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无限温柔
楚婷婷抬起头,用胖胖的手指撩开满是油光的刘海,看了一眼露讥讽,但又表情无辜的崔莉莉,又看了一眼逆光而行的何棋,攥紧了手。
楚婷婷小声且不带任何感情的说:“不用道歉,不用说对不起,不用照顾我的情绪,反正还会有下次”
嘶,太卑微了
楚婷婷又小声说:“我知道我不该活着,所以我也有想过我存在的意义,所以我存在的意义就是毫无意义”
本是豆蔻年华的少女,却好似早已被斑驳的岁月磋磨,字字的透露着心酸。
李月娇蛮的抬起头:你知道就好
赵忻本还想说些什么,可上课铃很快打响,众人纷纷散去之后,回到座位。
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瞬即逝般的就打了下课铃。
屋外的雨却一直没停,奚奚嗦嗦。沿着满是青绿色苔藓的屋檐洒下,好似一场悠悠的琴声。
天渐渐地黑了,大地都在被黑暗笼罩着。
江禾晚与何棋在回教室的路上,原因是江禾晚匆匆忙忙的回家,可忘记拿钥匙。
两人走在楼梯上,一个笑容鲜活明媚,另外一个冷淡漠然,甚至还有点小小的咬牙切齿。
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反差,但却有种异样的鲜活和色彩。
同时,周身气泡泡并不是死气沉沉的,是一点点白色,加很多很多明亮的橙黄色,相互碰撞,就变成了双色彩虹,不夺目但却恰到好处的明亮。
两人很快的就来到了教室。
江禾晚吊儿郎当推开那扇吱吱呀呀的木门。
教室里,一道黑眸扫下江禾晚,一个人坐在教室里,缩成一团,用眼神直直的射向江禾晚。
江禾晚本来就是随意的开门,猝不及防的在黑暗中看到一双死气沉沉的黑眸。
“啊啊啊”江禾晚尖叫了起来,脸上满是惊恐,第一反应就是抓住边上何棋的,一个转身,拥向何棋的怀里,紧紧的抓着他胸膛上衣服中的蓝色布料。
即使嘴上不说,但有时候下意识的信赖真的要命。
何棋感受到江禾晚温暖的体温,以及紧紧的力道,怀中的女孩有些瑟瑟发抖,显然是受惊了,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伸出手按向墙上的灯泡开关,“啪”的一声,灯泡卒然亮起。
江禾晚定住心神,看了眼教室。是人是鬼?
哦!原来是楚婷婷啊!
她缩了一口气,惊魂未定,没好气的说:“想吓死人呐,你怎么不回家呀?”
楚婷婷收回视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帽子盖在头上,整个人缩成一团的空洞绝望的说:
“你说我是不是很废物,是不是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恶心人的?就不该被生出来?”
楚婷婷真的了无生机,就好像一朵本就不是那么娇艳的花骨朵,但却被摧残的更加厉害,以致失去生机。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被讥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因为这些被人嘲笑,不明白为什么会被孤立,不明白为什么会被拿来与人消遣,不明白为什么得不到任何的尊重与平等。
所有人都在说“你真的很差劲,你真的很恶心人,你真的不配活在世界上”
她甚至不清楚别人为什么要撕掉她的作业本,也不清楚为什么别人要将她的衣服扔到垃圾桶里面,更不清楚为什么他们总是会把红墨水倒在她的位子上,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总是要指责她。
她也才15岁,她也想被爱,也想被人照顾,也想受到尊重,平等。
她不想被别人误会,她不想被指责活该,她也想在她难过的时候,也有个人能安慰她,她也想被珍惜,她也想像其他人对待平等人一样的平等的对待她。
可甚至她告诉爸爸妈妈,妈妈也只是会不耐烦地回她一句“别人为什么只欺负你?一个巴掌拍不响”
我们总是不断追溯事情的结果,但却没有人愿意停下脚步去看事情的本质,没有人愿意去了解它的起因,却给它胡乱的随意下判定。
江禾晚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下,慢慢的说:谁说你是废物了?你的肾脏价值丨25w,肝脏65w,眼角膜48万,心脏79w。
接着,江禾晚顾盼生辉的眼睛中划过一丝狡黠,又开开心心的说:你可是身价几百万的人,给爷笑
楚婷婷听到这话没有丝毫反应,眼中更是没出现过一丝神采,她的内心已经是沙漠,所到之处皆是荒僻,皆无盎然生机。
江禾晚先是从抽屉里拿出钥匙,后面走到楚婷婷的座位上,打量了两眼。
接着,江禾晚微微屈身,温软的身体一把抱住楚婷婷,给了一个持久且慢的拥抱。
那个拥抱好似在传递什么东西,或是信念,或是力量,再或是生机。
楚婷婷的身体狠狠的颤抖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缩了缩身子,后面颤抖的身子终于渐渐平静下来,刚准备说话,就听到江禾晚软糯的说:
“心情不好就去便利店吧,能听到许多好消息。其实你真的很棒,你也真的很好,如果实在很难过,就去外面吹吹晚风,喝杯热牛奶,祝你睡个好觉”
前言不搭后语,可最后的话却好似略有深意。
下一秒,江禾晚就松开了楚婷婷,摆了摆手,快乐的说:今天天色好晚了,我要先回家哦,明天见!
何棋拉住江禾晚,姿态清散,气质疏远。
何棋淡淡的说:如果可以,那就早点回去,天色已经很晚了。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总归是不太安全。
后面何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朝楚婷婷点了点头,算是致意。
“嘎吱”关门的吱吖声,回响在幽静的教室里,只留楚婷婷一个人坐在那,坐了很久很久。
又一份祝福通往神殿,响彻在光明大道上,深深地插在那份名为希望的田秧上,根深且固。
江禾晚收回之前的笑容,浅浅的叹息了一声,她真的很希望这个姑娘能够被这世界温柔以待。
连难过也不敢大声说,都要考虑后果的人,到底是太过懂事,还是无能为力。
何棋转身,用手揉了揉江禾晚的头发,抿着嘴笑了笑。
他并不是拯救世界的主角,无法在命运之手交给他的时候,挽救一个又一个破碎的灵魂,他不是神。
何棋从始至终并不那么自以为是,他不觉得自己的一两句话就可以改变一个人身处的境地那时的心态,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在一些人的眼里,他们的所作所为并不是一件错误的事。
他只能随时提醒自己不能做这种事,不管怎么样都不要成为那样的人。
……
晚上。
何棋清爽的洗了个澡,用白色的毛巾不断来回擦拭着墨色的黑发,虽然微微干,但还是显得湿漉漉的。
何棋白皙的侧脸满是淡漠,好看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坐在书桌上,淡淡的写着题。
时光安静的有些乏味。
何棋手中的碳素笔在巜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上来回刷刷的不停移动,写下了一个一又一个繁琐且长的步骤。
气氛很是安静,也很是静谧,在这昏黄的色调下,只有安静的少年静静的坐在凳子上写字,形成了一道朦胧又扎眼的风景。
“咚咚咚”一道敲门声,打破了气氛的寂静,这咚咚咚的敲门声,好似一把碎的玻璃扎,把这安静的气氛裂了个缝。
何棋站起身,抚了下桌子上的白页纸,皱着眉去开门。
刚刚建立的逻辑思路又被打破,到底不是件愉快的事。
何棋开了门,开门的那一瞬间,就在那盯“咚”整个走廊的声控灯突然亮了起来。
何棋淡淡的挑眉,一下子便看见江禾晚在门口歪着头浅笑,橘黄的灯光洒在她的身上,岁月静好的模样。
何棋看着浅笑的江禾晚,看着那个熟悉的酒红色的发带,他眼中划过一丝淡淡的欣喜,忍不住的勾了勾嘴,双眼微微含笑。
即使很是惊喜,但仍是止于语语。
见到你后,你是我止于唇齿间的欢喜
何棋正准备把这个人给拎过来。
江禾晚用身子半靠着门框,月儿弯弯的笑容。
江禾晚挂起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笑眯眯的说:看到我高不高兴?
少女那声音很是欢乐,为刚刚安静到沉闷的气氛增添了一丝欢愉。
江禾晚似一朵阳光花一样,看着满是生机,染着微微光华,鲜活又明媚。
何棋挑眉,淡淡的勾了勾嘴,什么也没说,只是一把扯过江禾晚进到家里。
进了书房,江禾晚倒也不客气,随意的坐那。
江禾晚嘴里咬着根棒棒糖,拍了拍手中的饭盒,随意的说:唔,喝掉哦。
何棋好奇,:什么?
江禾晚一边大力的扭开饭盒的盖子,接着将他装进碗里。
何棋看着一碗黑乎乎的,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
江禾晚一边咬着嘴里的硬糖,坐在椅子上晃着白白的小腿,悠哉悠哉很是轻松地说:姜汤啊,这个要趁热的喝。
姜汤?
喝姜汤干嘛?
何棋微微的愣了下,思索半晌,微微的勾了勾嘴,温柔地笑了。
那笑,似在冬至的白雪里绽放一株白梅,傲骨绽放。似四千米深海的红珊瑚,滞带不停。似午后下午的朦胧太阳光圈,美好且至。
何棋走过去,慢慢的拿起汤勺,小口小口的喝。
最初的那几口,极为辛辣,一旦热一点生姜的辣味,但又有点红糖的老苦味,喝下一口,味道似老酒的在最终酝酿,后劲十足。
最后那几口,简直是九曲的八里路,回味十足。
何棋就在这昏黄的灯光照下,小口小口的喝了进去,而江禾晚双手托腮,用手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何棋喝姜汤,好似极为有趣。
在这昏黄的光调照耀下,两人周围之间的气氛静谧的,是安静的,也是舒服的。
其实啊,江禾晚和何棋两人似乎一直都是双箭头的,不管是细节而又或是放在心底的在意,都是双向的。
天气很冷,在极为糟糕的下雨天,何棋在嘈杂的教室的课间中,感受到空气中的冷流层。
担心江禾晚只穿一件短袖是否会冷,便不动声色地特地回家帮江禾晚拿厚外套。
而江禾晚呢?
江禾晚会在寂静的晚上,跑到厨房熬一大碗姜汤,自然而然的担心何棋拿雨伞时淋雨感冒,便悄悄的送了姜汤。
所以说啊,双向的细节真的很重要。
如若是单向付出不会长远,但若是双向箭头,便有意思。
何棋喝完最后一口,矜持的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巴,像极了一位清冷,矜贵的世家公子。
极有风度于教养。
江禾晚边看综艺,嘴里边继续咬那根棒棒糖,脸上时不时挂着一阵傻笑,憨憨极了。
何棋上前,一把抽走江禾晚的手机。
手机猝不及防的被抽走,江禾晚瞬间就急了,脸上还挂着没退却懒洋洋的愉悦。
江禾晚伸手就要去抢手机,何棋拿起旁边的《五年中考,三年模拟》卷起来,一把敲向江禾晚,的额头。
何棋冷笑一声:上次你刚考了68。这次周测你准备考个鸭蛋吗?
江禾晚刚刚本来还理直气壮,一脸正气,结果听到这句话,瞬间就焉儿了,心虚的说:失误失误,那次发挥失误
何棋鄙视的瞅了一眼江禾晚,冷声说:做题,写新学的
说着,威胁似的挥了挥手机
那样子,好不嚣张~
江禾晚忍不住想骂人,有一个数学好的朋友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大概就是张口闭口都在谈学习,群聊八卦的时候就会时不时抛出一个问题公式,课间都会钻研学习,坐在一起纯写必刷和五三。
江禾晚本来想誓死不从,可是想到手机,想到综点,就…举械投降了。
她狠狠地咽了咽口水,认命般的拿了张椅子坐何棋旁边,拿了一支碳素笔和几张草稿纸开始刷五三题。
江禾晚犹豫了一下,接着拿出mp3,谁记得放了一首“茶花女”的经典美声。
接着,又将耳机的左头带何棋带上,mp3就放在桌子中两本习题的正中间,屏幕上的歌曲播放也亮在那,可两人都无暇管它。
江禾晚咬着笔头,脸上满是认真,那微翘的睫毛仿佛黑的被洗刷了一般,乌黑而又绵长。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卫衣,扎着普通的丸子头,明明是简简单单的装扮,可淡色的灯光侧映在江禾晚的白哲小脸上,却有种格外的柔和与干净。
明明两人一直未曾言语,只静静拿着同一个耳机听着歌,那气氛却很是柔和,周围处处流淌着一种温馨。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江禾晚揉了揉酸胀的手腕,问:“第七道小题是选a还是d啊?感觉这两道题有答案有两道答案”
“怎么也不可能选b,所以首先就把b排除”
“选b”
两道声音在同一时间内发出,第一道声音是江禾晚的,第二道声音是何棋的。
江禾晚懵逼,尴尬的笑了笑,“选b?”
天啊!天啊!还会有比这更尴尬的事吗?首先排除b,结果b却是对的。
何棋看了一眼题,思索半晌。接着毫不留情的狠狠的的给江禾晚的额头一个板栗。
何棋语气冷然“江禾晚!这道题我昨天下午可跟你讲过,你可又是去发呆了?”
江禾晚满是心虚,双手捂住额头,狗腿子的笑了笑。
“哼”
何棋从页面抽出一张白色草稿纸,拿着黑碳素笔,一步一步的写下步骤,边说边讲:你看,这个x是指…,所以应该列出这个式子…后面该…
边说,边拿着碳素笔画了一个图。
男孩讲题的声音慢慢的回响在房间里,音不高不低,声音的线条却很是温柔。
两人讲题的声音非常小,浅黄色的灯光稀稀落落的洒在江禾晚与正在讲题何棋身上,格外的岁月静好与世无争。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那雨声如一首的悠扬琴声,自然又清脆。
今夜的风很温柔,雨也很温柔,对温柔的人简直是无限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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