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交谈
万俟奕吩咐唐柯道:“去拿纸笔来。”
万俟奕左手执笔,在纸上写了两句话,将信纸叠好放进信封里面。
“你想办法把这封信和不久前收集到的东西送到左相府里,注意不要暴露行踪。”
“为何这般突然,殿下不是说还未到时候吗?”
万俟奕平静道:“火势已起,我不过添把柴,好让火烧的更旺些。”
“去办吧,小心些。”
晏槿棠拿着洗净的樱桃走到院门口,正好瞧见唐柯离开的背影,万俟奕在屋里就望见她驻足在门口,说道:“晏姑娘来了,就进屋来吧。”
晏槿棠跨进门去,万俟奕招呼她坐下,她将盘子放下,顿了顿又朝万俟奕的方向挪了挪,“这是刚摘的樱桃,殿下尝尝。”
圆润剔透的暗红樱桃盛在白瓷盘里,圆滚滚的,很是可爱。
晏槿棠凝视着他,眼中含着笑意,点点头,示意他赶紧尝尝。
万俟奕拿起来尝了一颗。晏槿棠追问道:“怎么样,好吃吗?是不是很甜?”
万俟奕用桌上的小碟子接住吐出的果核,答道:“很甜,很好吃。”
晏槿棠手肘支在桌上,手掌撑着下巴,问道:“那今早我做的枣泥酥,你吃了没?好吃吗,合不合胃口?”
“晏姑娘是生性如此吗?对每个人都这般热情?”他话语悠悠,带着些许戏谑。
晏槿棠微微一滞,将支在桌上的手放了下来,“殿下觉得我的行为放肆了?”
万俟奕摇摇头,“只是我与姑娘萍水相逢,相识时间较短,姑娘对我如此热忱,倒让我惶恐。”
晏槿棠恨不得当场狠拍自己的脑袋: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我心中欢喜,自是想把自己喜爱的东西都分享给他,却忘了我如今于他而言,只不过是一个相互交易的医师,一个陌生人,这几天我常常给他送各类东西,在他眼中可不就是别有居心。
晏槿棠眼神躲避,讷讷道:“是我考虑不周,给殿下添麻烦了……呃,我自小就这样,对容貌姣好之人,更为热情,殿下……殿下生的如此好看,我难免……”
“不过殿下放心,我从今以后肯定不打扰你了,再也不给你送这些东西了。”晏槿棠义正言辞的保证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
晏槿棠截断他的话头继续说道:“真的,殿下,我这几日的行为给你造成的困扰,我很抱歉。但是我绝对没有什么不正当的想法。”
万俟奕看她着急解释的模样,忍着笑意,说道:“晏姑娘,我从未同你说过,其实你长的很像我儿时的一个故人。说来也巧,她同你一样,名字中也有一个‘棠’字。”
晏槿棠用手绞住自己的宽衣袖,“是吗?那她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吗?”
万俟奕绿眸低垂,凄然道:“是很重要的人,但是她已经离世很久了。”
她心中刺痛,嘴唇轻轻地蠕动,最后也只是支吾道:“不……不好意思,让你想起伤心事了。”
“无妨。”
“对了,今日晋王的事让你受委屈了,我保证以后这样的事不会再出现了,你且放宽心。”
晏槿棠现在没心情想晋王的事,敷衍的点点头,就起身告辞了,“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房去了。”
从院子里出来,晏槿棠慢步走往白茗堂,神色凝重,左手拨弄着搭在肩上的编发,心情复杂难受。
我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吗?那又为何可以随时撇下我。
深夜,许多店家都已关门歇息了,寻芳楼依旧灯火通明,长串的花灯挂在楼外,在黑夜中十分打眼。
晋王搂着一个穿着妖艳女子从寻芳楼里出来,女子娇嗔道:“哎呀,王爷,这都多晚了呀,干嘛还要回去,我的床榻难道没有王府里的软吗?”
说着还用艳红的手绢轻拂他的脸,晋王用手轻扯住手绢,深吸了一口,如痴如醉的说道:“软,软啊,怎么会不软呢。”
“那你还走,好几天不来看人家,好不容易来一次,也不陪陪人家。”女子声音娇滴滴的,晋王转身想回寻芳楼,又似想起什么,浑身一震。
“唉,不行不行,今晚答应了要回去的。”
女子再次劝道:“今晚都没有侍卫跟着你,你要独自一人回去吗,醉成这样,找得到路吗?”
“本王没醉,这才喝了多少,本王自己能回去,本王自己走。”说着摇摇晃晃地向晋王府的方向走去。
“哼。”那女子手袖一甩,跺跺脚,进楼去了。
夜晚街道上没有什么人,亮灯的店家也很少,幸得月光明亮,倒也看的清路。晋王步履蹒跚,突然胃里翻江倒海的,忙跑到路边弯着腰呕吐。
吐舒服了,他撑着墙,慢慢直起身子,晃眼间看见旁边的巷子里,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
他以为自己喝多了眼花,又上前两步,这才看清,那是一个穿着黑色斗篷,戴着黑色面具的人,双手也佩戴着黑色的手套,一把漆黑的短刃在右手上飞速的旋转。
晋王见状,眼睛骤然睁大,转身想跑,没想到那人的速度极快,一瞬间就移到他前面,抬脚将他踹进了巷子里。
晋王看着一步步逼近的黑衣人,满脸恐惧,不停的往回退,可惜这巷子的另一头是被封住的,他退无可退,只得将肥胖的身子贴在粗糙的墙面上。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可是晋王爷,你敢伤我,我绕不了你,我……我杀你全家,我……我诛你全族。”
黑衣人一脚踹在他的腹部,将他踹跪在地上,用手中的短刃挑起了他的下巴,俯身与他平视。
黑色面具完全遮住了脸,只看得见一双眼睛,漆黑如墨。眼中的杀意如此明显,吓得晋王肥肉纵横的脸上,汗水直流,像是怕汗水脏了自己的短刃,黑衣人收回了自己的武器。
晋王虚弱的伏身在地上,刚松一口气,又被一脚踢得翻过身来,“救命啊,救命,我是……晋王。”
一道金色的符咒飞入他的嘴里,黑衣人踩在他右脚的膝盖上,脚下一用力,硬生生的将他的髌骨给蹍碎了,晋王疼得四肢痉挛,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黑衣人又踩在左脚上,将左脚的髌骨也蹍碎了。
晋王抽搐了一会儿就昏死过去。
黑衣人本想就此离开,但顿住脚步想了想,抬手掐了个诀,施法将不远处的一个高大木架移了过来,砸在晋王身上,这才离开。
第二天,万俟奕正在用早膳,唐柯急匆匆的快步走来,“怎么着急忙慌的?出事了?”
“你们先下去吧。”万俟把伺候用膳的人打发走了,才让唐柯开口。
唐柯平平呼吸,说道:“今日事可真多。”
万俟奕放下碗筷,“出什么事了?”
“第一件事,南负雪跑了,昨天晚上还在,今天早上守卫去送饭的时候,就不见了。林大人已经派人出去搜查了,只是上次设陷阱抓他,这次有了防备,可能没那么容易抓到了。”
“他倒还真有几分本事。”万俟奕用勺子轻轻搅着碗里的热汤,问:“其他事呢?”
“今晨乌族来人传信,他们乌族的少主将来参加大朝会,为皇帝贺寿,不日将抵达京师。”
万俟奕停下手里的动作,“乌族避世多年,从不理外界事务,为何要来此次大朝会。”
唐柯:“听说此次朝会,皇上不仅给其余四国和四大宗门发了请柬,还给与皇室有牵连的古族都发出邀请。”
乌族是万俟奕娘亲的母族,也在邀请之列。
“其他事呢?”
“晋王府那边来的消息,说是晋王昨日夜里被木架子砸伤了腿。”唐柯说到此事,语气都变得轻快了许多。
“砸伤了腿?”
“属下派人去打听了,那腿根本就不是木架子砸的,是被人生生蹍碎了髌骨,有这等功力的定是个修炼之人。”唐柯砸吧砸吧嘴,感慨道:“没想到啊,晋王也有今天,他那腿可是治不了了。”
万俟奕也绕有兴趣道:“被人碾碎了髌骨,这倒是奇怪,谁人敢在京师地界公然伤了离国的亲王。”
“无论是谁做的,反正是为我们出了一口恶气。”
“噢,还有一件事,昨日昏黄时分晏姑娘悄悄出府了,我们的人被她甩开了,不知她去了何处?”
万俟奕猛地抬起头来,盯着唐柯问道:“她出去了,几时回来的?”
唐柯不知万俟奕为何这么激动,有些结巴的说道:“大概,大概半夜……”
“我的天哪!”唐柯倏地拔高声音,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悄声道:“不会是晏姑娘做的吧。”
万俟奕沉声说道:“无论是不是她做的,都不要向其他提起她昨晚出去过,尤其是派去盯着她的那几个人,你亲自去叮嘱他们。晋王虽然掩埋这件事情的真相,对外称是被砸伤的,但是他因此残废,怎么可能会不了了之,私下定会派人调查。”
“是,我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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