应该是叫将军才是。
在河洛看来,他们东靖的兵马如今面临的就是死局,连破局的地方都没有。
不渡江,那就只能功败垂成,什么班师回朝,那简直是无从谈起,她们将会成为整个东靖过的笑柄,甚至连当初力挺自家姑娘为将出征的丞相大人,姑娘的亲生父亲,也将会因此收到波及。
渡江,她们现在连一叶扁舟都没有,不仅没船,就连造船的树木都被南靖的人早已提前砍伐一光了,而且,南靖的兵马就在对岸昼夜轮值,虎视眈眈,他们不论何时渡江过去,那都是自投罗网。
可是,自家姑娘,为何一点都不显得着急呢?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悠哉悠哉的在江边散步,仿佛不是来打战,而是来游山玩水似的?
“将军,您为何如此平静呢,甚至一点焦灼都没有?难不成就将军您早已有了万全之策?”河洛在心里几番思考,却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直接开口询问姜缨。
“我哪里有什么万全之策呢,”姜缨笑道,想都不想就否认了,但面上却是满不在乎的轻松惬意,随手薅了一根芦苇叼在嘴里:“你家将军我又不是神仙,会什么徒手架桥,撒豆成兵的本事,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等。”
“等?”河洛疑惑,不知道姜缨说的等,具体是指什么:“是等下面搜罗到足够多的造船的木材,然后造船渡江吗?还是说将军早已在南靖内部安插了棋子,等他们自乱阵脚,献城乞降?”
姜缨摇摇头,声音平和,语气波澜不惊:“都不是,这些事情都太好费时间和精力了,就算我有时间去等,朝中的衮衮诸公也不会允许我在这里停驻那么长时间。”
如今天下的四股势力,南靖才是最弱的一股,如果她连拿下南靖,都要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别人会怎么看她呢?一向对她引以为傲,寄予厚望的父亲又会怎么看她呢?
她已经快二十岁了,她已经为这件事情准备了很多年了,她不想在把过多的时间耗费在这些无谓的等待上了,她迫不及待的需要亮剑,要让天下人,真真正正的看见她姜缨的光芒与荣耀。
南靖是最弱的一个,之后是有着男主光环支撑的北靖,在之后是他们身后的东靖,然后在北边兵强马壮,狼子野心的北狄吗,这些都是她需要一个个去征服的对象。
“我在等,等一场北风,等天公作美。”姜缨叼着芦花,意味深长的笑了,她并没有直接说明自己在等什么,或许有些事情,就是要卖点关子,才更能吸引人不是吗?
身边原本就有些懵逼的河洛,如今更是被姜缨这番似是而非的话,搞得一头雾水,她感觉自家将军好像是说了什么,有好像是什么也没说。
那短短的一句话,十来个字,她每个字都能听懂,但是连在一起,却又怎么都理解不了。
古人只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她们家将军,等的是北风,算是哪门子事情?如今还还只是秋高气爽的九月份,算是深秋,距离冬天还远着呢,哪门子来的北风呢?
更何况,在这温暖的江南,冬天原本就比北边、东边来的更慢一些,抵达江南的这些日子,每天都是蔚蓝深远的艳阳天,连滴雨水都不见,哪门子来的天公做美呢。
姜缨看着小声嘀咕的河洛,微微一笑,转而说起别的话题来。
如今南靖的人,对他们的到来,早有准备,正是士气高涨的时候,所以南靖这一边可谓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所以此时就算真正的出兵,有利的也之后是在南靖那边。
所以,在那个契机没有到来之前,她要做的就是等,然后在等待的过程中,让南靖的人自鸣得意,放松警惕。
最后,才是骄兵必败,才是趁你病,要你命。
“河洛,这行军的日子,太过于无聊了,在帝京的时候,有我父亲盯着,我不好放肆,如今到了江南,我自然是要随着自己的心过日子,明日,你去给我找几个男人过来吧。”
“都说江南自古多才子,各个玉树临风,温润如玉,是无数女子的春闺梦里人,我久居帝京,只闻其名,不得其见,你明日就去给我找几个来,记得,家不家世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挑好看的,功夫要好的,他们不愿意来,那就明抢暗劫都行,总之,我一定要见到人。”
姜缨抚摸着下巴,用这种迫不及待的语调说道,仿佛一个饥渴的、急色的浪荡公子,而原本就一头雾水的河洛,在听到姜缨的这番话,那就更懵逼了,就像是三伏天忽然一个晴天霹雳落下,惊的她几乎找不着北。
自家姑娘不是来打仗的吗?怎么好端端的要找起男人来了?
她刚想开口问姜缨是不是再开玩笑,可是姜缨下一秒的一个话语,就打断了正要开口的河洛。
“这是命令,也是军令,什么事情都比不上本将军要的江南才子重要,你若是办不好这件事,那就滚回帝京去吧。”姜缨面色严肃,话语凛冽,完全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河洛明白了,自家姑娘是真的要自己去找什么江南的才子了,这不是在开玩笑,她是真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作为一个合格的下属,河洛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身份转变,从披坚执锐的副将,成为了战战兢兢拉皮条的老鸨,第二天就兴致勃勃的投入到给姜缨搜罗江南才子的大业中。
姜缨并没有有意掩饰这一行径,很快姜缨这一荒诞的行为就传遍了军中上下,大家都说姜缨这是想男人想疯了,在帝京找不到男人,来了江南,每人约束着,就开始急色如此,迫不及待了。
但是,没有人敢去姜缨面前说半句不是,有个大胆的将领,看不惯姜缨的荒诞行径,跑到姜缨的营帐中,不过略微劝了几句,就直接被正搂着美男寻欢作乐的姜缨,拔了佩剑,斩于账下,死前眼睛还瞪得老大。
这一下,越来越没人敢劝阻姜缨了。
其实江南十八郡,虽然大部分的疆域都在对岸,但是在一江之隔的东靖这边,其实也是没有南靖的人。
江南江北两岸,从前也是往来密切的,就算如今官府驻守着,不让人轻易通过,但是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在民间依旧有人有办法渡江,当然,这都是小道而,对于姜缨的大军肯定是不适用的。
浩浩荡荡的千百里江南,沿途的村庄森罗棋布,不可能处处都有人驻守,东靖和南靖的大军对峙的,所占据的不过是主要地段。
那些江水湍急的渡口、那些水草丰润的涂滩、那些存在了不知多少年的江心小岛……这些地方,都是一些不重要的地方,即便有驻守的士兵,也不过是三两只小猫,民间私下渡江的路径,也是通过这些地方的。
这些地方,充满了暗石险滩,稍有不慎,就会翻船,所以只有非常娴熟的老手,世代生活在江边的人家,才能从这些险地之间摸索出一条隐秘的小路。
这种小道,仅仅只能通过一只两三人乘坐的扁舟,大家都知道存在这样的事情,但是大家都不在意。
姜缨好美色,姜缨不是来打仗的,而是来找江南才子的,关于姜缨的这一荒诞行径,也飞速的传遍了沿江两岸,传到了南靖那边。
河洛这个合格的皮条客,每隔一两天,就会给姜缨送来一批男人,姜缨的营帐中日日吹拉弹唱,寻欢作乐的声音不断,姜缨本人风流荒唐的宛若浪荡子。
那些被姜缨选走儿子、夫君等的人家,都得了几千两、几万两的银子,不止如此,姜缨还许诺那些被她看中的男人,会带他们回帝京,给他们大官做……总之,各种传言,传出处处都是。
如果说,一开始,河洛还是拿着银子搜罗男人,那么大概半个月左右,就开始有很多“江南才子”自荐上门了。
沉迷美色无法自拔的姜缨来者不拒,悉数笑纳。
其中,不少自荐枕席的男人,还是从南靖那边过来的,毕竟,东靖,这可是帝国的正统,就算如今天下三分,但是东靖帝京依旧是天下最繁华的城市,谁不想去看看呢?而且只要跟了姜缨,那就是要钱有钱,要权有权,不比寒窗苦读,从芝麻小官一点点往舒服吗?
而且,姜缨虽说年纪大了点,那也是花容月貌的美人一个,做这样的美人的裙下之臣,也不算委屈嘛,毕竟读书人,大丈夫,能屈能伸。
姜缨充分表现了一个昏君的潜质,只要是找上门来的书生,只要是略微平头正脸的,统统收入囊中,让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然后昼夜不停的与他们寻欢作乐。
就连军中的事物都不怎么处理了,完全丢给了下面的副将处理,下面的副将,还有不少人借机倒卖粮草,中饱私囊,而沉迷于美色享乐的姜缨,完全不理会这些是事情。
分风言风语流传开来的事情,与南靖安拆在姜缨身边的人反馈传回来的信息,不谋而合,一开始还严阵以待,风声鹤唳的南靖,开始变得松懈起来。
那些沿河驻守的军士,也恢复了往日的懈怠,每天不过是点卯般的应付了事,然后开始回到营帐里,饮酒的饮酒,赌钱的赌钱,随着天气的日渐变冷,他们甚至连点卯巡逻都不愿意了。
他们喝醉酒后,甚至聚在一起调侃,都怪自己年轻是没读书,要不然,说不定如今也是个风流才子呢,也可以去投靠姜缨那个娘们之类的云云。
又说谁谁谁家的三姑妈家的二表弟的六老爷家的小儿子,就去做了姜缨的裙下之臣,直接就得了三千两的银子,不比苦哈哈的当差强?
十月二十六日,天气阴霾,姜缨照例与一众美男在营帐中寻欢作乐,喝酒猜拳,还一起吃了烤鹿肉。
顺带着,还给那些没排上号,没叫到身边来伺候的男人,也送了美酒佳酿,外加香喷喷的烤鹿肉。
当夜子时,天降大雪,汀江开始结冰。
等河洛集结好军队,来主营中找姜缨的时候,姜缨已经换好了铠甲,英姿飒爽,浑然没有半点沉迷酒色的混用模样,她脚下的那堆喝了加了药的酒水的男人,正在七倒八歪,昏昏欲睡。
“王家庄那段地方都已经冻结实了吗?”姜缨问河洛,王家庄渡口那段江,多暗流险滩,平日鲜有人经过,早在数日之前,姜缨就已经命令河洛,暗暗在那里填满沙石之类,如今河面被大雪一冻,已经如履平地。
而这一切,南靖那边的人,并不知道。
他们还在睡梦中酣睡,大家都觉得,就算姜缨的人,想趁着雪夜过河,但也要大雪下上至少一夜,汀江才能完全冻结识。
河洛终于知道,姜缨说的等北风将至,等天公作美是什么意思。
东靖天启三年秋,十月二十六日夜,大学,姜缨率军自王家渡口横渡汀江,奇袭南靖,打的南靖措手不及,一夜之间,连破江南十八郡中的五郡,大军长驱直入,直逼南靖国度清河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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