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擒
晏槿棠缓缓苏醒过来,被黑布遮住的眼睛看不到一丝光亮,耳边也只能听到微弱的滋滋声,那是灯芯燃烧发出的声音,她试着动了动,才发现手脚都被铁链捆住,全身的灵力也被人封住了,挣脱不开。
“南负雪。”
晏槿棠试探着喊了一声,那声音不大不小。在她身旁,同样被捆绑在十字架上的南负雪被这声音一喊才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被铁链绑着,他倒不慌,出声问道:“我们这是在哪?”
“在哪?还能在哪,在武卫司的大牢里。”晏槿棠冷冷的回答道。她没想到自己离开了十年,能再次回到京师,还是被绑回来的,想到这她又用力挣了挣,但还是没能将铁链挣开。
“别白费力气了,这铁链坚硬无比,还封住了我们体内的灵力,你挣不开的。”说罢,他又感慨道:“唉!没想到这武司卫有挺多宝贝的嘛。”
晏槿棠愤愤的说道:“南负雪,遇上你,我真是倒霉透了。”
“你别担心嘛,死不了的。”
“我当然死不了,偷东西的人又不是我。”
前日,在距离国京师数百里远的广宁城外,晏槿棠为村子里的居民驱除了常来扰乱他们的精怪,到了黄昏时分,村长带领村民燃起了篝火,是为了庆祝,也是为了答谢晏槿棠。
熊熊燃烧的火堆上,烤羊肉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村子里的青年少女围绕着篝火唱着、跳着,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一群八九岁的孩子簇拥着一个黄衣男子走进村来,一个年龄大些的孩子嘴里喊着:“娘,娘,我们回来了。”
一个体态丰腴的妇女听到自家儿子的声音,连忙转过身应着:“哎,栓娃哟,今日咋回来的这么晚哩?”
孩子们都是村子里的,白天他们喜欢成群结队去村子外面玩,往往是快天黑了才回家吃饭,只是今日却带回一个陌生男子,见有陌生人到村子里来,村民们纷纷停了下来。
只见那男子面如冠玉,风流倜傥,挺拔的身姿,穿着藤黄色的束袖衣袍,引得村里的姑娘争先观望。
村长杵着拐杖走到人群前面,问道:“这位公子到敝村来,不知有何事?”
叫栓娃的孩子抢着说道:“村长爷爷,今天我们几个碰到大虫了,是这位哥哥救了我们,他可厉害了,一下子就把大虫打死了。”
“对呀!”“对呀!”其他孩子争先附和着。
“哎呦,不是不让你们去西边的山上玩吗,怎么又跑到那里去了。”村长轻声斥责着调皮的孩子们,转而向男子感谢道:“今日多谢公子救了这群娃娃,不然他们可能就被大蛇吃了。”孩子们的父母也纷纷走上前来对他表示感谢。
“各位不必放在心上,我也只是顺道路过,举手之劳而已。”
孩子的父母们说道:“公子若是不嫌弃,请留下来喝杯酒、吃点炙羊肉吧。”
“不了,我还有事情在身,孩子们既然已经安全回家了,那我就先离开了。”他婉拒道。
他转身准备离开,但是身旁的孩子们却紧紧围绕在他身边,“哥哥,你先不要走嘛。”“待一会嘛,哥哥。”
村长也说道:“今日天色已晚,公子便留在村中吧,明日在赶路也不迟。”
见众人挽留,他也不再好拒绝,只得答应在村中留宿一宿。人们四散开来,继续热闹的唱歌跳舞,孩子们也开心的围着篝火蹦蹦跳跳。
村长引着他走到篝火旁“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啊?”
“我姓南。”
南负雪走到篝火旁,才看到那里还坐着一位红衣女子,白纱遮面,只留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在外面,看不清面容,只但看她的穿着应该不是村子里的人。
匆匆一瞥,南负雪也不甚在意,只是接过村长递过来的酒,找了个石墩子坐下,这酒是村民用粮食酿造的,虽不及名贵美酒,但品尝起来却别有一番滋味,看着村民们恬静美好的生活,他的心情也难得有所平静。
白纱之下,晏槿棠嘴角微微上扬,她看着留在村中的南负雪,十分庆幸今日戴了面纱,南负雪并没有认出自己来。
半夜,圆月当空,整个村庄都被寂静笼罩着,月光撒在树上、屋檐上,在地上印出形状不一的影子。南负雪今夜住在村口的村长家里,晏槿棠本想借着月光偷潜到他的住所,在睡梦中,将她被夺走的帝休果抢回来,却不想正好看见南负雪从房间出来,她一路跟着南负雪到村子外的树林里。
茂密的高树,相互交错的枝条,只有细碎的月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落一地,幸而修炼之人的目力本就强于常人,在如此昏暗的环境下,也不影响正常行走。跟着南负雪走了一路,离村子越来越远,却见他突然停下脚步,接而转过身来,晏槿棠心下一惊,连忙侧身躲到树后。
晏槿棠听见长剑划破长空的呼啸声,霎时间长剑的剑芒已经逼近眼前,她唤出一柄通体漆黑的短刃,“当”的一声,短刃同长剑碰撞在一起,强大的灵力彼此互撞,使得两人全都后退了数步。
南负雪将剑指向晏槿棠,开口问道:“姑娘同我有何仇怨啊?竟要半夜偷偷跟踪我到此处。”
晏槿棠抬手将脸上的面纱摘下,微微扬起头,口气冷淡的说道,
“南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一年前,少室山上,你设计偷抢了我手上的帝休果,这才过去一年,你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帝休果?……晏槿棠!”
南负雪认出了眼前人,遂将手中的剑收了起来,“原来是晏姑娘啊,这都一年了,还惦记着帝休果呢。”
晏槿棠将短刃横于胸前,轻轻歪了歪脖子,“你将帝休果还给我,今日我便不再与你纠缠。”
南负雪欠欠的说道:“这帝休果早就被我卖给别人了,再者,我凭本事抢的东西,为啥要还给你。”
晏槿棠眼神冷冽,手中的短刃在灵力的加持下,发出白色的光芒。
“嘘……”晏槿棠刚要动手,却见南负雪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风过林间,风声中夹杂着唰唰的声音,窸窸窣窣的传入耳来,只见两人四周突然闪现出现十几道黑色的人影,隔着数十米的距离,眨眼间就将两人团团围住。金色的太极阵自二人脚底而出,不等二人反应,便将两人控制在阵内。
南负雪低声咒骂一句,他入睡前发现有人在窗边窥视,遂跟着人影进了树林。没想到晏槿棠又跟在他身后,他误以为先前窗边的人影就是晏槿棠,没想到还有另一波人,还着了对方的道。
被困在阵法内,晏槿棠愣了愣,没想到有人在这设了阵法,隐藏的如此之深,她丝毫没有察觉。
只见又有四人从天而降,这四人身穿玄色轻盈战甲,脸上戴着铜色面具,右手持着环首刀,左手轻摇着银色铃铛,叮叮当当的
。
晏槿棠心下一惊,‘武卫司的四部首领怎么会在这?’
晏槿棠询问道:“来抓你的?”
南负雪点了点头:“没想到为了捉拿我,武卫司的四部首领全都来了。”
“你做了什么?”
“不过是拿了点小东西。”
武卫司是离国重要的军事机构,分为天地玄黄四部,四部首领的实力强悍,深不可测,通常不会一起行动,除非是遇到万分紧急的事或是十分棘手的人,此次他们一同前来,事情定不会像南负雪所说的那样简单,南负雪铁定是拿了了不得的东西。
四部首领分列四方,手中的铃铛愈摇愈强烈,阵中的金色光芒也越发强烈。
晏槿棠感觉全身的灵力渐渐被被冻住,无法运转,南负雪嗤笑道:“埋伏偷袭,武卫司可真不够光明磊落。不过,为了抓我,‘陨铃’,这等上品法器都用上了,我还真是有幸啊。”
为首的那人驳道:"过程怎样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再者,你这样的人也配讲光明磊落”
晏槿棠将短刃收回去,忍不住出声道:“这位……这位大哥,你要抓就抓他呀,我和他可没关系,你把我放了吧。”
“哎!晏姑娘,我们俩以前可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呀,怎么会没关系呢。”南负雪一脸贱兮兮的接话道。
“你能闭嘴吗?”晏槿棠朝南负雪轻吼道,又转而对四部首领说道:“你们在阵法周围埋伏了这么久,应该看见我同他持剑对峙了,若说有关系,那也是仇敌,他做了什么坏事,遭到你们追捕,都和我没关系。”
地部首领走上前去对为首的那人轻声说道:“大哥,这两人先前就在村子里见过面,这名女子是他最近接触的人中最为可疑的,如果他将东西交给了这个女子,现在极有可能只是在做戏给我们看,以防万一,不能将她放走了。”为首的那人点了点头,对晏槿棠说道:“你先和我们回京师,调查之后,若你与他真没什么交易关系,我们自然会放了你。”
晏槿棠:“什么?不是,我……”
“陨铃,灵束!”还没等她话说完,一股强大的压制力就震得她头脑发昏,晕死过去。
再次醒来,就被绑在了大牢里。
武卫司的大牢里,并没有人在看守他们,周围十分安静,只有他们俩的交谈声。
晏槿棠动了动脖子,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她开口问道:“你究竟偷了什么东西?连武卫司的四部首领都出动了。”
南负雪应道:“长庚灯。”
“长庚灯?!”晏槿棠永远会为南负雪的胆子感到吃惊,若是她没有记错,长庚灯可是昭嘉长公主的随葬品啊,公主陵都敢偷,真真是大胆至极。
“那么吃惊作甚,长庚灯可是一件上品法器,被作为陪葬品湮没在陵墓中,未免也太可惜了。”
“……”
“晏姑娘,我们做个交易吧,你助我逃出武卫司,我就将帝休果还给你。”
晏槿棠呵了一声,嘲讽道:“你在说笑话呢,因着你的连累,我被绑在这,怎么救你。再者,你不是说帝休果已经被卖了吗,现在又拿得出来了,你这人嘴里没一句实话。”
“你放心,我待会将长庚灯交出去,他们就会相信你与盗窃之事无关,自然会放了你的。”
“奥哦……!辛辛苦苦才得到的东西,这么轻易就交出去了?”晏槿棠明显不相信他的话。
南负雪淡淡说道:“什么东西也没有命重要,不是吗?但即使我交出了长庚灯,他们也不会放我离开的。”
晏槿棠慢条斯理的缓缓说道:“确实没有什么东西抵得过自己的命,同样,帝休果对我来说并不是必需的,它并不值得我为此冒险,去得罪武卫司。况且,比起拿回帝休果,我现在更喜欢看着你受罪。”
“哈哈,有趣……”南负雪的笑声刚落,外面就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武卫司的侍卫列着队走进来,把守在四周,随后又响起了一阵车轱辘滚动的声音,一位萧萧肃肃,爽朗清举的男子推着轮椅走了进来。
轮椅上的人披着黑色绣金云纹的宽大斗篷,半张脸都被斗篷帽遮着,白色的毛毯子盖在腿上,洁白无暇的修长手指交叉着放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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