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章逍遥书生雷慕书
洪功本来是优哉游哉躺在一根树枝上的,霍然坐起,“都监大人?可是你们渭州城中的那个王都监。”
“正是。”
“这王八蛋!他才是里通外国的卖国贼。他贪墨朝廷发给军队的铁器和兵器偷换西夏的盐巴,祸国殃民,不知道赚了多少钱。如今还要谋夺自己妹夫的家产,还要污蔑人家王胡卖国,真他妈坏透了。”
雷慕书吓了一跳,也没发觉洪功开始称他为兄弟了,惊问:“还有这事?这可不是我那点家产的小事情,多少百姓的性命都在里面呢!这是汉奸!”
“汉奸?”洪舵主疑惑了那么一霎,随即明白“对,这家伙就是咱们汉人中的奸贼,千真万确,证据确凿。我们帮主这次亲自到这里来就是准备制裁这个汉奸的。”
“怎么制裁?告发他?”
“哈哈哈哈哈,向朝廷告发他?大官人你还真是个正人君子,守法良民!怪不得要受恶婆娘欺负。咱们丐帮做事从来是自己管自己,对得起天地良心就行,可不是什么忠臣良将顺民百姓。这样吧!兄弟,你能先想到百姓性命,足证明你是个好汉大英雄,虽然你不会武功。你也别逃了,你跟我上去见见汪帮主,你既然是那王都监妹夫,总能容易近他身,你也出一份力,顺便保住你的家产行不行?”
雷慕书听的话音要他杀人,犹豫起来,“洪舵主您听说过鲁达吗?”
“鲁达?那个鲁提辖鲁大人?”
“对。”
“他怎么了?”
“他也要把我打死,所以我还是要逃。”
“不能吧!我们调查过了,那家伙虽然凶霸,也不是什么好官,不过倒也急公好义。但他绝对不是王都监一丘之貉。他干嘛要打死你?”
看来洪功年纪轻轻能挂八袋坐上舵主职位果然不是侥幸,未等雷慕书回答,已然想明白了答案,继续又问:“鲁提辖信了虚钱实挈害金翠莲的是你?那家伙惯常是个好打抱不平的,见你欺男霸女,讹诈钱财,所以要打死你?”
雷慕书暗地里长出一口气,连连点头,“对,对,对,提辖是个好人,满城的百姓都说他是好人。可他要是发起脾气来,那真了不得,我犯不上和他硬干,再犯了百姓众怒,还是跑为上计。”
“今天就要跑?”
“那倒也不是,我五百两银子还没拿出来呢!今儿出门我正好遇见王武被人家陷害偷银子,顺便花钱救了他,又顺便对他说了我打算逃跑,结果他把我领到了这里,说是丐帮可以帮我逃亡天涯海角。我倒是不知道王武原来是丐帮的人。”
五百两银子虽然很多,但对于丐帮一个舵主来说,倒也看不在眼里。洪功又劝,“郑兄弟,要银子做啥,你既然来了丐帮,加入我们得了。咱们丐帮弟子走遍天下不用花钱的,也从来不缺钱。你那老婆再不好也是你老婆,银子就留给她得了。”
雷慕书摇头,“这不行!我的辛苦钱干嘛给她?我要拿着这钱优哉游哉游遍天下。”
“也罢,人各有志。对了,郑兄弟,你到底叫个啥名字?以后江湖上遇见了也好有个称呼,难不成让俺叫您郑大官人不成?”
雷慕书哪里知道郑屠叫什么名字,也是福至心灵,暗自想道:“借此机会我还是叫回本名罢了。”
“唉!洪舵主,我早就想过了,既然要亡命天涯,以前的名字就不要了,一直在想叫个什么名字好。刚才您不是说我像个书生吗?干脆我叫个‘慕书’得了。干着这杀猪的埋汰营生,我还真一直羡慕书生来的。至于姓氏,我决定一发也换了。我舅家姓雷,我叫个雷慕书,您看好不好?”
“雷慕书?”洪功沉吟了一下,“好,雷慕书好,做人就应该读书,我要是会读书也就不用做乞丐了,救天下还得是读书人,我们做乞丐的也就能煞煞恶狗的气焰。”
“我倒没有救天下的志气。穷则独善其身,我只想优哉游哉无牵无挂游遍天下。”
“这个好,我也想。”洪功说:“这样吧!雷兄弟,你我一见如故,一聊知心,我送你一个江湖诨号得啦。”
“啊!那感情好。请洪大哥赐教。”
“你叫‘逍遥书生’雷慕书得了。”
“好,好,这个诨号好,我以后就叫这个名字了。”雷慕书欢喜道,心下暗想,“老子终于恢复本名了。”
“既如此,我看兄弟你读书也不少,我们丐帮兄弟都是大老粗,穷的读不起书。请您上去见见我们帮主,替我们出出主意可好?”
不上去是不行了。雷慕书既然圆了谎言,也非常想见一见传奇人物汪剑通,慨然应曰:“行,出主意不敢说,那王都监的事我倒是知道一点,可以给汪帮主说一说。”
“那最好了,事不宜迟,咱们就上去?”
山亦无路,怪石嶙峋,沟沟壑壑。
也不见洪功费力,却如履平地,悠忽就到了半山腰。
可苦了雷慕书,本来在树上抱树趴着,早就手麻脚麻,如今又要手脚并用,爬不得几步,已然气喘吁吁。
洪功摇了摇头,转身下山,一把抓住了雷慕书腰带,“雷兄弟,对不住了。”两个纵身,又到了半山腰,正遇到了王武下山。
王武也是个没啥武功的,下山路走的小心翼翼。见了二人,非常高兴,“啊!洪舵主,大官人,您两位自己上来了!正好,帮主要见见大官人哩!”
雷慕书举目四望,除了大石头,就是小石头,哪里有什么帮主,“汪帮主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
洪功笑了,“呵呵,雷兄弟,要是你都能随便看见咱们帮主了,咱们丐帮还混个屁?”
“雷兄弟?”王武奇怪起来,“大官人您怎么成了洪舵主的‘雷兄弟’?”
“我以后就是‘逍遥书生雷慕书’了,镇关西郑屠从此算是死了。”雷慕书说。
江湖人改名换姓经常事,有时候连面目也换!王武也不觉有异,“哦!这名字好!大官人您不会武功,顶着个‘镇关西’的诨号行走江湖确实不妥。洪舵主给您起的?大官人您有福了,江湖上朋友知道了您是洪舵主兄弟,谁敢不给面子!”
有了王武,洪舵主也不好再施展轻功,于是提着雷慕书,跟着王武,老老实实爬了三十余米,这才放下雷慕书,说了一句:
“到了。”
雷慕书看时,依然是石头摞石头,哪里有人!
再看王武,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砰、砰,砰砰砰”,三长两短在身边一块大石上敲了五下。
只听得“嘎吱,嘎吱”,那块大石竟然移动了起来,瞬间出现了一人宽的小洞口,里面却是一个山洞。
洪功说:“雷兄弟,请!”
王武说:“我来带路。”
进得山洞,雷慕书再看,嗬!好大一座山洞,足有五六米高,一百余平。难得的是竟然有天光,洞里和洞外一样,一点也不暗黑,还有凉风习习。再抬头,原来山洞上方三余米处竟然又有天然大洞口两个,有两个人正站在洞口朝外瞭望。
那就是观察哨了。
洞里的人也不少。
王武指着一位留着关羽那种胡子的矮胖子说道:“大官人,这是我们汪帮主。”
矮胖子拱手施礼,“郑大官人,在下汪剑通,没啥本事,靠着这副关圣胡子混日子,人送外号‘剑髯’。”
“在下雷慕书,刚取了一个外号叫‘逍遥书生’。”
“嗯!”汪剑通怔了一下,望向洪功。
“雷兄弟舅家姓雷,他决定以后就以‘逍遥书生雷慕书’这个字号闯荡江湖了。”洪功解释道。
“哦!这字号不错!不错!改的好。”汪剑通指了指他左边的一个高大汉子,继续又说:“雷兄弟,这是鄙帮执法长老鲁大脚,人称‘大脚判官’。”又指了指鲁大脚身边的一个光脸汉子,“这是王武的师父黎山川,黎师父善易容,江湖人送他外号‘鬼手黎’。”再指了身右的一个老头,“这老哥是鄙帮的传功长老刘步清,绰号‘刘菩萨’。名字也听得出来,我丐帮兄弟们最喜欢他,他是个大好人。”随之指了洪舵主,“他就不用介绍了,想必雷兄弟已经知道了,这家伙是鄙帮大智分舵舵主,平时最像个乞丐,做人腌臜的很,人称‘腌臜洪’;他又贪吃,人家又喊他‘大嘴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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