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压抑
背到一半。
“啪”书摔到地板上的清脆声。
江禾晚深呼一口气,猛的就抬手,仿佛那历史书很是灼手,将历史书抛到了空中,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她低下头,两只手交和在膝盖上,头埋在手臂上。
在浓稠黑暗的夜晚,闷闷的,这是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静默了好一会,江禾晚抬起头,烦躁的抓抓头发,仿佛有千钧重般的将捡起历史书。
她默默的翻开那一页,不自觉的攥紧手。
往日那明亮有神的大眼睛,今日却像是一潭死水,一样的无力。
她重新来回扫视那一大段字。
夜深人静,外面的天很黑,除了依稀亮着灯火的几家,都像是被墨晕染了。
房间里很安静,却有一种死亡的窒息感,看不清摸不着,但却像是浪潮前的平静。
房间里面的灯不刺眼,但也不暗。没有开明亮的大白灯,只开了略微温馨的黄色台灯。
台灯的黄色光,星星点点的洒在女孩捧着的历史书本上,也洒在了看起来狼狈不堪的女孩上。
女孩坐在地板上,小声默念时,绵长的睫毛不断轻颤,一派认真。
台灯照在女孩恬静白暂的侧脸上,却也清晰可见的是过度疲倦造成的黑眼圈,在苍白小脸的映衬下,有种意外的脆弱美。
江禾晚合上历史书,深深的皱着眉,开始小声背“正在采取…与自由…国家千预政策,…凯恩斯的思想不谋…他主张加强国家…降低,和…和…”
江禾晚面色苍白,闭上眼,手紧紧的攥着书本。
本就是深夜,一种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无力和不知名的委屈将她紧紧的裹住,汹涌的冲击。
房间的门紧紧的关着,在夜深人静中,感觉被按了暂停键,世界的每一处都停止了,只有你被抛弃,一个人在运行。
江禾晚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再次开始小声背着历史书,实际上情绪已经到达了一个临界的爆发点。
江禾晚背书,舌头像是打了结,不受控制般不断的哽咽着,:“提…高有效需求,实现充分就…统…货本主又经济”
往日轻快好听的声音变得嘶哑。发涩难受的喉咙断断续续的出声,断断续续的突出一个又一个字。
还没背两分钟。
她弯下身,手里抓着书,眼睛里就有了水气。
忽。
“哇”的一声,她突然就嚎啕大哭,哭的身子颠来倒去,来回摇晃着,一抽一抽的。
女孩的嘶哑无力的哭声回荡在小房间里,这是一种极力想要压抑但又压抑不了的。
在黄色灯光的投射下,江禾晚把书摔到地上,边抓拉撕扯自己本就乱糟糟的头发。
江禾晚哭的像个小孩子一样伤心,嚎啕的哭声里,似乎夹杂了很多情绪。
这似乎是在将白天压抑的所有委屈无力释放了出来。
像是在哭自己“一段字也背不出”的废物没用,像是在释放自己夜深人静中一种特殊的委屈,又像是在释放自己最近崩溃的酸涩。
江禾晚仍是在一抽一抽大哭,东歪七扭的。
这时,江妈妈敲门,疑惑的问:晚晚,睡了没?
江禾晚眼眶红红的,听到了询问声,急忙将手捂在嘴上,极力抑制住自己的哭声,甚至连鸣咽也一并堵住。
她身体都一颤一颤的抖动着,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
其实因为许久没有声音,江妈妈摇着头,边走边自言自语的说“咦,我明明听到哭声了,难不成是错觉”。
随着脚步声的离去,和重重的关房门声。
江禾晚才敢出声,像是寻找一个支撑点,无力的靠着墙。
外面,狂风咆哮着,黑暗的天空,一道银白色的闪电划过,深陷在云层中。
“哗”的一声中,立马下了倾盆大雨,银白色的雨丝铺天盖地的坠了下来,急促的交错打在南城的各个角落,瓢泼大雨,粗犷又豪迈。
江禾晚依然在小声呜咽,但哭声渐渐淹没在浩大的雨中。
她抬起手,用衣袖擦了擦眼泪,抹了抹苍白小脸上的泪珠,眼眶红红的,依然含着一片雾气。
她昏昏沉沉的弯着身子,双手抱着膝盖,眼神直丢丢的盯着地板,像是在压抑什么。
其实这才是江禾晚晚上的常态。
悠扬祥和,和风温煦的白日里,大家看到的都是江禾晚手捧鲜花耀眼夺目。
似乎优秀到了其他女孩望尘莫及的地步。
白日里,江禾晚似手全身都在泛着光,不管是飞扬飘动的发悄,或者是被风吹动的拉链干净校服衣角,都有一种神采夺目。
而,一到晚上,江禾晚不再是自信耀眼,而是说不出的精神紧绷,濒临崩溃,狼狈不堪。
是那个,因为一时的年少轻狂意气风发而犯错的热血少女。
也是那个,刚进入完全不熟的高中,却必须要快速的适应,那个迷茫但却不能说的江小晚。
也是那个,每到晚上,就会因为学习,而不陷入不断崩溃,怀疑自己,否定自己的绝望状态。
每每压抑时,江禾晚扎着乱糟糟的头发,满身颓废的坐在地上,用着沙哑的声音,反复的去读历史书。
有时候,江禾晚甚至是背到一半的时候就开始嚎啕大哭,边哭边说“还不够好,再优秀点…”
一遍又一遍的否定自己,安慰自己,否定自己,安慰自己,在这个在人生的过程中,循环了无数遍,最后我们把它定义为——成长
江禾晚不聪明也不笨,只是比普通人多了一份努力,多的是咬着牙熬下去。
安静了好一会
江禾晚沉默的爬了两步,捡起地上的历史书,默默的翻开,手打着哆嗦。
借着灯光,黑色规整的印刷小子清晰可见。
她看到了那一大段大段的历史印刷小字,突然一种委屈无力的情绪又涌上心来。
江禾晚读了一会,合上书,音线嘶哑,开始背。
外面的淅淅沥沥的雨声,与女孩嘶哑的声音,巧妙的交合在了一起。
第14遍,没有背出。!
第15遍,依然没有背出!
第16遍,还是没有背出
第17遍开始背的时候,背到一半。
江禾晚神色苍白,贝齿紧紧的咬着唇,抑制住自己的颤抖的身,同时也压制住自己的糟糕情绪。
电光石火之间,一道闪电划边,轰轰的雷声。
“哗”江禾晚的情绪也猛然上升,又爆发到了一个临界点。
她突然就又哭了,泪流满面,肩头剧烈的抖动,翻着页本的手都是颤抖的。
真的就是那种在深夜中的无力,看不见摸不着,是那种精神上的绝望,以及现状的无力。
你明明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你想连滚带爬的逃出来,可就是做不好这件事,就是被陷进去了。
外面的雨声很大,正巧的遮住了江禾晚的哭声,毕竟女孩的哭声再怎么样也抵不过浩浩大大的雨声。
女孩背靠着墙,手不断的拉扯自己本就乱糟糟的头发,边崩溃的大哭边一连串否定自己:
“不够好,还不够好,请你再优秀一点”
雨依然在下着,夜很黑很黑,像是浓稠的墨。
人生不也正是如此吗,多数时候,密密麻麻的难题就像雨点一样向你咂来,你猝不及防无可闪躲,你皱着眉头大发雷霆。
可你没得选,必须全盘接受,要么逆风翻盘,要么遗憾至死。
………
一束耀眼的太阳光光灿烂明媚的从窗户里面投射下来,照到客厅里的各个角落,沙发椅的缝隙,阳台的小角落,餐桌上的一盘深红色草莓。
同时,耀眼的太阳光,自然而然的落到了趴在桌子女孩的身上。
江禾晚似乎睡着了,浅浅有有序的呼吸声,绵长的睫毛是不是轻颤,温柔好看的睡颜,当真是恬静乖巧,周身都在伴着静谧。
江妈妈急急忙忙的敲门进来,看到江禾晚趴在书桌上,印着练习本。
江妈妈一顿,脚步放缓,走过去伸手拍了拍江禾晚。
江禾晚没有反应,仍然趴在那。
江妈妈轻叹一口气,又拍了拍,边小声说“要死哦,昨天晚上几点钟睡?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还是能从里面听出心疼的。
江禾晚迷迷糊糊的睁眼,爬起身,眼含刚刚清醒时的迷茫,般看着江妈妈。
江妈妈看了眼钟,小声叮嘱,:等会你自己吃点饭,我要出去一趟,你爸也有事。
江禾晚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
江妈妈轻叹一口气,就走了。
江禾晚闭上眼,又趴回桌上,似乎还想再睡一会。
没过两分钟,江禾晚嘟囔着睡不着了。
她爬起身,松缓的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
昨天晚上,实在没背出来书,所以用了最笨的方法,干脆就将那大段字抄了个20多遍。
江禾晚感觉眼睛都睁不开,随意的瞥镜子,忍不住倒吸口气。
“我草,这黑眼圈重的,昨晚上去做贼怕是都有人相信”江禾晚不满的嘀咕着。
她走到空无一人的客厅,从冰箱里拿出两块土豆片,敷到眼睛上。
冰冰凉凉的土豆片,碰到眼上,简直太舒服了。
江禾晚就躺在沙发上,敷着土豆片,听着纯音乐,放空思想,竟然就这么睡过去了。
周围似乎都流动着惬意的风,与昨晚的崩溃压抑截然不同。
不多时,江禾晚迷迷糊糊的醒来,摸起了旁边的手机,睁眼一看。
瞬间,江禾晚发出了土拨鼠的尖叫声,急急忙忙的起身。
她约好了何棋一起去便利店写作业,现在都2点多了。
江禾晚随便从衣柜里拿出了两件衣服换上,收拾了下东西,急急忙忙的到了便利店。
便利店里。
江禾晚一眼就看到了何棋,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挪开椅子,坐了过去。
何棋一顿,抬头,看到是江禾晚,笑说:怎么来这么晚?
江禾晚自然不会说自己睡过头,随便扯了个谎:路上堵车
江禾晚说话时,眼中划过一丝狡黠,甚为灵动。
两人没再多说话,女孩从包里拿出作业本,摊开到桌上,写题。
桌上摊开的题集,是文邹邹的历史。
大考之前,江禾晚基本上都一直在做历史题,一本一本的刷。
刷完了历史的选择题和主观材料题,就开始用红笔订正。
订正完了就开始背主观材料题,背到完整答案解析的一字不落,就开始默。
基本上一天写六个材料题,意味着每天默。
什么时候默写到一字不落的程度,就开始下一页。当然,每过一个星期,就得把所有默的题目,重新再默过一遍。
周而复始,已经持续了好几个星期。
都是为了那个死约定,江禾晚都想表示她学历史快学吐了,学到头皮发麻。
江禾晚表情很愁,叹一口气,就开始写。
何棋抽空看了眼,看着密密麻麻的历史材料题订证,诧异的说,:这么多订正?
江禾晚扯扯嘴角,颇为苦闷:不然呢
何棋挑眉,小心翼翼的问:有把握吗?
江禾晚一顿,慢吞吞的说:记得小时候的刮奖吗?
这…是答非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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